“順子,這個獎勵給你”,林遠反手從身後竹筐摸出兩顆鳥蛋,塞了過去。
“平日裡繼續幫忙看著點,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要做”,他又反覆叮囑幾遍,才讓對方回去。
朝四周環顧一圈,林遠並未發現任何人影,這才返回家中。
他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心的,尤其是在這樣的身份環境下,已經是足夠小心謹慎,未曾想還是有人盯上了自己。
反擊,必須反擊,一味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風格。
對方白日裡應當是來此踩點,亦或者是探查自己的生活規律,若是要動手的話勢必會在未來幾日。
來人偷偷摸摸,不似潑皮劉那般張揚,似乎不想讓太多人知曉,既然如此的話,動手地點大概率會在僻靜無人處。
“若是這樣,或許可以將計就計”,心中有了定計,林遠內心稍安。
他打算引誘對方進入山林,爾後憑借短尾來一同對付。
不過為了防止萬一,他還是通過精神鏈接,將短尾召喚到附近。
這一夜,林遠取出匕首反覆推磨了許久,油燈偶爾跳起的火花,映襯著刀尖寒光,他的心也愈發冰冷。
翌日,他依舊如同往日般拂曉進山。
沿著崎嶇小徑,踩著露水,漸漸與其余進山人岔開。
事實上,這是山民獵戶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避免出現搶奪獵物藥材的狀況,而林遠也樂得如此。
短尾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十余丈外的樹上,銳利雙目緊盯著後方。
“唦唦、唦唦”,沒過多久,一個頭戴鬥笠的高瘦身影沿著林遠走過的痕跡跟了上來。
“後面有……直立行走……”,短尾通過精神鏈接斷斷續續傳來一道訊息。
林遠立時心領神會,知曉有人跟了上來。
心覺自己猜測還算準確,對方真是打算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林中動手,只是不知對方的動機是什麽。
他假裝毫無所知的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去,如果沒記錯的話,前方裡許處是一片林木茂盛的陡坡。
那處地形極其適宜他和短尾活動,倘若是別人進來只怕會感覺拘束受製。
晨霧繚繞,一束束陽光投射其上,又經彌漫其間的水汽折射,幻化出五顏六色的炫目色彩。
許是覺得時機已至,墜在林遠身後的高瘦鬥笠人不再刻意掩飾,開始加速奔行。
二十丈、十丈、五丈,林遠恍若剛剛發現身後有人一般,有些警惕的回頭望向來人。
“你是誰?為何一直跟著我?”他手持鐵叉警惕的詢問,面上佯裝出驚恐神色。
“將死之人何須多問,若是不反抗的話,閻某人倒是可以讓你小子死得痛快些”!高瘦鬥笠人抬頭望向林遠,言語間露出一抹獰笑。
林遠眉頭一蹙,他決計不認識此人,更不知曉對方為何一見面便喊打喊殺。
“不知小子哪裡得罪了閣下?就算要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他內心一動,嘴中如是認命般的問著,想要從對方嘴中套出更多話語。
“做鬼?你小子是沒那個機會了”,說完這句之後,高瘦鬥笠人急速向他奔來。
林遠沒有一絲猶疑,直接轉身竄進前方密林,因為來過幾次,所以奔行速度並未減少多少。
反觀高瘦鬥笠人一進入密林便十分難受,低矮樹枝、灌木荊棘,不一會兒衣袍上面就有了幾處破口。
見前方林遠如同一個靈巧猴子,高瘦鬥笠人目眥炸裂,也不再顧忌攔路障礙,徑直向前奔行。
見對方惱羞成怒,林遠會心一笑,腳步頓時放緩,還時不時回首嘲笑一二,自是惹得高瘦鬥笠人怒火攻心。
他打算在這密林之中帶著對方好好繞幾個圈子,一方面消耗對方體力,另一方面尋其破綻。
一刻鍾過後,在後方追逐的高瘦鬥笠人已是有些氣喘,但偏偏林遠時不時會給對方一絲希望,令其以為下一次必然能夠抓住。
然而幾次都是功虧一簣,高瘦鬥笠人也漸漸明白了過來,林遠這個小子就是仗著熟悉地形逗弄自己。
想明白這點,高瘦鬥笠人也不再追趕,竟直接向著密林之外行去。
林遠見狀暗道一聲糟糕,若是讓其就這麽退出去,只怕自己真的是有家不能回。
當即心念一轉,立即通過精神鏈接命令短尾,令其出其不意襲擊高瘦鬥笠人,至於他則是開啟天賦能力,輕輕一躍已是攀上身旁樹木,身影沒入繁枝茂葉,猶如靈猴般朝著前方飛躍而去。
短尾接到命令,身子立時低伏,靜靜趴在橫向突出的樹枝上,這裡正是高瘦鬥笠人的必經之地。
借助枝葉遮擋,短尾並未暴露,在高瘦鬥笠人即將要離開攻擊距離時, 其縱身一躍向著對方後背撲去。
感覺到身後傳來動靜,高瘦鬥笠人嘴角含笑似乎早有預料,迅疾轉身直接向前搗出一拳。
短尾見狀急忙揮爪拍去,但身在半空,力道有些不足,盡管在對方拳頭之上留下三道血痕,但是它自己右前肢卻是重重挨了一擊。
“嗯?不對!”見自己擊傷的是一頭類似豹子的野獸,高瘦鬥笠人面現驚駭,同時身體本能的向著旁邊閃去。
但一根鐵叉已是疾速接近頭頂,電光火石之間,高瘦鬥笠人抬手勉力一拍,令鐵叉稍稍一歪,避讓過了要害。
但右肩臂膀卻是避無可避,只聽噗的一聲,鐵叉三齒穿透鬥笠扎了進去,頓時鮮血迸出。
高瘦鬥笠人痛苦哀嚎一聲,想要拔出鐵叉,但受傷的短尾忍痛再次撲了過來,林遠自然也未閑著。
其從樹上躍下,手持寒光閃閃的匕首抹向對方脖頸。
“滾”!高瘦鬥笠人咬牙撥出鐵叉,順勢朝著咬向自己大腿的短尾扎去,但林遠卻是未給對方機會,只見一刀寒光閃過,其頸間露出一道鮮紅血痕。
“是我們……小看了你,不過……你也活不了”,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對方立時癱倒在地,殘破的鬥笠也摔落在一旁。
林遠抹了抹額頭冷汗,雖然不是第一次殺人,但內心多少還是有些不平靜。
尤其是高瘦鬥笠人顯然有些功夫在身,根本不是潑皮劉能比,這一點從對方剛才搗拳擊傷短尾便能夠看出端倪。
一般普通人可是沒有膽量用拳頭直面短尾這種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