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鷹的堡壘外,狂風卷著黃沙,在黃昏的天空下肆意飛舞,仿佛在為逝去的英魂哭泣。郭俊龍一行人與六個傭兵圍在李老大和戰死同僚的墳墓前,情緒低落,氣氛凝重。
馬鬃雙眼紅腫,淚水混著風沙在臉上留下道道痕跡。他哽咽著說道:“兄弟們,我們就在李老大的注視下,拜見新的大哥吧。完成李老大的遺願,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卻陷入了一片沉默。傭兵們互相觀望,似乎都在猶豫。
這時,疤子臉站了出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各位兄弟,”疤子臉沉聲說道,“我決定離開。你們跟著新大哥好好乾,我另謀出路去了。”
他頓了頓,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繼續說道:“不過,在走之前,我想說一句。李老大答應過我們的戰功獎勵,還有那些從沙漠鷹手裡繳獲的物資,以及那些女人被變賣後的錢財,是不是應該分我一份?畢竟,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默認的規矩。”
馬鬃聞言大怒,他猛地抽出腰間的刀來,指著疤子臉喝道:“你想惹麻煩是嗎?規矩是任務完成後再領賞,我們現在還沒到地方呢!而且繳獲的東西都要先給大哥過目,大哥挑剩下的才能分給我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當年李老大是怎麽救你的,你都忘了嗎?要是馬蹄還活著,他現在就會宰了你!”
面對馬鬃的怒火,疤子臉卻毫無懼色。他也同樣抽出了刀,與馬鬃對峙起來。他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馬鬃說道:“你要跟我講規矩?那搶東西的時候,這個小白臉可還沒資格當我們的大哥呢。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一場,那當然要平均分配才對。怎麽?現在李老大死了,輪到你馬鬃來當這個大哥了?”
馬鬃與疤子臉之間的緊張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發爆炸。卷毛鬼和榔頭緊握武器,堅定地站在疤子臉的身後。而箭頭、松果兒以及一直在旁觀的三花鬼和狗牙默契地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四人默默守護著馬鬃。水管則選擇了中立,猶豫不決地站在一旁觀望。
疤子臉見形勢對自己不利,他揮舞著手中的刀,直指三花鬼,口中嘲諷道:“馬鬃,你真是急不可耐啊,李老大屍骨未寒,你就帶著外人來欺壓我們這些老兄弟了?”
馬鬃氣得滿臉通紅,正欲反駁,卻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站在墳前的郭俊龍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冷冽,緊緊鎖定疤子臉。緊接著,他一把抽出背後的栓動步槍,用槍口直指疤子臉,冷冷地說道:“李老大的這把槍,還剩最後一發子彈。”
疤子臉的臉色驟變,他身後的兩名傭兵見狀也開始悄悄後退。疤子臉急促地呼吸了幾下,試圖挽回局面:“小白臉,你用槍算什麽本事?有種跟老子用刀劍單挑!”
郭俊龍冷冷地盯著疤子臉,他深知此時絕不能退縮。他將步槍遞給身旁的三花鬼,然後從容地抽出三花鬼背上的長刀。刀刃在黃昏的余暉下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寒光,仿佛李老大的在天之靈正在注視著這一切。
他用刀尖指著疤子臉,嘲諷地說道:“你明知徒手打不過我,所以才要求比刀劍。對嗎?”
疤子臉被說中心事,一時竟無言以對。
郭俊龍環顧四周,高聲說道:“各位兄弟,李老大已死,我是新來的大哥。若疤子臉只是因為不服我而挑釁,我看在之前在盤山路並肩血戰的份上,或許可以饒他一命。”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李老大生前有令,不得傷害那些無辜的女人和孩子。這疤子臉在李老大還活著的時候就公然違背了他的命令,這才是他的取死之道!”
說罷,郭俊龍舉起刀指著疤子臉說道:“我本想一槍斃了他,但覺得那樣太便宜他了。我雖然不擅長兵擊,但我相信李老大在天之靈會保佑我。今天,我就用這把刀,替李老大清理門戶!”
隨著郭俊龍的話音落下,現場再次陷入了緊張的沉默之中。馬鬃和其他支持郭俊龍的傭兵們都緊緊盯著疤子臉,等待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而疤子臉和他的兩名手下則面露懼色,心中已然生出了退意。
疤子臉眯起眼睛,雙手緊緊地握住長刀,擺出了攻擊的姿態。郭俊龍也有樣學樣,緊握長刀,嚴陣以待。
二人相對而立,彼此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地緩緩接近,時間仿佛都凝固在了這一刻。雖然郭俊龍沒怎麽練過兵擊,但他在自由搏擊中積累的身體靈活度和對距離的把控能力,讓他在面對疤子臉的攻擊時並不顯得過於被動。
突然,疤子臉一個墊步抬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郭俊龍的頭頂劈來。郭俊龍反應迅速,腳下生根,雙手舉刀穩穩地格擋住了這一擊。然而,疤子臉的正劈居然是一個虛招,他抬起的刀刃只是輕點了一下郭俊龍的刀身,然後雙手一擰,迅速變換方向,直接掃向郭俊龍的左肋。郭俊龍此時已經來不及招架,急忙躲閃,但還是被劃中了一刀。雖然刀口入肉不深,但鮮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疤子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但他並沒有放松警惕。二人再次恢復了對峙的狀態,彼此都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郭俊龍彷佛沒受過傷一樣,面色依然沉靜如水,但疤子臉似乎感受到了對方眼中蘊藏著的熊熊怒火和堅定決心。他知道,這場決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風沙不斷地吹拂著二人。疤子臉沒有急著進攻,而是試圖通過眼神和氣勢來壓製對手。然而,他很快就發現,這種策略對郭俊龍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郭俊龍左肋的血液已經流到了大腿上,染紅了一片沙地,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而銳利,仿佛在說:“我絕不會退縮!”
當兩人再次繞回到郭俊龍所在的半場時,疤子臉突然覺得風沙和陽光有些遮眼。這時,郭俊龍出手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一個墊步擰腰,左腿弓右腿繃,以驚人的速度將手中的長刀刺向疤子臉。伴隨著動作的還有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殺!”
疤子臉一邊後退一邊咬牙撩刀挑向郭俊龍。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長刀在空中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郭俊龍的右眼眉骨被劃中了一刀,但疤子臉的左胸也被他刺中了。疤子臉急速後退,刀尖從他的左胸拔出,傷口頗深,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疤子臉憤怒地大吼道:“你是要跟老子同歸於盡嗎?”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慌,但郭俊龍卻沒有回答他。只見郭俊龍右半邊臉全是鮮血,他快步上前,墊步擰腰,又是一個突刺。疤子臉疾步後退,但後背突然被一雙大手抵住,馬鬃的聲音在後面幽幽傳來:“單挑的規矩你不懂嗎?”
原來疤子臉已經退到了人群邊緣,被馬鬃等人攔住了退路。疤子臉格格地咬著牙,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於是大吼一聲,揮刀將郭俊龍刺向自己的長刀撥開,然後一頭撞向對方。郭俊龍順勢丟掉長刀,揪住疤子臉的頭髮,對著疤子臉的鼻子狠狠地砸出爆裂地肘擊。
疤子臉本就兩半的鼻子應聲而斷,頓時頭暈目眩,他丟掉了刀,瘋狂地大叫著緊緊抱住郭俊龍,妄圖得到一絲喘息之機。然而郭俊龍卻死死地按住他,左腿蹬住地面,右腿如脫弦的彈簧般頂膝而至。疤子臉胸腹被郭俊龍的膝蓋重創,他猛地推開郭俊龍,一邊後退一邊捂住肚子下蹲,不停地擺著手,示意自己認輸了。
但郭俊龍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他半邊臉上全是鮮血,牙齒裡也都是血,如同地獄的惡鬼。他一個大跨步上前,對著疤子臉的下頜就是一記重重的鞭腿。這一腿的力道之大,直接把疤子臉的整個人踢翻了過去,疤子臉的後腦杓狠狠地砸在沙地上,渾身抽搐不止。
郭俊龍撿起地上的刀,一刀結果了疤子臉的性命。他閉著右眼,身上和手中的刀都鮮血淋漓。他睜著的左眼仔細地挨個觀察周圍的眾人,眼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威嚴。周圍的眾人被這一幕所震撼,原本喧囂的現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無人敢出聲,只能默默地看著郭俊龍,他的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下顯得更加高大而威猛。
馬鬃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拉著箭頭一起快步上前,在郭俊龍面前單膝跪地,拱手稱道:“大哥!”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表達著自己的忠誠和決心。
其他傭兵見狀,也紛紛跟在後面,同樣是單膝跪地,口稱大哥。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匯成了一股磅礴的力量,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著他們的歸屬。
郭俊龍的目光轉向了三花鬼,三花鬼抬眼看了看狗牙,發現狗牙也在看自己。他又看向了松果兒,松果兒嗤笑一聲,麻利地單膝跪地,口稱大哥。她的笑聲中透露出一種理所應當的輕松。
三花鬼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避了。他抬眼看了看郭俊龍,看到對方的模樣,突然渾身打了冷顫。他心中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余地,只能接受這個現實。於是,他也單膝跪地,叫了聲大哥,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無奈和認命。
旁邊的狗牙則痛快多了,他見三花鬼認了大哥,咚的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洪亮地喊道:“大哥!”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希望。
郭俊龍點點頭,他環顧著眾人,聲音帶著沙啞和堅定:“還有要散夥的嗎?看在我們曾一起浴血奮戰的份上,我不殺你,現在就可以走。如果選擇留下,那麽以後做事就得有底線了,濫殺無辜這種事,絕對不容許。”
之前跟著疤子臉的兩個傭兵彼此對視一眼,高個子的推了推矮個子的夜人,示意他說話。矮個子的夜人猶豫了片刻,然後堆起笑臉抬頭對郭俊龍說道:“大哥,我是卷毛鬼,我和榔頭在外面野慣了,怕留在大哥身邊會犯忌諱。我倆打算去別的地方探探路,如果發了財,肯定也不會忘了回來孝敬大哥。”
馬鬃見狀作勢欲起,郭俊龍卻擺手製止了他,說道:“一會兒你倆從馬鬃這裡領了拆夥費再走,祝你們發大財。但我要重申一遍,現在想走的趕緊走,以後再惹事,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郭俊龍心裡非常清楚,他的隊伍必須是有紀律、有約束的。與其日後出現問題再處理,不如現在就把話說清楚。哪怕最後只剩下馬鬃、三花鬼、狗牙和松果兒,那也是一股值得信任的力量,至少隊伍能夠保持純潔和團結。
他繼續說道:“還有沒有人想走的?我再重申一次,現在不走,以後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我最後數五個數……”
隨著郭俊龍的倒數,場上氣氛越來越緊張。但馬鬃、箭頭、三花鬼、狗牙、松果兒與剩下的那位名叫水管的傭兵一動不動,他們堅定地跪立在風沙之中,表示了對郭俊龍的忠誠和支持。
郭俊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雙手托舉著帶血的長刀,面向墳塋的方向,與大家一同單膝跪地。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們今日在李老大的見證下重歸一體。我為大哥,必會照拂兄弟;他們為兄弟,必須忠於大哥。此外,還有一位布隆人戰友,他雖天生癡傻無法到場,但既為戰友,我們不能將他遺棄。我在此立誓,我兄弟八人必將戮力同心,為這片廢土追尋希望,不忘初心,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