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魯肅一番攀談,對方句句皆有報效之意。
“在下素知魯先生有王佐之才,眼下先生能為我所用,實在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作為一方名士。
能夠受到一方明主的重用。
自然是該非常開心才對。
但是魯肅並沒有。
“秦公,肅有一事相求,還請秦公,斟酌一二。”
魯肅的為人還是非常值得信賴的。
他的嘴裡絕不可能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秦子豪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受寵若驚的魯肅連忙詢問。
“秦公尚未問清魯肅所求何時,便如此草率答應,這是為何啊?”
秦子豪現在真的非常缺一個魯肅在身邊協助。
無論對方開什麽樣的條件,不管是俸祿上的條件,還是權力上的條件。
他都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魯肅又不是曹賊,奪人妻,殺人父之事,他定然不會有半點思索。
“先生但說無妨,只要先生能為我所用,無論是官爵俸祿,還是寶玉錦緞,什麽樣條件都可以提。”
見秦子豪對自己如此恩寵。
魯肅甚是感激。
越是如此,魯肅便越發不能開口。
畢竟眼下自己尚未建立功勳。
“秦公,肅,確實想要一個官職。”
官職嘛,不過是虛名權力罷了。
再大的權力捏在他魯肅手裡都不會傷到黎明百姓。
龐統或許會自高自傲,他魯肅何許人也?
“子敬隨便提!不管是郡城太守還是一方刺史,我即刻為你安排。”
魯肅面露難色。
猶豫片刻。
“肅,想要秦公手下的一個,守關將軍。”
守關將軍?
魯肅確實進可逐鹿中原,退可修霸於帷幄。
但是。
眼下秦子豪可不需要他一個儒將上場拚殺。
“我素知先生乃是儒將,但,何必急於建立武勳呢?在下身邊尚有江東大小百余件事需要打理,實在離不開先生呐。”
這才初次見面。
秦子豪便要把江東大小事交由自己打理。
魯肅怎麽可能認為自己受得住如此眾望?
“先生謬讚了,魯肅不過一介凡夫,實在承蒙先生厚愛啊。”
秦子豪趕忙止住魯肅的自諷。
他示意張寧將龐統之前贈送的獸皮地圖拿來。
將地圖展開。
“昔日先生在諸暨一帶安撫百姓,平定災禍之事,諸暨百姓至今仍在傳頌,變賣良田,散盡家資,先生之仁義舉止,正與我黃巾之眾的目的無形間相符,我軍上下,正缺您這樣的治理之才。”
幾番推脫。
魯肅這才接下了四方巡撫使的職位。
張寧沏來兩杯茶水。
“肅,仍有一事相求。”
以茶代酒。
秦子豪率先飲盡。
“子敬但講無妨!”
兜兜轉轉一大圈。
他還是想要一個關口守將的職位。
“子敬,這是為何?”
磨磨蹭蹭半天。
魯肅這才道出。
原來他有一個素來交好的朋友。
喚作周瑜,字公瑾。
其人文武雙全,只可惜飄零半生未逢明主,
前幾日魯肅前去與之敘舊。
周公瑾一人於家中飲酒作詩。
幾次三番的勸說中。
其人都自暴自棄,說秦公手下名將頗多,豈會要他一介世家儒生。
今日百般拖拽。
此人才鼓足勇氣與魯肅共同覲見。
“速領此人前來,我要親自會見。”
周瑜此人俊美,身形魁梧乃是板板正正的八尺男兒。
作為世家子弟。
周瑜的身上也散發著一種和秦子豪相似的氣息。
常年嬌生慣養烘托出來的一種健康感與四方村野匹夫比起來簡直不要太有精氣神。
“閣下,便是周公瑾?我記得我在哪裡好像見過你。”
周瑜雙手抱拳。
單膝跪下。
“瑜乃廬江舒城人士,昔日秦公曾拜訪過家父周忠,前些日子秦公乘船巡視長江時,我們也曾見過。”
確實有這回事。
只不過那時的周瑜打算與孫策一同往北征戰。
但是半道上被他的父親強行攔了下來。
所以一直悶悶不樂。
“我賜你玉符,領兵三千,據守蒲圻縣一帶,治理方圓五百裡所有郡縣村落,攜民眾抵禦荊州來犯之賊,如何?”
未經任何的考驗。
直接就要拜將。
這於情於理。
都不合適。
即便是魯肅也看不明白秦子豪這般操作。
“秦公?”
周瑜的雙眼瞪得巨大。
他本來想的是能拿個軍官當著,然後伺機而動打下幾場漂亮仗後再提這些。
即便是午後春夢中。
他也想不到秦子豪能直接拜他為將。
不止如此,甚至還給他用武之地去治理一方郡縣。
即便是日日夜夜睡在秦子豪枕邊的張寧。
也看不懂這是為什麽。
魯肅以為這是一場考驗。
但是周瑜看著秦子豪拿在手中的玉符。
滿眼盡是渴望。
他與秦子豪對視。
一而再,再而三的驗證。
秦子豪目光如炬。
周瑜猛磕在地。
“周瑜願為秦公,赴湯蹈火,屯田練兵蒲圻上下,隨時攻取荊州之地,不日北圖豫州,謀定天下!”
秦子豪沒有開口。
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便蹲下身來將統兵的玉符交給了周瑜。
“若有四方文臣武將不服,你自當擊潰即可。”
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那玉符捏在手中。
周瑜已經想好了要為秦子豪死在戰場上。
忽地一聲響。
“恭喜宿主完成傳奇奇遇,風火周郎,獎勵:十點魔力。”
秦子豪頓覺殺意波動釋放。
四周一切化為黑白一片又突然鋥亮。
張寧通體變成黃色,周瑜通體化為紅色,魯肅渾身淡白卻又透著一點藍色。
揉揉眼睛。
秦子豪忽覺身體不適。
周瑜趕忙起身扶住他,甚至比張寧還要快一步。
“秦公日夜操勞,還請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要是自己還沒建功立業,主人家都因病暴斃了。
那往後這一生,才等於是徹底廢了。
周瑜現在比張寧還希望秦子豪長命百歲。
再一次睜開眼。
一切恢復正常了。
真奇怪。
這到底是為什麽?
“公瑾且去,想必周倉太史慈兩位將軍知曉此事,怕是要上門挑戰,你可得做好準備啊。”
周瑜後撤兩步再次單膝跪地拱手以禮。
“臣願為秦公世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話說得,還秦公世代呢。
禪讓製的政權下哪裡來世代的說法。
“公瑾此言差矣,黃巾眾的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此間之世界,往後歸屬何人,還得看天下後來的才俊。”
周瑜在此刻才徹底明白,江東坊間的傳聞並非虛假。
秦子豪要打造的。
是一個徹頭徹尾屬於蒼生的天下。
“秦公之威名,江東天下皆知,想必未來秦公之子,必然是天下最為優秀的才俊!”
恭維的話那一定得說的是滿滿當當。
當今天下的人們。
還不能理解秦子豪的偉大設想。
無妨。
給張角手下的傳道者們再多一點時間。
讓它,多飛一會兒。
就像太史慈手中的箭矢一樣。
挽弓搭箭,百步開外想要一箭射殺周瑜還是很有難度的,得多射幾次才能命中要害。
拔下身前胸甲上插著的箭矢。
周瑜禦馬衝去。
其手中長劍與太史慈的長柄刀交錯在一起,三招兩式間,周瑜便取得了優勢。
他頂開太史慈的長柄刀。
彈起身體。
猛地一腳把太史慈踹下了戰馬。
“還有誰不服?”
一眾前來挑釁的武將都被周瑜教訓了個落花流水。
本來甘寧和凌統是不想出手的。
但是周倉和太史慈輸得這麽慘。
多少有點給秦子豪丟臉。
“他們丟的可不是自己的臉,為了秦公,興霸,上!”
甘寧禦馬而來。
周瑜自然是不會害怕。
大刀在與長劍的交鋒中略佔優勢。
馬背上的交手。
一般武將都用長柄武器,周瑜使用配劍本身就是一種蔑視的行為。
甘寧自然也不會慣著他。
一刀直接砍過去。
周瑜一劍挑飛其器。
打得甘寧根本來不及反應。
情急之下。
甘寧飛身而來將周瑜從戰馬上撲倒在地。
左一拳右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臉上。
周瑜身長八尺有余。
他兩腿抬起來直接鎖住甘寧的脖子把他往地上一拽。
長劍直指甘寧脖頸。
“兄台手段,好生野蠻!”
挨了兩下重的。
周瑜頓感脊背酸軟,雙頰生疼。
甘寧投降。
周瑜尚未站穩腳跟。
凌統便手持長槍走來。
“公瑾兄,多有得罪了!”
長槍對長劍。
凌統接二連三的猛戳,每一次都差點要了周瑜的命。
幸好周瑜的武藝並非村野匹夫之輩。
避開其戳,緊捏其槍。
兩人在一杆長槍的兩段發起了力量上的對拚。
周瑜也不用右手的長劍。
單憑左手。
便與凌統的雙手抗衡。
其人雖談不上關羽呂布那般魁梧。
但是,在八尺之下,他絕對是無敵的存在。
奪來凌統手中長槍。
周瑜調轉槍頭便是一個點到為止的戳擊,槍頭停在了凌統的眼球前。
“公績兄,多有得罪了!”
昔日蔪春城下比武用的都是沒有鋒刃的武器。
今日幾人搏鬥。
手中刀兵可皆是飲過血的利器。
幸虧太史慈有皮質的護手,否則掌上的這道傷痕不知道得有多深。
周倉和太史慈都是被周瑜踹下戰馬的。
為此,周倉摔了個狗吃屎,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塊小水坑裡。
不打不相識。
周瑜早已備好了美酒佳肴等候幾人。
只是他沒想到。
這幾人會同時前來。
“諸位將軍,美酒佳肴已經備好,請!”
作為一個儒將。
周瑜的生活水平比起這幾位大老粗就是要好很多。
除了大魚大肉以外,吃飯的時候還有美女前來獻舞。
“諸公可知,江東之富庶,乃是片刻氣運?”
幾個大老粗看得最長遠的也就屬凌統了。
太史慈也略有一點遠見。
甘寧和周倉。
純粹山野痞夫。
大口吃肉的周倉是跟隨秦子豪最久的。
從一起喝豬食粥到現在三天兩頓肉。
“胡言亂語!有秦公之治,江東就該富庶,且不說漢家給的討好錢,各地的稅收,都夠江東上下受用許久了。”
周瑜當然知道周倉目光短淺。
他拍拍手。
手下軍士便取來一張獸皮地圖。
“此圖乃是秦公所贈,此圖之中,除卻秦公現有之地,另有荊州江夏與桂陽,豫州陳與譙,襄城,五處地方。”
不就是地圖上的幾個地方嘛。
這有什麽特別的。
周遭眾將皆言周瑜是多心了。
只有凌統一言不發。
周瑜故作玄虛,片刻之後敲打餐桌而立。
“諸位豈不知,此乃我主吞並天下之意?”
就一張破獸皮地圖。
還能看出來吞並天下之意?
在甘寧的置疑中。
周瑜當即否決。
“興霸愚鈍!此圖日日夜夜伴隨秦公之書房,那日我隨好友魯肅前去拜見,秦公正看此圖,難道,這不是我主吞並天下之意?”
當時周瑜說什麽也要拿走這張獸皮地圖。
秦子豪倒也沒多想,便給了。
“諸位乃是秦公手下心腹之將,屆時秦公若要興兵討伐天下,諸位,可有做好準備?”
說實話。
周瑜的言辭不無道理。
凌統也非常讚成這種說法。
“家父與龐太守的信件來往中也時常提到豫州徐州之地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一提徐州。
周瑜猛地跺了跺腳。
“哎呀!若非公績提醒,我等怕是要誤了秦公大事!”
吃個飯又是敲桌子又是跺腳踩地板的。
這是要幹嘛啊?
周瑜趕忙解釋。
“徐州陶謙老邁昏庸,乃是一方弱主,我等自當率先襲之!荊州劉表貪圖享樂,更是一方弱主,秦公之所以派遣諸位至邊關屯田練兵,難道不就是指日以待圖取此二州?”
來回踱步的周瑜一邊講述自己對秦子豪吞並天下的具體安排,一邊以現有的各種事物佐證。
這頓飯越吃,幾位大老粗心裡就越慌。
“若秦公真有不日圖取徐州之意,我等駐守嘉興,諸暨之地久久不能作為,豈不是誤了秦公大志?”
不行, 這飯是不能吃了。
把杯中美酒飲盡,撂下吃到一半的佳肴,太史慈,甘寧,周倉等人便匆匆離去了。
留在周瑜大本營裡的,只剩凌統。
就在周瑜即將細問凌統的時候。
他提起酒杯一飲而盡,拿了塊豬肘便抱起自己放在廳堂裡的頭盔離去了。
“今日聽公瑾一言,勝讀十年之書!在下要趕回去練兵了,改日再聽公瑾演奏。”
等戰報送到舒城的時候。
秦子豪整個人都是懵的。
甘寧與太史慈周倉三人北上徐州,已經佔據了廣陵,郯城。
“我什麽時候讓他們去的?”
送信的使者也不知道。
他本是廣陵城的知府。
一夜醒來,就變成俘虜了。
為保全一家老小性命。
他不得不親自騎馬前來送戰報。
仔細一看信中所言。
“這三個土匪,來人呐!送信到建業,讓龐先生出面與徐州談判此事!”
手下送信的馬夫剛走。
秦子豪還沒來得及跟廣陵知府解釋。
又一封戰報送到。
是周瑜和凌統拿下了荊州江夏和桂陽郴城的戰報。
這下不必解釋了。
就算秦子豪現在跳進黃河。
那也肯定是洗不乾淨了。
“先生。。。”
那廣陵知府趕忙跪下來。
三叩九拜後淚涕並下。
“秦公,還請放過臣等一家老小,今生今世,臣願為秦公,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