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裘德老板漠然俯視著腳下的約翰，淡淡地詢問道。

　　“我、我……我沒……”

　　約翰聲音發顫，根本組織不了語言，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後，他乾脆閉上嘴，衝著裘德老板拚命磕頭，將腦門撞出血來。

　　“……”

　　裘德老板將臉轉向卡蓮娜，發現她也在哭，於是只能看著麗蒂絲。

　　“唔，是這樣的，他把我們的身份情報告訴了布坎南，於是布坎南跑來截殺，被我們收拾了，現在來討個說法。”麗蒂絲簡要地說道。

　　考慮到口說無憑，麗蒂絲想找個人證啥的，然後一低頭，只看到布坎南那開花的腦袋。

　　“呃，話說你們這裡有亡靈巫師之類的嗎?跟這個死人聊兩句，他能證明我說的話……”

　　麗蒂絲撓了撓頭，覺得要是實在不行，她就用追憶之眼看看，這家夥有沒有在冥土留下殘像。

　　“不必了。你來這裡支持我的生意，就說明信得過我。”裘德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道上混嘛，你信我，我信你。”

　　說著，裘德揮了揮手，兩個保安上前將約翰架了起來，把他拖了出去。

　　褲襠滴滴答答地落下尿液，約翰那驚恐的面龐上肌肉抽搐，咿咿呀呀地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終於，絕望逼得他做出了最後的掙扎，成功組織出了語言:“姐！！救我呀！！他們要殺了我！！”

　　聲音越來越小，逐漸細不可聞。保安已經拖著他走遠了。

　　而卡蓮娜自始至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這段時間內她正忙著擦拭淚水。

　　“你們一般怎麽處理出賣客戶信息的員工?”麗蒂絲向裘德問道。

　　“綁上石頭，沉海。”裘德老板淡淡回答。

　　“……哦。”

　　得到答案後，麗蒂絲搜刮了一下布坎南的屍體，不出意外地沒多少現金爆出來，爆出的金卡也不能用。

　　隨後，麗蒂絲拍拍卡蓮娜的肩膀，牽住她的手，與雙眼紅腫的她一起離開了狗頭金交易所。

　　過了一會兒，兩人回到了之前與布坎南戰鬥的小巷，鬥篷人的屍體還擱那兒躺著。

　　“我們找家旅館住下吧。這麽晚，該睡覺了。”麗蒂絲心裡想著自己是時候下線了。

　　這時，卡蓮娜松開了麗蒂絲手，低聲道:“你先去旅館吧，就正對著港口的那家，挺好的。我去趟酒吧，一個人靜靜。”

　　說罷，卡蓮娜獨自一人，走向她們原計劃就打算去的那家酒吧。

　　麗蒂絲想了想，沒有跟上。

　　她先去旅館訂好房間，然後立刻折返回來，前往卡蓮娜所在的酒吧。

　　結果剛到門口，麗蒂絲就看到，已經喝醉睡著的卡蓮娜被幾個紋身混混撿屍了，他們正扛著她，打算塞進一輛馬車。

　　“今天真是走大運了，還沒進酒吧呢，就看到這麽個極品躺在門口，真是來早了看不見，來晚了被別人撿走。”一個混混樂呵呵地跟同伴說道。

　　麗蒂絲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幾下鞭腿把混混們放倒。

　　只是普通人的混混根本扛不住12點力量的攻擊，挨了一下便像蝦米一樣蜷縮著倒地，個個內髒破裂，不抓緊時間恐怕搶救不回來。

　　麗蒂絲將卡蓮娜扛走，雙腿掛在她身前，上半身落在背後。

　　沒走幾步，卡蓮娜就開始用小拳頭錘打麗蒂絲的後背。

　　“放開我！”卡蓮娜抗議道，聽聲音也沒多少醉意。

　　“憑什麽?你沒聽過遙遠東方的諺語嗎?‘既然僧侶能撫摸修女的頭皮，那麽別人也能摸’。”

　　麗蒂絲無賴地笑著，“他們能撿屍，我撿不得?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裝醉的卡蓮娜小姐?”

　　卡蓮娜沒有跟她辯，而是加大了掙扎力度，兩條長腿撲騰起來，干擾得麗蒂絲沒法走路，只能將她放下。

　　“跟我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走。”麗蒂絲抓住卡蓮娜的手，不肯松開。

　　“……你就讓我自暴自棄一回吧。”卡蓮娜平靜地說，“瘋一晚上，第二天就什麽都能忘記了。”

　　“你一直這樣?”麗蒂絲問。

　　“一直這樣……”

　　兩人相對無言，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卡蓮娜低著頭，轉身又向酒吧走去。

　　麗蒂絲猶豫了一下，沒有跟來。

　　到酒吧門口後，卡蓮娜以非常標準的醉酒姿勢，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躺，閉上眼睛。

　　很快，又一群混混過來，三下五除二地將她捆綁蒙眼，抬進了一處小巷子裡。

　　“這手法也太垃圾了，連緊縛都稱不上。”

　　卡蓮娜心裡無奈，恨不得跳起來指導他們。

　　但她隨意扭動了一下，竟發現使不上勁。

　　“反人性繩索?”

　　卡蓮娜頓時心中一緊，能用到這種裝備的都是專業人士，很難說他們要把自己送到哪裡。

　　被蒙住的眼睛看不見任何事物，卡蓮娜的心裡愈發不安。

　　不久後，混混們停下了，把她放到了地上。

　　有人在她柔軟的臉頰上掐了一把，摘掉了她的眼罩。

　　然後，卡蓮娜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麗蒂絲掏出兩枚金幣，塞給了為首的一名混混。

　　混混們紛紛點頭表示感謝，拿著金幣到酒吧瀟灑去了。

　　“麗蒂絲！你……我……神經病啊！”

　　卡蓮娜氣得說不出話來，高挺的胸脯劇烈起伏。

　　“現在你沒法反抗了吧?”麗蒂絲眼中露出智慧的光芒。

　　“你無恥！”卡蓮娜貝齒緊咬，徒勞地掙扎著。

　　“乖乖跟我回旅館，待會兒還有更無恥的呢……”

　　麗蒂絲附在卡蓮娜耳邊輕聲說著，吹出絲絲熱氣。

　　像扛著被綁好的小豬仔一樣，麗蒂絲將卡蓮娜扛回了旅館，一路上的路人們紛紛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進房間後，麗蒂絲依然沒有給她松綁。

　　在兩人一起洗完澡後，麗蒂絲抱著卡蓮娜沉沉睡去。

　　所謂“更無恥的事”並沒有出現， 因為麗蒂絲一開始就說過，要跟她好好休息一晚。

　　原本一直吵鬧的卡蓮娜，也許是終於累了，漸漸地安靜了下來，而且在過了半小時，麗蒂絲給她松綁後，也沒有什麽過激反應。

　　半夜裡，麗蒂絲任由卡蓮娜把眼淚鼻涕抹在自己胸口，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一晚很快過去。

　　早晨，麗蒂絲醒來的時候，卡蓮娜還在熟睡，臉上依稀能看到淚痕。

　　“遊戲裡睡覺，感覺也不錯嘛！”

　　麗蒂絲伸了個懶腰，拉起短小的吊帶睡衣，露出性感的馬甲線，“再加上每晚自然要睡的覺、上課要補的覺，好像有一點多了，兩天三覺?”

　　胡亂想著，麗蒂絲退出了遊戲。

　　.

　　麗蒂絲回到遊戲。

　　她去衛生間洗漱完畢後，又跑出去買了兩張火車票，等回來時發現卡蓮娜剛剛醒來，正躺在床上，半閉美眸，迷迷糊糊地看著她。

　　“趕緊起來，今天我去把武器升級一下，然後我們馬上坐火車跑路。”

　　麗蒂絲抓住卡蓮娜的香肩，用力搖晃，“你別忘了，昨晚為了救你，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好幾個混混踢到重傷，治安署就算反應再慢，也快找上門來了。”

　　“唔……拉我起來。”卡蓮娜伸出手臂，手掌耷拉下來。

　　洗完臉，恢復精神後，卡蓮娜看上去與以往沒什麽不同，就仿佛昨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麗蒂絲也不想再管她的精神狀態。畢竟很多道路，終究只能靠自己一個人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