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魔都鹿家嘴湯臣一品,44層陽台,高衛東穿著睡衣,正看著西邊的落日江景,靜靜的抽著雪茄,落日的余暉借著江面,反射在臉上,給他本來冰冷的內心,帶來了些許溫暖。
自從3天前,與付清的一番交談之後,高衛東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實際上被嚇得要死。
盡管他從見到羅差那天開始,就知道這個人很危險,但始終以周茹不會傷害自己、自己死了對她沒有好處,這樣來欺騙著自己。
其實他已經做好了安排,大兒子高旭就做個富家翁,家業交給二兒子高啟升。
但是沒想到,即便是這樣,周茹還是沒有放過高旭。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富豪之家其實也絲毫不差。
從這一切,他品到了周茹的肆無忌憚,也品到了羅差對生命的漠視。
3天前,他其實很想答應付清的請求,但是他不敢。
他怕身邊的司機、保鏢、甚至秘書,都受製於羅差,他甚至在想,羅差是不是控制著鬼童就在他的身邊。
是的,他見過羅超養的鬼童,那陰冷刺骨的氣息,那沒有生機的眼神,只看一眼,就差點嚇得自己魂飛魄散。
他不敢賭羅差沒有在自己身上做手腳,他不敢賭付清比羅差強可以戰勝羅差。
他只是一個惜命的中年人。
所以,在拒絕付清之後,他借口出差,一直躲在這裡。
這是湯臣一梯一戶的戶型,他在這裡養了隻金絲雀,身為他這樣身家的老板,這樣的事情是司空見慣的。
就這樣,他一邊遙控指揮著公司的工作,一邊在金絲雀的溫存下,戰戰兢兢的過了這3天。
該死的,不是說讓我來鹿家嘴找他嗎?我都在這裡3天了,他怎麽還不來找我,難道是要我去找他,可是,他又沒有給個地址,我怎麽找?
3天前,付清說過,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鹿家嘴找他。
所以,自從當天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後,他便和家裡謊稱出差,直接來到了鹿家嘴。
只是沒有去找付清,而是來到了自己金屋藏嬌的地方,打著出差的幌子,行著會金絲雀的事實,做著等付清上門的準備。
在他看來,對方那樣說話的意思,就是自己只要出現在鹿家嘴范圍內,他就會找上門來,畢竟,對方不是人。
但是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付清都沒有找上門來,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領會的意思是否正確。
突然,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高衛東仿佛驚弓之鳥,不自覺的一陣顫抖。
“親愛的,小心著涼。”
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他這才略有放心。
溫婉,這是他養的金絲雀的名字,就和名字一樣,性情平順,溫婉可人。
從五年前,這女人還是25歲的年紀開始,就跟了自己,轉眼之間已經五年過去了。
對於高衛東來說,女人,他不缺,光家裡,就有5位夫人,當然,結婚證上有登記的,只有大夫人,以及她死去後續弦的二夫人周茹。而在外面,那就更多了,燕瘦環肥,年歲各異。
但只有溫婉,讓他最是如意,不然,也不會養在了這裡。
這女子一不爭,二不搶,就這樣陪伴了自己五年。
期間無數次他曾提過迎她進奢山莊園,但都被拒絕了,按這女子的話,她不願介入她的家庭,只希望在他煩悶的時候,有個去處。
將雪茄丟到一邊,高衛東回身摟著溫婉的蠻腰,些許笑容浮上臉龐,替換了先前的焦躁。
“晚飯好了,今天我燒了你最愛的紅燒肉和霸王蛇,好好嘗嘗吧。”
要想留住一個人,先要留住他的胃,溫婉顯然深諳此道,這也是高衛東始終流連的原因之一。
兩人從陽台進得屋內,坐在餐桌前。
餐桌不大,但布置的很精致,上方的水晶卷簾吊燈,映照著透明的玻璃桌面,桌上簡單的放著四菜一湯,濃鬱多汁的紅燒肉、麻辣酥香的霸王蛇、青翠白皙的西芹百合、翠綠鮮嫩的清炒秋葵,還有金黃透亮的甲魚湯。
左右各布置一副碗筷,碗筷的右手邊各放著滿滿的一杯酒,酒杯不大,倒滿不過二兩左右,一盞酒杯邊,放著倒完兩杯的飛天茅台。
溫婉照顧著高衛東坐下,再到對面坐下,舉杯對視,嫵媚的笑著說:“這兩天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煩惱,我也不想問,就這樣一醉解千愁,好好的喝幾杯。”
“好!”
高衛東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強撐著舉杯。
“叮咚!”
正在兩人你儂我儂就餐之時,卻聽得門外突然傳來了門鈴的聲音,使得兩人陡然一驚。
要知道這裡可是湯臣一品,小區要入電梯,必須過三關,要有樓管員同意,還要樓管員在電梯前的智能門禁系統刷下掌紋並輸入密碼,才能進入電梯刷卡並按下想去的樓層,再輸入密碼。
出得電梯,入戶單元門邊還有一台門禁系統,需要輸入掌紋才能打開。 是非常注重私密性和安全性的高檔小區。
所以,如果到了有人在門口按門鈴的時候,早就應該有樓管員通報過來了。
這鈴聲是如此的突兀、恐怖,讓高衛東不禁汗毛倒豎。
與此同時,屋外的夕陽也已落下,天黑了下來,夜幕降臨了。
只是今天這夜幕降臨,是如此的奇怪,沒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是在這門鈴的叮咚聲下,就像關燈一樣,突然熄滅。
智能化的物聯網,控制著屋內預設的燈光自動打開,讓兩人驚懼的內心稍微有些許放松。
“誰在外面?”
溫婉沒有碰到過付清和羅差,相對於高衛東倒還算鎮靜不少,起步向著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著門外問道。
盡管有些疑惑為什麽會有人按門鈴,但自己給了自洽的解釋,或許是樓管員呢?
“等等,不要去!”
高衛東卻如同驚弓之鳥,直接站了起來,動作過快,帶的餐桌一陣晃動,酒杯都歪到一邊,杯中的茅台灑了一地。
聽到高衛東的聲音,溫婉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筆直的朝著大門走去,只是此時的她已經不再問外面是誰,而且步伐很是奇怪,木訥、機械,腳步漂浮,像是在夢遊一樣。
“啪嗒!”
溫婉打開了雕花銅門,恭敬的貼著牆站著。
黑暗侵蝕了房間,當先的是一道黑影,門外的人走了進來。
在他踏入屋內的瞬間,燈光突然熄滅,連火花都沒有閃現,屋內瞬間和屋外一般漆黑。
夜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