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誰踏馬都不準跑!不醉不歸!”
“誰慫誰孫子!”
“來來來,哥倆好啊五魁首,六個六,一條龍,哈哈哈,喝!”
“秀生秀生別裝死,該你啦!”
“秀生不行啊,白長這麽大的個子。”
“咱們平日裡可喝不到這好酒,也就蓉小爺大喜之日才會賞咱們幾口,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你懂個屁,是珍老爺高興才賞的咱們。”
“蓉小爺完婚,珍老爺高興個啥,新媳婦又不是他的……”
“找死啊你!”
“呸呸呸,我什麽都沒說,秀生,秀生,還裝死呢?”
“……”
雲秀生迷迷糊糊中聽到陣陣喧嘩聲,正惱怒時,又被人推搡,登時大怒,豁然起身怒目而視。
可一睜眼,卻愣在原地。
這是哪裡?
我剛才不是在健身房擼鐵嗎?
等等,做臥推的時候好像看到一輛泥頭車?
尼瑪的,健身房裡也刷泥頭車?
所以,我這是穿越了?
雲秀生踉蹌中吸收原主的記憶,卻更疑惑,大景朝?永興三年?永興帝?太上皇正和帝?日月雙懸?寧國府?榮國府?賈珍?賈蓉大婚?
臥槽!
紅樓夢!
穿越到紅樓世界了!
雲秀生看過紅樓,但不多,隻記得那幾個主角以及幾個比較著名的大事件,例如璉二爺和多姑娘、璉二爺和尤二姐、璉二爺和鮑二家媳婦、璉二爺和秋桐、寶二爺和警幻仙子、寶二爺和秦鍾、寶二爺和襲人、秦鍾和智能兒等等。
對了,還有秦可卿淫喪天香樓,推測是跟公公賈珍有關系?
刺激啊!
不過,這跟我這麽個家奴有什麽關系?
家奴是什麽?
就是主家的財產,類似耕牛一樣的東西,主家可以隨意買賣處置,就是打殺了,也只需要去官府說明情況、銷掉奴藉、繳納一點罰金,待遇和耕牛相同,身價身不如壯年耕牛。
心黑點主家的甚至根本不走這道程序,有家人的給幾兩燒埋銀子打發,沒家人直接扔亂葬崗了事。
不行!
得想辦法擺脫奴藉。
不然生生世世無法翻身,就算娶妻生子,孩子一出生也是奴藉,就是《紅樓夢》裡常說的家生子。
雲秀生剛想說話,就覺得胃裡翻騰,急忙衝到牆角嘔吐起來。
吐得天昏地暗頭暈眼花。
剛起身,膀胱又憋得慌,只能循著記憶找茅廁,可找來找去愣是沒找到,七拐八拐地拐進一個花園,實在憋不住隻好就地解決。
“嘩——”
“呼——”
“痛快——”
雲秀生舒暢得打了個哆嗦,連意識都清醒幾分。
剛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呼救聲:“救命——”
“不要!”
“來人呐——”
“你個禽獸!”
“滾開!”
“來人,救我!”
嗯?
聲音還很好聽。
等等,聽這意思是有人行強暴之事?
草!
什麽人這麽膽大,敢在寧國府做這種事情?
活該我雲秀生立功!
什麽叫天命之子?
這就是了!
剛想脫籍的事,就有功勞送上門來,這不是身負大氣運的天命之子又是什麽?
何況,身為家丁,抓賊捉盜是分內之事,豈能袖手旁觀?
這麽想著,順手拾起一根木棍,搖搖晃晃地循著求救聲傳來的方向摸過去。
借著酒意推門而入,衝著床榻上正準備行凶的男人砸下去。
“砰——”
木棍應聲而斷。
男人也瞬間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雲秀生隨手抓住男人的腰帶砸到地上,可是,看到男人那張臉的瞬間,他如遭雷擊,醉意消散大半,呆立當場。
賈珍?
寧國府主人?
賈家族長?
三等威烈將軍?
臥槽!
闖禍了!
等等,這場景,怎麽這麽熟悉?
大紅的蠟燭、繡金鴛鴦的床幃、大大小小的紅雙喜字貼、床上穿著霞帔的絕色美人……
這踏馬不是賈蓉的洞房?
賈珍這老小子竟然搶在兒子面前入洞房?
還要強暴秦可卿?
畜生!
畜生啊!
洞房花燭夜給兒子戴綠帽!
這是人乾的事兒?
被抄家是一點不冤枉。
這時,秦可卿驚魂未定地問:“他,他怎樣了?”
他怎樣了?
雲秀生下意識彎腰試探賈珍鼻息,臉色劇變,竟然沒了呼吸?
再試探頸動脈,同樣沒有絲毫動靜。
他徹底呆住。
賈珍死了!
被他一棍子夯死了。
他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感,醉意全無。
這下真麻煩了。
賈家族長、三品威烈將軍賈珍橫死,賈家、賈家族親至交、朝廷必然會全力緝拿凶手,他怎辦?
脫籍?
被逮著,脫層皮都是輕的。
秦可卿又追問:“他到底怎樣了?”
他只能如實回道:“死了!”
“啊?”秦可卿呆住。
公公死在自己的洞房裡。
凶手是個家奴。
這傳出去,自己,自己父母弟弟,自己公公婆婆丈夫,甚至整個賈家都沒臉見人,後半輩子都要活在京城百姓的嘲笑中。
怎麽辦?
秦可卿心亂如麻,卻在轉眼間想到一個好辦法,一把拉住雲秀生的手,仰頭,盯住雲秀生的眼睛,輕聲問:“你可有家人?”
“奴才父母均已去世。”
“好,好,”秦可卿連連點頭:“你幫我一次。”
“少奶奶請吩咐。”
“你,你把這樁禍事扛下來,偽造見財起意失手殺人,然後逃出賈府可好?我,我給你銀子,還有金子,我所有嫁妝都給你,只求你瞞下這幢案子。”
秦可卿說著,眼淚潸然而下:“否則,你、我、我父母弟弟、寧國府甚至賈家都會因此遭殃。 ”
秦可卿說的是事實。
可雲秀生聽著就來氣。
我為了救你才失手殺了賈珍。
你卻讓我一個人背這口鍋?
良心不會痛嗎?
家奴逃跑是死罪,再背上賈珍這條命,官府、賈家不得舉全國之力追緝?
我能逃到哪去?
普通逃奴逃也就逃了,賈府家大業大不在意這三五十兩銀子的家奴,甚至懶得報官,我成功逃走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可殺了賈珍的家奴,賈家一定會追殺到天涯海角,我能成功逃走的概率可能也就百分之九點八。
換而言之,背著賈珍這條命出逃,幾乎等於送死。
雲秀生越想越氣,眼神逐漸凶狠,附身凝視秦可卿羊脂玉一般的面容,惡狠狠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我為了救你才失手殺人,你卻讓我當逃奴?我身材如此高大,特征如此明顯,能逃到哪裡去?你分明是要我送死。”
秦可卿的小心臟猛地一顫,不敢直視雲秀生凶厲的眼神,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
雲秀生卻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秦可卿急忙抬頭,又驚又喜道:“你說!”
雲秀生緩緩附身,湊到秦可卿幾乎透明的耳朵旁邊,壓低聲音道:“我已滿十八歲,卻還沒有媳婦,更沒有過女人,想在臨死之前嘗嘗滋味,你要是能滿足我這個願望,我死也心甘情願。”
“少奶奶,你願意滿足我這個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