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生返回寧國府,把情況跟秦可卿講了一遍。
秦可卿憂心忡忡地問:“那可怎麽向老太爺交代?”
雲秀生摟住秦可卿,低頭親了一口,笑道:“交代?交代什麽?認他是賈家的人,他是老太爺,不認他,他就是個普通老道士,沒有我們,他什麽都乾不了。”
“說是那麽說,可,可他畢竟是老太爺。”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那雙柳村怎麽辦?家丁怎麽辦?”
雲秀生嘿嘿笑道:“等著吧,他們會送人上門。”
“啊?”
“這些人幾乎脫離寧國府的掌控,忠心所剩無幾,若不敲打,會出大事。”
秦可卿恍然:“你是故意敲打他們。”
“對,敲打敲打,讓他們認清現實認清自己的身份,不然,他們不肯用心。”
“萬一他們不願意屈服呢?”
“雙柳村這樣的莊子,寧國府有好幾十個,他們不配合,咱們就殺雞儆猴,這個世道,活著已是千辛萬苦,可有些人總是不知足,現實會教他們什麽叫忠誠,”雲秀生又冷笑一聲:“何況,他們有什麽資格對抗寧國府?你看著吧,不出一天,他們就會親自登門賠罪。”
“總覺得有點……”
“冷酷?”
“是。”
雲秀生笑笑:“馭下之道,剛柔並濟,一味寬厚只會讓下邊那些人以為咱們好欺負,因為人心如此,人性如此,有個別人可能會知恩圖報,但絕大部分人都是忘恩負義的,咱們管著這麽多人,萬萬不能寄希望於下邊那些人全是好的,相反,必須把他們想得越壞越好,用最壞的打算做最好的管理。”
秦可卿若有所思,趴在雲秀生懷裡,柔柔道:“說起來簡單,做到卻不容易,也就是你,換個人,就算有那個心思也辦不到,也就你能一己之力鎮壓數十個刁民。”
雲秀生聞言,嘿嘿笑道:“那是,我這個狗奴才不但能鎮壓刁民,還能鎮壓府裡的大奶奶。”
話音落下,抱起秦大美人兒直奔臥室,欺身而下,把秦大美人兒鎮壓下去,強迫秦大美人助他強化。
眼看著就要強化成功,門外傳來瑞珠清脆的聲音:“大爺,雲管事在裡面向大奶奶回報招募家丁的事。”
“哦?這麽快就回來了啊,我去問問情況。”
“大爺,這個,您可能不適合進去。”
“嗯?”
“情況好像不是很好,雲管事怒氣衝衝殺氣凜然很是嚇人,估計要拿一些人殺雞儆猴。”
賈蓉聽到“殺雞儆猴”四個字,忽然想到賴二被雲秀生一棍子一棍子劈成殘廢的畫面,更想到雲秀生那根棗木棍,那麽粗,那麽長,又那麽硬,一棍子能打死一個人,頓時凜然。
但想到如花似玉的媳婦兒跟雲秀生共處一室,又多多少少覺察到一絲不妥,猶豫片刻,還是冷聲道:“我又沒惹他,我不怕他,不怕!”
說完,撩開門簾小心翼翼進門。
就見秦可卿端坐在桌旁,面色沉靜,神情端莊但淡漠。
而雲秀生則低頭彎腰侍立一旁,面色陰沉,怒氣勃發,殺氣凜然,登時一驚,縮著脖子打招呼:“雲管事,可是事情沒辦好?”
雲秀生行禮,甕聲甕氣地回道:“雙柳村的刁民拒不配合,還妄圖圍攻奴才,根本沒把老太爺的命令放在眼裡,幸好奴才天生神力,不然就死在那了。”
“啊?這幫刁民這麽膽大妄為?”
“府裡對他們太過寬厚,以至於他們滋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雲秀生殺氣騰騰的眼神落在賈蓉臉上:“正好大爺來了,您是一家之主,您想個法子。”
賈蓉再縮脖子。
他想法子?
他能想出什麽法子?
他連雙柳村在什麽方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雙柳村人口幾何田產幾畝青壯多少,甚至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事務。
他怎麽想法子?
是以,果斷走為上計,衝著雲秀生道:“你是管事,你自己拿主意,實在拿不定主意就問你大奶奶,她是掌家媳婦,這些俗務正是她的分內之事,本大爺還有點緊要之事。”
說完轉身就跑。
賈蓉跑遠,雲秀生和秦可卿同時松了口氣,秦可卿更直接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緊張、興奮以及劫後余生的僥幸交織在一起。
雲秀生則召喚瑞珠:“瑞珠,打盆水來,給你家小姐洗洗身子。”
瑞珠紅著臉端著水進門,暗暗唾罵兩個人好不要臉,大白天就,就乾那事,還差點被蓉大爺抓了現行,膽子越來越大。
卻又低聲道:“小姐,雲管事,寶珠她,她可能發現了……”
秦可卿大驚:“當真?”
雲秀生卻滿不在乎道:“發現就發現了,她又不是外人。”
秦可卿一想也是,寶珠肯定是向著她的,不會出賣她,而且寶珠性子更溫和好說話,就算真發現了也好善後,就是又要便宜了雲秀生這個狗奴才。
想到這,在雲秀生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恨恨罵了一句:“狗奴才!”
然而,這動作,這神態,這台詞,在瑞珠眼裡怎麽看都像是打情罵俏,自家小姐也太,太放浪了, 這樣的虎狼之詞也能喊出口,把罵人的話當成情話。
雲秀生同樣大笑。
狗奴才?
這樣的狗奴才,誰不想做?不比舔都舔不到的舔狗強千萬倍?
能把紅樓第一美人拉來輔助強化,區區奴才名頭算什麽?
他這奴才,日子過得比賈蓉這個家主兼準族長還愜意。
嘿嘿。
他名為奴才,實則權同家主,簡直不要太爽。
等收了寶珠這個丫鬟,消除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隱患,他就是寧國府的老大。
尤氏?
那是個鋸嘴葫蘆,性子也軟弱,比寶珠瑞珠更好對付。
賈蓉?
性子更軟膽子更小而且毫無本事,只知道吃喝玩樂,比尤氏更好對付。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個賈敬。
但賈敬已經被永興帝盯上,還能有幾天活頭?
寧國府,真的落寞了,不但人丁稀少,更連個頂梁柱都沒,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連養了好幾代的軍戶也逐漸離心離德,就算皇帝不動手,寧國府到賈蓉這一代也該徹底衰敗了。
說起來,寧國府的上上下下還得感謝他幫忙撐起這個家。
所以,他提前收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報酬很合理,對吧?
賈蓉逃走,自去倚翠樓逍遙快活。
雲秀生守家,跟秦大美人兒卿卿我我好不甜蜜。
但午飯剛過,寶珠便急匆匆跑進秦可卿房間:“小姐,有家丁來報,說是雙柳村村長范大忠夫婦帶著兒子范君良來祭拜珍老爺,並有緊要之事求見蓉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