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生不緊不慢地穿上衣服,下床,站在秦可卿身邊,手拿抄家清單,躬著身體做卑微狀匯報抄家收獲。
待賈蓉推門而入,躬身行禮:“見過蓉大爺。”
賈蓉“嗯”了一聲,大咧咧地問:“抄了多少?”
“回蓉大爺,有現銀一萬多兩,宅子一座,鋪子田莊少許,家具、字畫古董若乾,總價值五萬左右。”
“嗯?”賈蓉眼睛瞬間閃閃發光:“一萬多?”
“是,有銀錠子,銀票,碎銀子、銀飾和少許金錠子。”
“在哪兒?”
“已經交由大奶奶收入庫中。”
寧國府現在就賈蓉這一脈,公庫就私庫,賈蓉這個蓉大爺有權力支配寧國府公庫內的所有銀子。
當然,要經過掌家媳婦的允許。
男主外,女主內,不止賈家,這個時代大部分家庭內部財產都由掌家媳婦掌管,掌家之權默認歸家主正妻所有。
所以,賈蓉就算從尤氏手裡奪回掌家之權也要交到秦可卿手中,而不是自己收著鑰匙印信帳本這些東西。
賈珍那麽荒唐強勢,也象征性地把掌家之權放給尤氏。
這是規矩。
所以,哪怕賈蓉是寧國府新當家人,也奪不走秦可卿的掌家之權。
也因此,所有進項和出項,都要過秦可卿的手。
賈蓉聽到這,看向秦可卿,陪著笑臉道:“好可兒,分我點銀子,不多,五千兩,我有急用。”
秦可卿聽到這裡,暗暗歎息,果然,又被狗奴才算準了,這賈蓉必然會索要一部分抄家所得,連數字都分毫不差。
幸虧早有準備,提前隱瞞了真實數據,不然就不是五千兩,而是五萬兩甚至更多。
狗奴才說的很對,賈蓉軟弱無能卻又貪婪低俗,在紈絝子弟中也是最下流的那一檔,上不得台面。
秦可卿板著臉道:“這些銀子本就是府內所有,是賴二貪汙所得,理當存入府內,怎麽可能給你。”
“好可卿,我這是不是有急用嘛。”
“幹什麽?”
“我,我看上了一樁生意。”
“什麽生意?”
“現在還不能說。”
“跟我都不能說?”
“合夥人要求保密。”
“你……”秦可卿作氣惱狀,轉身側臉不看賈蓉,冷冷道:“府內銀子本就不多,給父親辦喪捉襟見肘,這批銀子剛好夠用,你一口氣拿走五千兩,喪事怎麽辦?”
“喪事啊,差不多就行了,”賈蓉滿不在乎地嬉笑道:“父親生前享盡榮華富貴,也該知足了,不差這三五千。”
“你……”
秦可卿拉扯片刻,見火候差不多,這才冷冷道:“兩千兩,多一兩也沒。”
“這……”
“要不要?”
“要,要,要,”賈蓉連忙點頭,這種意外之財,別說兩千兩,就是二百兩,他也不嫌棄,在這之前他還沒碰過這麽大筆的銀子,日常也就十幾二十兩銀子傍身。
現在能拿到兩千兩,他做夢都能笑醒。
秦可卿翻出幾張大小額度的銀票,遞給賈蓉,卻又讓賈蓉寫下字條,寫清楚日期、數量、用途並簽字畫押。
賈蓉渾不在意,反正就是個流程,從今往後府裡所有銀子都是他的,他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沒人會查他的帳。
秦可卿收起字條,淡淡地問:“關於平安州,你問出什麽了沒?”
賈蓉臉色微變:“這……”
“說。”
“我問了璉二叔,璉二叔支支吾吾轉移話題,果然可疑得很。”
“知道厲害了?”
“知道了,我以後不會跟西府走得太近。”
“該走動還是要走動,但是不能有銀錢、生意往來,尤其璉二嬸子。”
“我記得了。”
“你去忙吧。”
賈蓉松了口氣,摸摸懷裡的兩千兩銀票,心早就飛到朱雀大街上的倚翠樓,聞言拔腿就走。
等賈蓉離開,秦可卿長長松了口氣,再次撲到雲秀生懷裡,低低道:“狗奴才,你,你不準辜負我,不然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雲秀生笑嘻嘻地摟住秦大美人兒:“秦大奶奶,我可不是賈蓉那種不知道個香臭好歹的糊塗蛋,怎麽舍得辜負你這樣的極品美人兒?何況……”
“何況什麽?”
“我這個身份尷尬,沒有你,我什麽也做不了,對不對?”
“要不,我,我解了你的奴藉?”
解除奴藉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如果是奴才自己申請,得滿足為奴多少年或者年齡到多少歲的條件,才有機會。
但主子主動放棄,那就很簡單,寧國府這樣的勳貴家族出面,更是一句話的事,官府根本不敢過問。
雲秀生想了想,搖頭拒絕。
現在, 奴藉已經不再是羈絆和牢籠,想解除,隨時都可以。
相反,留在寧國府,卻好處多多,可以借雞生蛋,可以騰籠換鳥,可以鳩佔鵲巢,十年之後他也才二十八歲,到時候再解除奴藉去謀求新的發展也不耽誤。
秦可卿卻隻當雲秀生舍不得她,害羞,感動,緊緊摟住雲秀生的腰:“那你有什麽計劃?”
計劃?
雲秀生還真有計劃,那就是變強,利用秦大美人兒強化體魄,越強越好,這樣以後無論做什麽都方便,雖然現在已經夠強,但體魄這東西肯定是越強越好,強大無止境。
卻道:“我是個隨波逐流的人,沒什麽野心,也不追求錦衣玉食,唯獨好美人,嘿嘿,現在有天下第一美人秦大奶奶在懷,已經別無追求,就這樣過一輩子挺好。”
“真的?”
“千真萬確!”
“哼,我不信,你喜歡美女,肯定想要更多,”秦可卿說到這裡,忽然壓低聲音:“要不,把,把瑞珠給你?寶珠也行,又或者府裡其他丫鬟。”
雲秀生想到瑞珠圓潤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動了心思:“那多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都一個德行,”秦可卿感受到雲秀生的變化,大怒,又掐又咬。
折騰一陣,卻衝著門外喊了一聲:“瑞珠,進來。”
片刻後,瑞珠端著一盆溫水悄悄進門,挪到床頭,低著頭,紅著臉,懦懦問:“小姐,要擦洗嗎?”
秦可卿趴在雲秀生鋼鐵般的胸膛上,淡淡道:“瑞珠,願不願意跟著雲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