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地獄酒吧裡。

　　依舊是那麽的嘈雜。

　　當然了，他們覺得那是音樂。

　　可周墨森聽來，隻覺得頭皮發麻。

　　艾麗斯沉浸在其中，本來就已經很像吸血鬼了。

　　配合著重金屬搖滾款擺著身姿。

　　莫名的很帶勁。

　　“你到底打算跟我說什麽?”

　　“啊?”

　　“你知道的，我不想浪費時間。”

　　“什麽?”

　　“你玩吧，我走了。”

　　“不要啊。”

　　艾麗斯想不到周墨森會直接就要走，趕緊的給拉回來。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心急呢?”還有點兒小埋怨。

　　周墨森一臉的無奈，“吸血鬼小姐，我的時間很緊張的，真的沒空陪你玩。”

　　“好吧，我們到你車裡聊。”

　　很快，兩個人從酒吧出來，遠離喧囂。

　　艾麗斯拿出血包，又喝了一口，說道:

　　“好像，你現在應該已經是贏了吧?”

　　“贏了?”周墨森皺眉。

　　“霍華德醫生散布那些謠言，無非就是打擊你們診所的聲譽。

　　而在新聞播出之後，你周醫生的聲譽變好了。”

　　艾麗斯說的有道理，可周墨森卻搖了搖頭。

　　“你覺得，他會就此罷手嗎?”

　　這個反問，讓艾麗斯無奈一笑。

　　“所以，你其實是想把霍華德醫生徹底擊敗?”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想正常經營診所。”

　　艾麗斯點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而周墨森則是注意到，艾麗斯說話中，一直都在說‘霍華德醫生’。

　　父女兩這麽大的仇嗎?

　　周墨森並不確定，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搞秦楚呢。

　　“周，伱是不是還沒有信任我?”

　　艾麗斯這根本不是在問問題。

　　她慘白的臉上全是笑容。

　　周墨森眉頭微皺，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你是他的女兒，我想不出你為什麽幫我，而不幫你的父親。”

　　艾麗斯繼續笑道:“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嘛。”

　　就是因為她想變成吸血鬼，然後霍華德不同意?

　　周墨森笑了，“那種理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艾麗斯一嘟嘴，“難道我表現的還不夠迫切?而且，我是真的想變成真正的吸血鬼呀。”

　　周墨森臉色一正，“可你已經很像吸血鬼了。”

　　這算是艾麗斯的破綻?

　　不對，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艾麗斯為什麽要幫周墨森呢?

　　“帶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周墨森沒多想，直接就答應了。

　　這輛破豐田被發動起來，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

　　曾經有一張谷歌地圖在我們國內互聯網上挺火。

　　那就美墨邊境的圖。

　　一邊是繁華的城市，一邊是人煙稀少的荒地。

　　然後問:

　　哪邊是美國?

　　答案很有趣。

　　荒涼的那邊是美國。

　　而繁華的城市，其實就是蒂華納。

　　聖迭戈跟蒂華納之間，距離真的很近。

　　但，中間其實還隔著一個丘拉維斯塔。

　　也就是那個荒涼的地方，是這個丘市。

　　可丘市畢竟是一個小城。

　　很多的墨西哥人跨過國境，基本上都是往聖迭戈來。

　　周墨森在艾麗斯的指引下，來到了聖迭戈與丘拉維斯塔交界的地方。

　　聖迭戈是個漂亮的海濱城市，也十分的富有。

　　而這個丘市，那就是要差很多。

　　建築低矮，還有些殘破。

　　車子停下，艾麗斯向遠處一指。

　　“你看到了嗎?”

　　“……”周墨森當然看到了。

　　現在已經是夜晚，黑暗給許多人披上了保護色。

　　從南邊來了不少人，他們成群結隊的。

　　應該是越過了丘市，然後來到聖迭戈。

　　可許多人卻不再往北了。

　　從數量上來說，直接留在這裡，看樣子是打算過夜的人，非常多。

　　繼續北上，也就是進入聖迭戈市區的老墨，頂多四分之一。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周墨森忍不住問了這麽一句。

　　艾麗斯沒說話，只是又指了一個方向。

　　那是個大招牌。

　　一個建築物上面，被路燈昏黃的燈光映照著。

　　CSL (血漿)。

　　周墨森瞬間就懂了。

　　CSL是澳大利亞的公司，這是他們的血站。

　　那些墨西哥人是來賣血的！

　　正經的說，美國這邊也不叫賣血。

　　叫捐贈。

　　但，給錢。

　　‘捐贈’一次，大概能得到30-50美刀。

　　這筆錢，對中產以下的人來說，其實不少了。

　　而且，美國對捐獻血的次數，有特殊的規定。

　　一般來說，一個人一年的次數真不能太多。

　　歐洲那邊大概是規定30次到60次。

　　說老實話，60次已經很多，相當於一周一次還多。

　　可美國這邊厲害了。

　　104次。

　　也就是一周可以賣兩次血。

　　這可是寫進法律的。

　　另外，這些個血站還會提供優惠卷。

　　常來賣血就能得到更多的錢。

　　這些墨西哥人，就是以賣血為生的。

　　他們在這裡駐扎下來，等天亮了血站開門。

　　然後排隊賣血。

　　留下血，帶著美刀，回蒂華納。

　　周墨森想到這些，他忍不住想到霍華德醫生的那個‘會員’。

　　“他在賺這些人的錢?”

　　艾麗斯沉默的點點頭。

　　二人接下來好一陣沒有說話，這車中安靜極了。

　　大概能搞清楚艾麗斯為什麽要幫我對付她父親了。

　　美國健康管理協會，有權絕決定誰可以‘捐贈’。

　　霍華德那老家夥是會員，當然就是行使這個權力的人。

　　簡單來說，他就是從中抽傭。

　　像個中介。

　　安靜了一陣，艾麗斯聲音顫抖的說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喝的血是從何而來。

　　當我知道之後，我極其的討厭我自己。”

　　周墨森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艾麗斯接著說道:“他已經很有錢了，不應該做這種事的！

　　我們都是罪人。

　　我其實是想救他。

　　周，求求你，答應我?”

　　她想要我答應她什麽呢?

　　周墨森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這個姑娘。

　　他已經完全明白艾麗斯的動機了。

　　是人類的良知，讓艾麗斯不想跟她父親同流合汙。

　　宛如吸血鬼的皮囊之下。

　　藏著一顆善良的心。

　　艾麗斯仿佛祈求一般，“你贏了以後，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這個要求……

　　周墨森打算緩和一下氣氛，故意開玩笑的說道:

　　“你想多了吧，我們這是商戰而已。 ”

　　商戰，就不死人嗎?

　　艾麗斯卻聽的出，周墨森的溫柔。

　　“多謝你，你確實是個好人。”

　　又被發卡?

　　可沒等周墨森再說什麽，艾麗斯摸出了一樣東西來。

　　“我能幫你的不多，但這個人應該可以。”

　　周墨森接過一看，是一張名片。

　　上面寫的是:

　　你想變美嗎?那就來找，安迪·沃納爾醫生。

　　……

　　天大亮了。

　　陽光照射進來，形成一根根光柱。

　　有人說，這叫丁達爾現象。

　　但這個房間很是狹小。

　　可又被許多醫療器具擠得滿滿的。

　　用過的針頭上，還殘留著血絲。

　　卻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誰?”

　　“請問是沃納爾醫生嗎?”

　　是個男人?

　　房間裡只有一個人，穿著白大褂。

　　意興闌珊的揉了揉眼睛，沒睡醒呢。

　　“你是想抽脂，還是增大老二?”

　　房門打開，一個身材標準，還有點兒小帥的華裔出現在他眼前。

　　“你……”沃納爾醫生有些吃驚。

　　而對方直接就開口了，“以前在霍華德醫生的診所……”

　　沒等這人說完，沃納爾醫生就暴躁起來。

　　“我是被人陷害的！”

　　顯然，他並不想提起過往。

　　而這來人……

　　“那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復仇?”

　　復仇?

　　安迪·沃納爾腦瓜子還有些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