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禍亂起

　　大臉商人名叫王大富，是當地最富有的商人之一。自從上次茶話會結束後，思來想去，覺得狩獵會說話的猴子賣錢和送禮有出路。這會是一個不錯的商機，讓自己更加富有和有權勢的一個機會。於是第二天起早便去獵戶家商量長期合作的事情了。

　　母猴見自己的孩子平安的歸來，非常的高興，飛奔過去抱起孩子轉了幾個圈。放下來後趕緊檢查孩子的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麽傷痕。見沒有什麽大礙後，便開始問長問短，“這段日子吃的怎麽樣啊?在人類的社會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受欺負?睡的好不好……”。待小猴子一一回答後，母猴掩面而泣，發泄心中數日積累的傷痛。小猴見狀，忙上去安慰自己的母親。

　　一個抽著煙袋的老猴走過來，安慰道:“既然孩子已經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好好照看孩子別讓其亂跑便好。人類的世界還是很複雜的，而且現在已經有人類知道咱們能通曉他們的語言了，說不準咱們的禍事即將來臨。咱們要做好防范了。”

　　抽著煙的老猴面對其他猴子吩咐道:“近期大家都不要在山下亂跑，見到持弓的獵人要遠遠的躲起來。如果誰不幸真的被抓走了，切記！千萬別說人語，不然會有禍事。而且我們會及時去營救被抓的同伴的。”眾猴紛紛稱是，願意聽從安排。

　　老猴抽了幾口煙，吐出一個煙圈，在靈樹下慢慢來回走了幾步。又對眾猴道:“此靈樹的事情大家千萬不能向外人說，並且咱們要做好防護。把已經結的果子全部摘下來藏好，不能被獵人發現了。我們每天要安排人手在四周觀察，一旦發現有獵人上山，立即示警，大家便躲起來。”眾猴聽聞後有的立刻開始上樹摘果子，有的在下面接住掉下來的果子並藏起來，有的跑向外面警戒。

　　獵戶吳曉鵬自從和大臉商人王大富商量捉猴事情後，便開始拉著同鄉王小星一起漫山遍野的尋找會說人話的猴子。說也奇怪，原本山上的猴子也不少，但是猴子們都特別狡猾，見到他們就跑，幾隻跑的慢的才被捉到，可惜捉到的幾隻還都不會說人話，似乎那會說話的猴子就上次那一隻似的。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王小星陪著一起找了幾天，一無所獲，便和吳曉鵬商量。

　　“吳哥，咱們總是找不到也不是辦法，雖然那個王大富出很多錢收購會說話的猴子，但咱們一時半會的找不到也沒辦法。耽誤太多時間在這上面，大家的生計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沒有收入啊！家裡老婆孩子還等著咱們狩獵掙錢呢。”

　　“賢弟說的有道理，這幾天也把我給找煩了。你說咱們怎麽辦是好?”

　　“吳哥，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打獵其他的獵物順手抓幾隻猴子，先帶猴子回家養著。平時咱們自己教他們言語。看看能不能成，如果教會了就可以直接給王大富換錢了，教不會也不耽誤咱們打獵賺錢養家。”

　　“還是賢弟有智慧，就按賢弟說的辦。”

　　幾天后，老猴正坐在樹上一邊望著遠方美麗的雲朵飄蕩，一邊嘬一口煙袋吐出一個個煙圈。沒一會一隻年幼的猴子慌慌張張的跑來喊道:“爺爺，爺爺，禍事了，禍事了……獵人抓住咱們的同族不再像以前一樣放了，被抓住的都被裝進袋子裡帶走了。這可怎麽辦啊！”

　　“嗯，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是早晚的事，不必驚慌。”老猴將燃盡的煙絲在樹枝上磕了磕，從容的從腰間煙絲袋取出煙絲重新放進去。用火石點燃後嘬了嘬，歎了一口氣又道:“去把咱們族群的人都叫來，我有話要說。”

　　不多時，百來隻不同年齡段的猴子聚集在老猴周圍，等待老猴訓話。

　　“我們的劫難來了，多位族人已經被抓走了。”老猴靠在樹上對周圍的猴子說道。“不過大夥也不必擔心，被抓走的大多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估計他們想要的是會說人話的。既然狩獵我們族類已經開始，便不會停止了。如果能給他們帶來利益，那後面可能會變本加厲的抓走我們的族類的。”

　　眾猴面面相覷，有擔心的，也有害怕的。

　　“對於這件的事情，我們要分兩步走”老猴環顧四周，繼續說道:“第一步:采取措施確保這座山上的同族不再被抓;第二步:救回已經被抓的同族。”

　　“我們族群弱小不擅長使槍弄棒，怎麽對抗擁有弓箭長刀的獵人呢?”其中的一個猴子說道。

　　“這些天我們盡量躲避獵人了，還是被他們追尋足跡抓住了……”

　　“咳咳！”老猴打斷大家的議論，說道“僅依靠我們的力量是肯定行不通的，我有一個計劃。我們守著的靈樹產生的靈果既是禍亂的來源也是幫我們度過難關的福氣”

　　“爺爺我們聽不懂……”

　　“來幾個有膽量的子弟，摘幾個靈果，隨我去找狗熊。”

　　聞言，幾隻強壯的猴子舉手願意跟隨。猴子們摘了幾個紅彤彤飄著香氣的靈果後隨著老猴奔向狗熊所在的方向。

　　“狗熊吃果子麽?”站在樹枝上的一隻猴子揚了揚手裡的果子，對著樹下的狗熊說道。

　　狗熊瞅了瞅樹上的猴子，扭頭接著舔舐爪子上沾有殘存的蜂蜜。老猴見狀示意那隻猴子將靈果扔給它。扔出的靈果恰巧滾到了狗熊身邊，輕輕的碰到狗熊。有感覺的狗熊扭頭見到扔下的果子望了望樹上的猴子，探頭聞了聞，還挺香，便情不自禁的啃了起來。眾猴在樹上靜靜的等著靈果藥效發作。

　　狗熊吃完靈果後，感覺自己的念頭變得通達了。說不出的舒服感漫布全身。它抬頭看向猴子，吼了幾聲，想要在多吃幾個。

　　老猴示意又扔下去一個靈果，狗熊探頭吭哧吭哧又吃完了。舒服的仰頭長嘯，嚇得周圍的小動物紛紛逃竄。狗熊發泄完後抬起頭，望向猴子們說道:“我還想吃……”

　　老猴心中一喜:“想吃的話要聽話才行。”

　　狗熊這才意識到自己能聽懂對方說的話了，頓感奇怪，稍後便明白了應該是剛才吃的果子的作用。上前對老猴說:“只要能吃到果子，讓我幹什麽都行”。

　　老猴聽到這些話後，跳到狗熊的背上說道:“走吧，去找咱們的獸王談談。”狗熊沒聽明白是誰，不過也應了一聲。

　　老虎在樹蔭下休息，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睜開泛著凶光的眼睛看去。一隻狗熊馱著幾隻猴子朝他走來後面還跟著幾隻猴子。一股怒意心頭起，起身朝狗熊他們咆哮了一聲警告他們不要再靠近了。地上跟隨的小猴子們畏懼的躲在狗熊的後面。同時老虎也有些畏懼狗熊的武力值。共同生活在一片山林，它是了解的，狗熊的體重和力量可比智商高出好幾倍了，可能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線。

　　猴子讓狗熊停下來，同時扔出一枚靈果給老虎，模仿吃東西的動作。狗熊眼饞的咽了一口唾沫。

　　老虎看滾過來散發特殊香氣的靈果，又看了一眼猴子重複吃東西的動作，思考了一會，將果子咬在嘴裡仰頭直接吞了下去。沒過多時就感覺念頭通達。對猴子說道:“你們給我的是什麽果子，怎麽感覺吃了後自己的心念通達，同時人類的語言像自己本來就應該知道似的。”

　　老猴見此心中一喜，笑道:“此靈果是秘密，現在還不能說，不過我們可以談談我們共同的危機了。”

　　“危機?我可沒什麽危機，這座山上誰敢惹我。”

　　“山上可能敢惹你的生靈不多，不過山外的人類就不好說了。”

　　“那麽幾個獵人，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來找我的麻煩。”

　　“那如果獵人變多了呢！人類已經發現我的族群通曉人類的語言，正組織人來捕捉呢，估計要不了多久，知道的人會更多，狩獵的人會激增，你們也不會有安定舒適的日子可以過了。”

　　老虎聽聞，思量了片刻，問道:“那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情?”

　　“僅依靠我們這幾個種族來抵擋獵人的狩獵是有苦難的，只有把周圍山上的族群拉攏到一起才有希望。這也是一次契機，打造一個沒有人類的世界……”

　　數天后，王小星和吳曉鵬像往常一樣背著弓箭，手裡握著獵叉來山上狩獵了。王小星警覺地的發現周圍的小動物不見了，靜悄悄的。小聲的詢問道:“吳哥，你有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我也覺得有些反常，太安靜了。”

　　突然路的前面跳出來一頭猛虎和一隻狗熊，狗熊身上還騎著一隻老猴子。這一意外的出現，嚇得兩個獵人忙舉鋼叉防備，兩腿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脊背發涼。一隻老虎離得這麽近，已經讓兩人招架不住，況且旁邊還有一隻熊也伺機進攻。

　　老猴吸了一袋煙淡定的說道:“看看你們的後面和四周”

　　兩人環顧四周，驚得鋼叉掉在地上，相互依靠著癱坐在了地上。一群狼從後面逼近，左邊出現幾頭獵豹，右邊出現十幾頭野豬。

　　老猴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獵人從此不許踏入此山，並且要把我話傳達給你們人類中的其他的獵人。如果不聽勸告再有闖入此山的人，我們將食其肉飲其血。”老虎配合的走到獵人身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兩個獵人聽到老猴能說人話，便相信王大富的言論，確信了猴子會講人語。也從剛才的話語中意識到自己有生還的可能性。避開老虎凶狠的目光，連忙答應到:“我們從此再也不踏入此山中，列為請放心……”

　　“不急，我們還有個要求，把抓到的我族群的其他猴類送回來，不然我們將要血洗徐城。”

　　“我們一定會把我們抓到的猴類統統送回，發誓再也不踏足此山。請各位妖王放我們一條生路……”說完兩人便不住的扣頭。

　　“後面的兄弟，給兩人讓開路，放他們離去。”狼群默默的散開，留出一條通道。兩人見狀連鋼叉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其中一頭狼趁兩個獵人逃跑不注意，一口從吳曉鵬腿上咬下一塊肉吞下。吳曉鵬也不顧腿上的疼痛更加狼狽的逃竄了。獸群見狀發出勝利的咆哮，吼聲震天，第一次發現團結起來竟然能讓以前見之膽寒的獵人慌不擇路的逃竄。

　　老猴見兩個獵人逃遠，雖然對那頭狼不聽從命令而不滿，但是依舊和善的對獸群道:“各位兄弟散去吧，過幾天咱們再聚首。”獸群漸漸散去……

　　王小星和帶傷的吳曉鵬失魂落魄的走在徐城的街道上。

　　“賢弟，我們該怎麽辦?這座山上的野獸都成精了，我們再也不能上山打獵了！”吳曉鵬心情沉重的說道。

　　“我們先把這件事匯報官府吧。讓官府把山上有妖怪的事告知全城，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算完成了。然後把抓到的猴子們都放掉，以後換個謀生的活吧。”王小星無奈的抹了一把臉。

　　“還是賢弟有智慧，就按賢弟說的辦。”

　　城主府內，矮胖的城主王天曲正和幾個喜愛的女人嬉戲。自從前幾年通過賄賂朝中的權貴買下了這個官職，成為一城之主。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舒坦。整座城自己一個人說了算，金錢和美女每天都有人主動送上來，而瑣碎的政務自然有下人給自己搭理。

　　前段日子經常給自己送錢的小任說要辦點事，希望自己能壓一壓，後面必有重謝。自己確實坐視不管了，不過那小子好像被收拾了，每天掃大街，這也是件稀奇事。王天曲每天無所事事，只能和幾個姿色不錯的女人玩玩。正玩得開心的時候，突然有下人來報，說有兩個獵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匯報，否則會威脅到整座城的安危。王天曲本來想隨便打發了他們算了，不過最近也挺無聊的，想聽聽他們能說出什麽稀奇事。於是說道:“帶他們到大堂上，我要問話。”

　　王天曲穿戴好城主服，坐到清正廉明的牌匾下面的太師椅上。看下大堂中跪著的兩人，問道:“堂下何人?有何事要稟報本官啊！”

　　“大人，咱們徐城外的山上的動物都成精了，能聯合在一起設下陷阱對付我們獵人了。”王小星帶著哭腔說道。

　　“是啊大人，帶頭的是一隻老猴子，它讓我們給城中的獵戶帶話，從此這座山不允許有人類踏入，否做會被吃掉。我腿上的傷就是被一頭狼咬的。”吳曉鵬說道把腿上的傷給王天曲看。

　　王天曲聽他倆說的神神叨叨的，什麽動物成精！自己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麽荒誕的事。“來人把這兩個胡言亂語的人關進大牢裡反省一下。”

　　“大人，我們冤枉啊~”兩人哭喊著被衙役拉走了。王天曲轉身返回後院繼續和女人們玩耍。

　　過了幾天陸續有幾人上報說家人去山上辦事卻再也沒回來。希望官府能派人查查，王天曲對此煩不勝煩。王天曲為了不被打擾吩咐手下名叫武身若的衙役帶一隊人馬去查查。

　　午飯後，武身若帶著十幾個人上山，看到上山的路邊有散落的人類骸骨，肉已經被啃食乾淨了，景象滲人，雖然烈日當空，但在每個人都感覺如墜寒冬。而且總感覺有被盯著的感覺，眾人拔出刀劍防備，繼續上山。上山的路上偶爾能看到人類的骸骨，眾人不敢前進，帶頭的幾人商議後帶著骸骨返回。

　　傍晚武身若將上山的路上發生的事情給城主王天曲匯報完。王天曲才想起被自己關起來的獵人兄弟。心中不免有些相信他倆說的話了。王天曲本想還問一些問題，奈何有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進大堂稟告:“禍事了，禍事了……”

　　王天曲眉頭一皺:“慌什麽慌，成何體統！”

　　“稟告城主大人，城中野獸橫行，已傷數人……”傳話的人驚恐的稟報。

　　王天曲被嚇得從太師椅上癱軟下來。嘴裡還嘟囔著:“野獸真的成精了，來人快組織人手……保護本城主離開……”

　　林雨的分身在賭坊看著鑫多媛隻輸不贏運氣和一股不服輸繼續賭的樣子，搖搖頭，從後面背的包裹裡取出一塊驢腱子吃了一起來。忽然他聽到外面傳來很多人的驚叫和獸吼聲。賭徒們也紛紛停止了吆喝，有想看熱鬧的跑出去，然而又匆忙的跑回來把門關嚴了。驚恐道:“禍事了……野獸進城了，見人就咬，到處都是血和倒地不起的人，獅虎成群，野狼結伴……”

　　林雨見狀看向鑫多媛，見其眼裡有懼色，本想上前安慰，奈何自己已經易容，不知該怎麽解釋自己。於是把自己所見所聞傳遞給自己的本體。

　　在客棧打坐的林雨本體接到分身的信息後，也從窗子看到了外面的混亂。已經有十幾人喪生了，數百人受傷，一場大災難正在徐城上演。

　　老猴的本意是僅僅救出被困的族人就撤的，奈何那群凶獸在進入人類的世界後凶性大發胡亂殺人，尤其是那群狼，不聽調遣，反過來說早已恨透了人類，就是要報復他們。

　　老猴只能在救出族人後便帶著所有的猴子和狗熊在城外等著接應其它凶獸。畢竟是自己帶他們出來的，自己直接走了後面不好交代了。

　　驢肉館內，夥計見外面有幾頭狼和野狗在路上追趕路人。有的路人被咬傷，而有的則被咬斷喉嚨氣絕身亡，場面依然失控。夥計待逃難的人跑進屋子，連忙把門窗關好，用桌子和凳子把門口頂上。

　　大臉商人王大富這幾天聯系不上那兩個獵人了，會說話的猴子一直沒有著落。自己生悶氣也不出去瀟灑了，閉門謝客。天天在院子裡借酒消愁， 像是痛失珍寶似的。今天像往常一樣，喝的醉眼惺忪，恍惚間聽到了虎嘯狼嚎一樣。自言自語到:“今天狀態進入的挺快，已經幻聽了。”感覺自己醉的差不多了，搖搖晃晃的會屋睡覺去了。

　　城門上的守衛早已不知去向，也沒見官府的人組織抵抗，林雨仿佛又重回了靈氣消散的那個絕望的年代。為了避免慘劇繼續上演，林雨從窗戶跳出，化作本體龍血樹，一直變高變粗成為參天大樹，俯視整座徐城。

　　城中的百姓在逃亡中見到不斷生長的參天大樹，震驚的呆在了原地，也不逃亡了。而發狠的狼群和凶獸們也停止了殺戮，紛紛看向天空中的大樹。

　　林雨對城中百姓和凶獸說道:“所有的凶獸離開本座城，回到山上去，不準再踏入此城。百姓們救治傷員，給凶獸讓開路讓他們離開。”

　　無論是凶獸還是百姓，此刻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感覺這就是神跡。百姓此刻紛紛跪下扣頭口裡念叨著:“拜見樹神……”而凶獸們也紛紛前肢跪拜:“拜見妖王……”

　　林雨平靜的說:“都起來吧，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做。”人妖紛紛稱是。

　　城外的老猴見到參天大樹說話後，也震驚的無以複加。他連忙從熊背上滾下來，拜倒在地上喊道:“妖王請入山，庇佑我等免遭人類的報復。”其他在城外的動物也都紛紛說出:“妖王請入山……”

　　林雨扭頭見到跪在城外的老猴，心中思量了一下，開口到:“我會去的，你們先回去吧。”

　　一場禍亂就此早早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