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武墨展現出了遠超常人的武道天賦。
前八種樁功,不過是兩天的時間,初次上手便已是相當純熟。
只不過因為林立的要求,每種樁功必須要站滿一個時辰,且氣息不散,力不竭才算能得到他的肯定,如此便花費了兩日的時間站夠八種樁功。
一大早,武墨吃過早飯,直奔私塾。
在教書先生薑照輝要叫孩童們練習書寫的時候,動若脫兔般從私塾後門跑了出去,真真是大步踏風,迫不及待。
他可是記得,林立說過,只要九種樁功盡數掌握,便會教他真正的功法,以及搏殺之術!
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搏殺之術則是為延年益壽保駕護航!
拳頭的確不能代表道理,但拳頭可以塞別人嘴裡!
道理無用之時,便是拔刀之時。
武墨自問已是粗通道理,合該掌握拔刀之技藝。
一路如風,來到薑家武館之中,果不其然,林立已在等候。
“前兩日,你已熟稔八種樁功,算是不錯。今日教你最後一種,若仍能堅持一個時辰,我便教你一門功法。”
林立開口說道。
“好。”
武墨眼露精芒,近乎迫不及待。
“你且站好了。”
林立嘴角略勾起一絲笑意,旋即出手如電,哪怕以武墨的如今的眼力,都難以看清楚他的動作。
三下五除二,林立便已是將武墨擺成一個奇怪的姿勢。
其腰身如蛇盤彎,腳似鶴獨立站,雙臂同靈猴上下而擺,身體重心偏偏虛浮於一側,僅是初站便已是讓人頗為難受,總覺得身體處處不得勁,想要人仰馬翻,連氣血運行都好似受到些許阻礙。
林立從旁掏出一個沙漏,道:“裡面沙子盡數落下,便為一個時辰的時間。若是堅持不住,便需從頭來過。”
這一次他沒有再轉身折返武館二樓默默品茶,而是拉來一把躺椅,老神在在的坐在樹蔭底下,擺明了要盯好武墨。
此樁功乃是融合數種禽相之法而成,本意便是磨煉、檢驗自身是否有明顯短板。
其既考驗下盤,又著重腰身,重心偏移再考驗耐力,甚至連氣血運行都會因此姿勢而遲緩、沉重不少,猶如自帶枷鎖!
若換成普通人來站,能堅持一刻鍾的時間,就算是身強體健,四肢協調有力。
縱是武者,能站半個時辰也已稱得上基本功過關。
但既然武墨天資不俗,林立對他的要求自然也要遠超常人。
時間要求增加一倍,難度增加的可遠遠不止一倍。
非氣血雄渾,蛻血境幾近大成的武者,都絕難達到如此要求!
滿打滿算,武墨練武也不過才三天有余,縱是天資不俗,又吞下了一株一甲子藥效的寶血參滋養,也不可能堅持的了一個時辰。
非是他要刻意刁難武墨,只是越是天資不俗的人,就合該越重根基。
三天時間,武墨的進境已經讓他數次吃驚,幾乎已快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武館內其他人還當武墨此前練過,不知內情,因此還算平靜,林立卻是再清楚不過,如此表現近乎妖孽。
凡事過猶不及,也該殺一殺他的銳氣,暫且沉澱一番。
時日緩緩推移,高升的太陽鋪撒下熱辣的陽光,落在人的身上,恨不得要燙熟皮肉。
武墨原本好不容易白皙些許的膚色,在這幾日的烈日暴曬中,又變得黑了許多,近乎銅色。
當汗水從臉頰滑落而下,眼睛都略顯酸疼之際,武墨看了眼擺在身前不遠處的那個沙漏,上面的沙子才將將下去一少半,而身體已經感受到了疲乏之意,愈發沉重。
‘如此下去,我絕對撐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雖說常人半個時辰即可,但既然林立大哥如此要求,就是對我有所期待。
便是為了多從他身上薅點氣運,也絕不能說自己不行!只有不斷達到他的期待,且超出預期,才好不斷將氣運續上,不至於消耗一空而無所補。’
武墨暗自想到。
他能進境神速,從林立身上薅來的氣運功不可沒。
想要保持這種進境,除了林立的好感之外,他自身也絕不能拉了胯。
一旦讓林立覺得“泯然眾人”,或是“合該如此”,氣運便難以為繼。
而氣運難以為繼,進境就會變得格外緩慢,進境變得緩慢,想薅氣運也就更難......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稍不小心就容易變成死循環。
除非他放棄自林立身上薅氣運,轉向他人。
但薑家武館之中,自然是林立氣運最盛,其他人根本比不了,論質論量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更何況交好他人何嘗不要時間?
再到他人看重、欣賞,願意結交,時間成本何嘗不是一種成本!
與其事倍功半,倒不如先‘擇一而終’,恰好看看他能從一個人身上薅氣運薅到什麽程度。
氣運之道,合該一飛衝天,一旦斷了一次,就如折去臂膀,雖可接續,亦是重創。
‘事到如今,唯有堅持。’
武墨靜心凝神,默默感悟氣血運轉。
當沙漏的沙子下落一半之時,武墨已是感到身體之內猶如灌鉛,腰間如墜石塊,腳掌亦是酸麻難忍,雙臂好似托舉青天,整個人隨時都想要散架。
“差不多要到極限了。”
坐在樹蔭下納涼的林立微微點頭,心中了然。
能堅持半個時辰,算他還行。
但還行可不行!
既是天資不俗,合該更為嚴苛,豈能如其他凡夫俗子一概論之?
嚴師才能出高徒,武墨若不能超出常人,哪裡能讓他親自教授武藝!
‘如此不行!’
武墨暗自咬牙。
僅憑堅持,半個時辰的時間,真的已將到極限。
縱是繼續咬牙支撐,至多再支撐一刻鍾的時間,身軀也會忍不住搖晃,達不成林立的要求又有何用?
‘事到如今,難道要將這幾天攢下的紅色氣運用掉?’
武墨心中遲疑,那些紅色氣運,可是他為了學習接下來的功法而留的‘余糧’,功法之難定猶勝過樁功,如今為了樁功用掉,功法的進境定要慢上許多!
‘是否還有他法?’
武墨絞盡腦汁的思索著,這幾天學的東西一一在腦海中回想。
驀然間,一道靈光乍現!
‘《靈龜吐納法》!’
武墨心中一喜。
吞食寶藥的時候,運轉此法可調理身軀,而今站樁如何不能?
他修習時日尚短,雖已通過氣運將其掌握, 卻還沒有真正融入自身,徹底習慣,經常是修一個放一個。
想到就做,武墨當即心分二用,開始運轉《靈龜吐納法》。
“呼~”
“息~”
他的呼吸驟然間變得綿長、久遠,原本疲乏的身軀伴隨著奇特的呼吸,逐漸舒緩了些許,猶如靈龜入睡,不覺日月,原本的疲乏之感,也消弭了不少。
“這是?!”
原本老神在在,隨時等候武墨堅持不住的林立猛然站起。
不是,上次這家夥入定也就算了,怎麽今日身體已快要堅持不住,還能再次催動《靈龜吐納法》?
難不成,這小子真將《靈龜吐納法》給真正掌握了?甚至還能心分二用?!
這合理嗎?
啊?這合理嗎!
在林立尤為不解的眼神之中,原本搖搖欲墜的武墨,忽然再度堅挺起來,持久到他難以想象。
一個時辰的時間,流逝而去。
當武墨自感身軀疲乏至極,縱是全力運轉《靈龜吐納法》也再難堅持之時,擺放在面前的沙漏,其間沙子早已盡數落下。
林立要求的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做到了!
“林立大哥,幸不辱命!”
武墨心中的一口氣終於卸下,強撐著疲乏至極的身子,拱手說道。
“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林立目光沉凝,“既你當真能堅持這麽久,教你功法又何妨?聽好了,我要教你的功法,其名為《九虎蠻龍勁》,練到極處,可比擬蛟龍蠻力,萬夫莫敵,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