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我雖不才,卻也知道‘義氣’二字怎麽寫,又怎麽會不把哥們當哥們呀。”賈平安微笑道,“不過後半句話你卻說對了,新娘子確實長得醜,青面獠牙的,怕嚇到人,所以就沒辦酒席了。”
他這話說的,讓一旁的賈淑貞心裡咯噔了一下,立刻紅了俏臉,又羞又惱。
這個賈平安,混蛋就是混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怎麽可以胡說八道啊!
賈志遠忍俊不禁,捂著臉“哧哧哧”笑個不停。
他沒想到大哥這麽會玩,混帳話隨口就來,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只是苦了姐姐了,白天鵝被說成了醜小鴨。
估計待會有他好受的,哈哈,他自己作死,活該。
只可惜爹娘已經離開了,要是這時候在場的話,那就更有意思咯。
“哈哈,我就說嘛。”蔡一郎得意地笑道,“新娘子呢,叫來讓我看看吧,我這個人膽子大,不怕嚇的。”
“呶。”賈平安沒有說話,只是用嘴巴朝著賈淑貞指示了一下。
“什麽?”蔡一郎認真的看了一眼賈淑貞,“呼”的跳了起來,一臉驚愕之色。
他知道賈平安有個妹妹,所以之前一直把賈淑貞當做他的小妹看,並沒有仔細瞧瞧她,可現在得知她就是賈平安的新婚妻子,差點驚掉下巴。
如此美貌女子,這是醜得不便示人?賈平安哪賈平安,你就是個混蛋,怎麽可以拿哥們開涮呢?太不地道了呀!
賈淑貞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隨後款款行到蔡一郎跟前施了一禮,微笑道:“淑貞見過蔡大哥。”
“弟妹客氣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的。”蔡一郎趕緊回禮說。
“蔡大哥是淑貞夫君的同僚,淑貞又如何可以丟了禮數啊,對了,蔡大哥可能還沒吃飯吧,我去加個菜過來,你們好好喝一杯吧。”賈淑貞彬彬有禮地說。
“不必了不必了,我已經吃過飯的,至於喜酒,以後再給我補上吧,今天沒時間了。”蔡一郎連忙推辭道。
“廢話少說,說正事吧。”賈平安正色道。
他知道小鬼子突然前來,必定是有事找他。
“是這樣的,城西花家早上出了命案,羅捕頭派我過來通知你去現場呢。”蔡一郎道,“他還說,人命關天,快班所有人必須全部到位,否則後果自負。”
“既然是緊急任務,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賈平安毫不猶豫地說,說完就要走,卻被賈淑貞拉住:“老公,你應該換身衣服再走啊。”
“哦,對對,我差點忘了。”賈平安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拍腦門道,回頭又對蔡一郎說:“你在門口稍等,我馬上就來。”
說完,他抬腳就走,但又聽賈淑貞喊道:“你著啥急嘛,等等我呀!”
丈夫出門,當妻子的自然要幫他穿戴整齊,以免丈夫讓人笑話。
可今天自己的情況有點特殊,想快點走路,確實有點難。
賈平安何等聰明,立刻就收住腳步,等她走到身邊,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快步朝自己的新房而去。
………
城西,花家。
賈平安和蔡一郎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未時時分。
這時候除了花家大院裡沒幾個人之外,大門外可謂人山人海,圍觀者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就連對面民房的門口都擠滿了人,整條大街水泄不通。
兩人幾乎喊破了喉嚨,這才好不容易的擠到大門口。
賈平安走進大門,發現花家廂房前面的地上,背朝上趴著一具屍體,屍身下是一攤黑褐色的血,顯然已經變幹了。
縣令李宏和羅捕頭站在一邊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麽,一幫衙役分散站在周圍,負責保護縣場,兩個仵作正在忙著勘驗屍體。
他本想近前瞧瞧,但想起來時賈淑貞的囑咐,又猶豫了起來。
賈淑貞說,按照本地習俗,剛成親的人三天之內是不能沾染晦氣的,要他別太靠近死人。
雖然他上一世經手的刑事案件不少,對刑偵工作十分感興趣,現在看到這起刑案心裡直癢癢,但嬌妻的囑咐,他覺得不能陽奉陰違。
因此,他決定遵從嬌妻的意願,遠離案發現場,乾脆到大門外參加外圍警戒。
反正一幫捕快十幾個,會破案的大有人在,也輪不到他這個剛剛加入快班的人操心。
可就在他準備走出大門的時候,羅捕頭忽然叫住了他,這讓他一陣頭大,卻又不能裝作沒聽見,隻好不情不願的回過頭來。
他娘的,這個羅捕頭,還真是個蘿卜頭,人家才剛剛娶了老婆,難道不懂本地習俗嗎?難道是原主上輩子的冤家不成?
但是,他心裡雖然如此嘀咕著,身體卻不得不乖乖的邁開腳步向蘿卜頭走去,走到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問道:“頭,您喊我有事?”
“賈平安, 我看你剛才一進來又轉身就走,什麽意思?”蘿卜頭沉著臉說。
“這個……稟告捕頭,我膽小,怕……怕見那個。”賈平安心中一凜,愣了愣神,指著地上的屍體道。
“混帳,咱們穿這身衣服就是乾這個的,你她媽既然害怕,那就給老子滾蛋,滾回家吃奶去!”蘿卜頭怒道。
“嘿嘿嘿,捕頭請息怒,我是剛來的,害怕死人也正常嘛,不過有您在,我現在不害怕了。”賈平安連忙賠笑道。
可心裡卻把蘿卜頭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你她媽神氣什麽呀,不就是個捕頭嗎,這在上一世也就是個縣局的中層幹部而已,頂多副科級,老子還是副縣級的幹部呢!
堂堂的副縣級幹部竟然被小小的副科級幹部欺負,這真是龍入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羅捕頭,你有點過了,賈平安剛來,膽子小點確實很正常啊,你怎麽可以這樣粗魯對待下屬呢?”邊上的李縣令忽然不悅地說。
“哦,是是是,是卑職粗魯了,還請大人寬恕。”蘿卜頭立刻換了副嘴臉,點頭哈腰,笑容可掬地說。
可心裡卻十分不忿,甚至有些怨恨。
老子作為捕頭,訓個下屬怎麽了?你至於當著下屬的面駁老子面子嗎?這叫老子日後還怎麽帶班?
其實,自從賈平安入快班後,他看著就一直不爽,這次快班出缺的時候,他是想把一個外甥招進來的,而且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結果卻被賈平安搶了名額,這讓他感覺相當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