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的小巷兩端都有人,李明路這邊的巷口堵著八個特務,此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巷子裡面。
穿越後,李明遠不僅得到了一處300方的空間,視力、聽力、身體素質也得到全面的增強。
此時這具看似文弱書生的身體下蘊藏著恐怖的力量。
巷子裡發生激烈的交火,火光像是黑夜裡一閃而逝的花朵。
金陵的夜風輕輕吹起李明遠風衣的下擺,他手中憑空出現的南部手槍。對準特務們,接連開火。
20米的距離讓他根本不用瞄準,人都堆在了巷子口,一開始就有四人中槍倒地。
另外四人大驚,但反應不慢,迅速調整槍口,對著面前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射擊。
李明遠從空間拿出一塊鐵板,鐵板上還接了一個把手,當時工匠奇怪,他說是防盜用的。
特務們射出的子彈被這塊鐵板擋住,趁著特務們為這塊突然出現的鐵板震驚的刹那,李明遠再次射擊,擊倒三人。
“哢,哢……”關鍵時刻槍卡殼了。
“操他娘的南部十四式手槍,真會掉鏈子!”李明遠大罵一聲,頂著盾牌衝到了最後一個特務面前。
在鐵板後一揚手,一把石灰粉撒向那個特務,從空間中,換出鐵棒揮舞了過去。
強大的力量下,只是一擊,最後一個特務就像面條一樣軟倒在地,沒了聲息。
“別開槍,是我!你們往我這邊跑。”
怕裡面的人聽不明白,他又補充了一句:“絡腮胡!”
後院處的三人突然聽見巷子右邊傳來的響聲與慘叫,驚疑不定,接著聽見這喊聲。
鄭凱旋看向夥計:“絡腮胡?是他嗎?傳遞消息的那個?”
夥計驚喜道:“聽聲音是的。我們有救了!”
這時一聲爆炸聲響起,書店前廳與後院之間的門直接被炸開,煙霧彌漫。
鄭凱旋當機立斷:“你們快走,我來掩護!”說著就要把發報機交給二人。
年輕夥計卻沒說話,只是像平常那樣對著鄭凱旋笑了笑,直接衝向了書店前廳。
李明遠正要去接應他們,但是南二街的主街道也跑來特務,他立刻拿起地上死人的手槍反擊,大喊:“快!”
鄭凱旋與白馬褂中年男人剛走出門,左端的巷口立刻有特務開槍,壓的兩人連頭都出不去。
白馬褂將一本小冊子交給鄭凱旋:“密碼本一定不能落在敵人手裡。”
鄭凱旋瞪大了眼睛:“你剛才怎麽不直接燒了?”
白馬褂痛苦道:“對不起,我以為還有機會的,對不起!我掩護你,拜托了。”
馬驍待爆炸後的煙塵稍稍散去,便捂著口鼻指揮人往裡面衝。
剛才的室內爆炸已經將附近的紙質書本、木頭等易燃物點燃。
火,迅速燃燒起來,煙霧很大。
白馬褂中年男人毅然決然地衝出後門,他的肩膀最先開始中槍,於此同時,小夥計那邊也傳來槍聲。
鄭凱旋背著發報機,懷裡揣著密碼本,他知道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
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落在敵人手裡,他紅著眼眶在白馬褂與夥計的掩護下,向著李明遠這邊的巷子口衝刺。
白馬褂的肩膀中槍,接著胸口,胳膊,大腿,密密麻麻的子彈打在他的身上,但是他憑借著腦海中堅定的意志,硬生生地用身體擋住子彈。
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不能倒,得掩護電台和密碼本撤退。
不能倒!得掩護電台和密碼本撤退!
……
李明遠開槍與主街道的特務們隔著掩體互射。
年輕的小夥計大笑著衝向了數倍於己的特務,然後中彈倒地。
鄭凱旋彎著腰,頭也不回地衝向李明遠把守的巷口,咬著牙,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衝刺。
穿白馬褂的中年男人身中數槍,最後被推倒在地。
他的眼睛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但他什麽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都是漸漸變得模糊,他想說些什麽,但一開口,黏糊糊的溫熱血水就堵住了他的喉嚨。
特務們跨過他的屍體,他的眼睛久久不能閉上。
李明遠接應到鄭凱旋,什麽也沒問,拉著他拔腿就跑。
特務們最近時離他們只有五十米。
跑著跑著,李明遠發現身邊的男人跑不動了,速度越來越慢。
是因為背著發報機嗎?
鐵板早就被李明遠收進了空間,那塊鐵板不輕,也就李明遠身體素質超強,才能拿著當盾牌用一會。
這一路逃跑的路上,李明遠一手拉著鄭凱旋飛奔,時不時向後開槍。
但即便這樣,他也發現身邊的男人呼吸越來越重。
在七拐八拐後的一個角落處,李明遠停了下來,這裡還能隱隱聽見馬驍發瘋一般的咆哮聲。
他想接過男人背著的電台,可一眼看到男人的腰眼子,也就是臀部上方的脊椎處,有三個槍眼,血水浸透周圍的衣服。
李明遠再看看鄭凱旋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頭上布滿大汗,嘴唇更是白的嚇人,眼皮也半睜著,像是連全部睜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明遠手指搭在他的身體上,發現他的體溫很低,已經在彌留之際。
鄭凱旋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吸氣的動作讓他更加痛苦,他癱在了台階上,問李明遠:“你,你是誰。”他大口的吸氣,卻一直吸不上氣。
李明遠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我……”他懵聲懵氣的,有些遲疑。
鄭凱旋虛弱地笑了笑:“我叫鄭凱旋,不管你是誰,謝……謝謝你送來情報,請你告訴我,你是我們的人嗎?”
“未來是,現在不是,我的心在你們這邊。”
鄭凱旋的聲音更小了:“日本人和藍黨可不會好心救我們。 我再次代表組織謝謝你。但我……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您一定要幫我。”
李明遠扶起他:“我們一起走。”
鄭凱旋慘笑了下:“走不了了,我……我已經不行了。”
吞了口唾沫,李明遠四下看了看,想找辦法,但已經沒有辦法了。
鄭凱旋此時的聲音已經細若微蚊:“請你……”他的胸膛起伏,斷斷續續地說到:“請你帶走電台,和這本密碼本,然後找個地方銷毀密碼本,這關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可以嗎?”
李明遠沉默點頭答應。
“不,還有幾位認識白鶴的同志可能危險了,你會發電報嗎?”
“會!”
“那請你用65·70這個頻道,用XX密鑰發送一份電報,就說,就說白鶴已經叛變,墨香齋暴露,鄭凱旋、徐保山、羅剛已犧牲。”
“你放心,我會把電報發出去的。”李明遠鄭重地對他說。
“你走吧,我來掩護,這次,終於輪到我了。”
“請你一定,保護電台!”
李明遠不敢回頭,不敢再看那雙充滿了希冀的眼睛。
不一會,傳來一聲槍響。
李明遠回頭看了看,是鄭凱旋的方向。
……
晚八點十分,李明遠恢復了裝扮,回到了藍帶餐廳。
將手裡的竹葉青放在桌子上,笑著對醉醺醺的宋俊傑道:“來,繼續,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哈哈哈。”
只是,他這一晚上都沒想明白,子彈打中脊椎,真的能跑那麽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