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到這裡就要結束了...”
被身後的T仔控制著,只能等死,羅宣面如死灰,放棄了抵抗。
他此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不甘,似乎都要再在此迎來終結。
突然。
“滋——滋滋——”
整個走廊的燈仿佛年久失修一般的滋滋作響,全都亮了起來。
那光是血紅色的,仿佛將這個走廊浸泡了一層血。
依舊是那隻穿著紅色嫁衣的厲鬼,從虛化為實。
“滴答~”
聽到耳邊的聲音,羅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他抬起頭,看見頭頂缺失的天花板裡,惠玲匍匐在地面,手心正在不斷滴血,全部都落在T仔那張陰森詭異的面皮上。
“生...日...”
T仔嘴裡的生日祝福還沒說完,五對血紅又尖銳的指甲出現在它的頭頂,向上一拔。
羅宣頓時就獲得了自由。
他和惠玲的眼神交匯了一下,彼此點了點頭。
二人同時向走廊的那端奔跑起來,一個在五樓,一個在六樓。
窗外。
新的眼鏡和T仔紛紛打破玻璃,鑽進樓層。
但似乎是因為血色燈光的影響,它們全都變成了瞎子,根本看不見路過的羅宣,全都朝著厲鬼跑去。
到了大奔面前。
羅宣拿出壁紙刀,劃開手心,揚了它背後的眼鏡一臉。
這蠟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紅衣厲鬼瞬間出現在眼鏡的身後,將那顆醜陋詭異的人頭硬生生摘下。
“快上來!”
此時,樓上的惠玲也解救出了齙牙,並將她拉上六樓,又朝留在下面的兩個隊友伸出了手。
大奔根本不用她幫忙。
只是用力一跳,就借著天花板上的空洞躍上了第六層。
而羅宣則是抓住惠玲和齙牙的手,兩人一起用力,向上一拽,便將其帶到了安全的地面。
五樓內。
上百隻化為蠟像的T仔和眼鏡將厲鬼團團包圍,從外表看像是蠕動的粽子,只露出密密麻麻的手和腳,裡面的狀況什麽都看不到。
“嘩啦~”
不知道什麽時候,五樓的水管裡開始有液體流動,地板下也開始不斷的往出滲血。
整個樓層,似乎即將陷入一片鮮血的海洋。
......
“董事長跑哪去了?”
此刻,羅宣和三人匯聚在六層的地面,卻不知到底是繼續往上走,還是逐個排查這裡的房間。
“他應該是繼續向上走了,你們看。”
惠玲蹲下身,用手沾了點地面上的黑灰道:“雖然沒有腳印,但這裡的灰塵很少,分布非常的不均勻。這說明有人走路的時候帶了一陣風,將這裡的灰層揚起來過。”
“沒問題,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自然風的存在,惠玲說的很準。”
大奔略微沉吟了一下,也表示支持她的觀點,繼續往樓上走。
羅宣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四人繼續行進。
就這樣到了大樓的第七層。
走到一半。
“嘔——”
不知道為什麽,齙牙突然劇烈的嘔吐起來,表情非常痛苦。
惠玲扶著她,撫了撫她的後背,關切道,“齙牙,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
她停止了嘔吐,用手背擦了擦嘴,面色變得極差。
而羅宣看了看齙牙在地上的嘔吐物,有些沒消化的水果,還有些類似髒器一樣的碎片,全部摻雜在大灘的透明液體,聞起來又腥又臭。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
這次過生日的,正是齙牙。
她極有可能是正在被詛咒一點點的改變身體,如果沒有解決的辦法,最後的結局就是和T仔以及眼鏡一樣,變成蠟像。
“齙牙現在的身體,估計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可是...”
羅宣的眉頭緊皺。
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返回現實世界去幫她處理蛋糕盒的問題。
所以告訴提醒齙牙這件事根本沒有意義,反而以她的秉性,極有可能自暴自棄,放棄逃生。
怎麽說也得堅持到最後,看看如果得知到真相,是否還有挽救的辦法。
於是羅宣根本沒有和齙牙提生日的事,反而是往前走幾步,擋住地上的嘔吐物,微笑道:“喂,齙牙,你是不是有喜了?”
“有你妹,給我滾啊,羅宣。”
齙牙笑了笑,錘了他的肩膀一拳。
大奔和惠玲也笑了,權當這次的變故只是去往終點路上的插曲,繼續趕路。
觀察著地上的灰燼。
羅宣等人沿著牆壁,繼續往前走,卻發現眼前出現了兩種岔路。
第一個行進的方式是繼續上樓,走安全通道。
第二個行進的方式則是調轉方向,順著窗戶,去往外面的“大橋”,也就是一座倒塌的大樓,通向新的大廈。
還沒來得及決定。
那種嘈雜,詭異的歌聲從窗戶外面飄蕩進來。
“砰!”
“砰!”
四人後方走路裡的窗戶相繼被打碎,爬進來十幾個新的眼鏡與T仔。
“到底往哪走?”
大奔從工具袋裡拿出一根撬棍,當做武器,面色凝重的擋在眾人身前。
“別著急,我得仔細看看這樓上的舊灰...羅宣,你去檢查樓梯,齙牙,你看著大奔那,有情況喊我。”
在這危機的情況下,惠玲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四人各自開始了手頭的行動。
大奔拿著撬棍,看著那些陰森詭異的蠟像人,壓製住心底的恐懼,往前走了幾步,迎上了它們。
正面對抗肯定是不現實的。
雖然他們已經被加強了身體,但依舊無法和這些鬼的力量相媲美,更何況它們的數量也足以碾壓大奔好幾倍。
所以他的目標並不是這些鬼本身。
“樓上是食堂,從這個位置看,我們的頭頂正對著冷庫,也就是說,這條管子裡裝的是用於製冷的液態氨...”
眼見前方那領頭的眼鏡蠟像即將到位,大奔咬住牙,舉起撬棍,往上一插,牟足了勁,再狠狠一掰。
“噗——”
那本就有些松動損壞的管道被這麽一撬,當時就射出了幾個釘子,發生了側漏,向下噴出一面白色的氣體。
“嘶~”
為首的蠟像眼鏡剛一觸碰這氣體,身體頓時就罩了一層白霜,發出了像是開水澆在冰塊上的聲音。
肉眼可見的,它停止了歌唱,臉上那陰森的笑容也凝固了。
“哢嚓,哢嚓...”
蠟像眼鏡的行進動作越來越越慢,也越來越僵硬。
最終。
它變成了一具冰雕。
“啪嚓!”
大奔再抄起撬棍,朝這被凍成冰棍的鬼來了一下。
它“嘩啦”一聲的碎了一地。
與此同時,其他的蠟像人也爭先恐後的跑來。
可在經過這製冷氣體之間,也全都沒有抵抗住這股涼氣,在急速降低的溫度下變成了冰雕。
“有效!大奔哥,你真是個天才!”
看到這一幕,齙牙興奮的為它發出了喝彩。
羅宣和惠玲那也帶來了好消息。
“樓梯的灰塵很正常。”
“走吧,我百分百確定,地表新落的灰覆蓋了原本的層,導致高矮不一,董事長肯定走了這邊。”
聽到他們這麽說,大奔和齙牙也不廢話,四人沿著窗戶,踩上倒塌的大樓,繼續向著最終的真相前進。
但走到一半。
只聽“boom”的一聲悶響,就像是開了瓶蓋的酒。
五樓的窗戶全部爆裂,裡面衝出了大片的血河,夾雜著無數的蠟像人,漂浮在其中。
更多的蠟像從遠處跑來。
它們沒再衝進大樓,按照羅宣等人走過的路徑追殺,而是一個騎著一個的脖頸,開始玩起了疊羅漢。
“生日!生日快樂!”
眼鏡和T仔的聲音摻雜著彼此,升向高空。
可以看見。
幾十上百個由蠟像組成的“人柱”,正在根植在血河中,拔地而起。
就如同一根根蠟燭,插在紅色的草莓奶油中間,黑白的地面和大樓是巧克力味的面餅,整個世界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