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嗅到了一股濃鬱的死氣。他跟隨著這道濃鬱的死氣,走到了一個陵園的門口。
“希臘,奧林匹斯……哈迪斯。”白清輕聲念出了這個名字。
身後,是一個群眾的隊伍。那個陵園的門很大,但是白清站在這裡,就好像是完全阻隔了這道門一般。
有一個人看不下去了,“哎,前面的那個,你讓一下,我們過去一下可以嗎?”
白清愣了一下,轉過頭去。身後的人,有些拿著紙錢,有些拿著香煙,更多的拿著的是食品或是其他可以吃的半生半熟的食物。看樣子,是來這裡祭拜祖先的。
“陵園今天不開放。”白清說。
“不開放?”剛剛提問的那個男人很驚訝,“我剛剛問過這裡的工作人員了,他們說可以啊!”
白清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們現在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今天陵園不開門,我要說多少遍?”
“倪晨?你為啥怎麽在這?”人群中,有一個女孩驚訝的問道。
白清一愣,這個是開學時第一個和他講話的那個女孩魏婉茹。
“那是你的同學嗎?”
“是啊。”
“滄南不是停運了嗎?為什麽她會在這裡?”白清想著,一不小心說了出來。
“停運?你在說什麽?”那個男人還在好聲好氣的和白清說,“趕快的,我們進去祭拜一下祖先就走了。”
“我說過的,今天陵園不開門。”白清蹙眉,“說了多少遍了你們聽不懂是吧?”
“我們就進去祭拜一下祖先而已,很快就好。”那個男人懇求白清。
白清剛想說話,他的身後,一道無形的黑暗籠罩了整個陵園。一隻飛鳥被這抹黑暗所籠罩,身軀突然一震,直挺挺的從空中摔落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就像是有隻無形的死亡之手,悄然抹殺了它們的生命。
可幾秒鍾後,這些死去的飛鳥開始抽搐,隨後竟然又站了起來,和生前一樣撲著雙翅,飛入了黑色天空之中。
白清的眼睛眯起,“來了。”
白清身後的那些群眾,都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不斷地往上冒出,那群人群中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原來這個少年是想要保護我們啊。”人群中,有一個人得出了結論。
白清感受到那股濃烈的死氣,面色一沉。
和平事務所中,剛剛換好身軀的陳牧野正在和瓦爾基裡聊天,並等待其他隊員的醒來時,他們所放在樓頂的一塊告示牌忽然騰空而起,朝著白清所在的那個陵園飛去。陳牧野非常驚訝,“什麽情況?”
瓦爾基裡看了看告示牌飛去的那個方向,“沒關系,一個試圖來收冤魂補充幽冥死界的家夥鬧事罷了。”
“那還不去阻攔他?”
“白清在那裡。”
“……哦。”
那塊告示牌穿過了大街小巷,幾乎是在半分鍾內就飛到了白清手裡。
黑色仍然在蔓延。
白清的手接到了飛來的告示牌,他將食指咬破,在破爛的告示牌的背面迅速畫上一道煉金矩陣,而在正面則是用鮮血寫上了四個大字:
前方禁行!
他狠狠地將手上的那個背面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的告示牌插在地上,刹那間,黑暗停止蔓延。
死寂的黑暗中,開始出現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響。
天邊,一個身影在黑暗中勾勒而出,像是一陣微風,徐徐吹到了白清的身前十米的地方。
“你是誰?”那個虛影在空中問道。
“吾乃白清。”
“白清……”虛影仿佛在端詳著這個名字,“另一因果線而來的人,我知道你。你曾經在月球上的那個家夥救下過。”
白清輕笑。
“只是沒想到啊……十年前來時你們抹殺了滄南,如今竟然還對【濕婆怨】不死心。”
“那件東西太危險,只有奧林匹斯才有資格保管。”
“也是,迷霧降臨之後,只有你們希臘的神明保存的最為完整,讓我猜猜,你們除了獻祭了所有的國民之外,還獻祭了多少自家的神明?至少我從倪克斯那裡的了解……死神達納都斯,睡神修普諾斯,白晝女神赫墨拉……堂堂希臘五大創世神之一,倪克斯的子嗣都快被你們殺光了吧?”白清冷笑,“或許你們還不知道,半年前,倪克斯在華夏出現了,即使她神格受損,但她仍然在恢復實力。”
“當她完全歸來的時候,不知道就憑蓋亞,能不能擋住她的怒火?”
聽到這句話,那團虛無明顯震了一下,他看向白清的臉,充滿了驚駭。
“不可能,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懂死亡,哈迪斯……但是在這深淵之上,迷霧之下,沒有什麽不可能。”
哈迪斯周身的死氣更加濃鬱了起來,他看向白清的眼神犀利。
“只是沒想到啊,為了爭奪【濕婆怨】,你甚至不惜在那邊放一個連‘無量’境都不到的虛影,本體來到這邊。”白清搖了搖頭,“可惜啊……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你那個分身應該已經死在葉梵的手下了吧?”白清特地加重了“不惜”和“都不到”這兩個詞的語氣。
“我不跟你廢話,現在把【濕婆怨】交出來,否則……我會將這個國度變成我冥界死土!”哈迪斯的聲音仿佛來自幽冥,森然恐怖,“而且,你們這次沒有十年前這麽幸運了。”
“不。”白清搖搖頭,“你忘了,因果線的融合,我過來了。我有多強大,你自己心裡清楚,不然,當初米迦勒就不會冒這一險,過來救我了。”
“而且,你們似乎也沒有我剛過來的時候強了。”
哈迪斯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場突如其來的迷霧,將你們這群神明從神話打落人間,只要身處迷霧之中,你們就會越來越弱,再過百年,或許你們也與凡人無異。我想這次蓋亞沒有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躲在奧林匹斯保存實力?”白清用著最嘲諷的語氣,以一個最猜測的面容,嘲諷說著哈迪斯最恐懼的話語。
“就像是……一條苟延殘喘的狗一樣。”
轟——!!
澎湃的幽冥死氣碰撞在這個告示牌上,仿佛下一刻,這個告示牌就要倒下。
“放心吧,就算你淺淺的用你的幽冥死氣壓倒了這塊告示牌,我也不會讓你這麽狂傲不羈,”白清說,“我白清,在這裡,咬定了。”
“今天,你過不去。”
“你說是就是?!”哈迪斯突然蹦出,一拳砸倒了這塊告示牌,無數的黑暗再度湧來。
白清眼裡爆發出璀璨的黃金,看著越來越近的哈迪斯和幽冥死界,沉聲,開口。
“此地華夏,前方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