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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長安》第四十九章 1波3折
  為了掩人耳目,王璟睿特意喬裝打扮一番,戴上蹼頭和面巾,將鎏金銅佛像裝進一個精美的木質箱子裡便出了門。

  為了確保一切順利,他派人提前給蘇耀卿捎去了信件,約定在長安東大門的灞橋見面。

  接到信件的蘇耀卿,得知王璟睿已經將鎏金銅佛像準備妥當就立刻開始收拾行囊,打算接到寶物後就馬不停蹄地回東都,不耽擱一點兒時間。

  灞橋外,蘇耀卿早早就候在馬車旁,一直盯著長安東大門,快要把它看穿。

  王璟睿乘著馬車來到灞橋,他讓未央把馬車停到了城門內,自己提著裝有鎏金銅佛像雕塑的箱子下了車。

  出了東大門,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灞橋上伸著頭四處張望著的蘇耀卿,於是便徑直走了過去。

  蘇耀卿隔了老遠就看到了王璟睿的身影,興奮極了,跳起來連忙朝他揮手。

  王璟睿故意放慢了腳步,還特意扭頭四處張望著,做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兩人碰頭後,王璟睿將裝有鎏金銅佛像的木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到馬車前的舷梯上:“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蘇耀卿連忙走上前接過箱子,掂量了一下:“這分量的確不輕啊。”

  王璟睿攤開手,手心裡放著一把鑰匙,他往上拉了拉麵巾,指了指箱子:“鑰匙。”

  “誒呦,這怎麽好意思呢。”蘇耀卿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客氣啥,拿著吧。”王璟睿又往前伸了伸手。

  “欸,好。”蘇耀卿深深地向王璟睿鞠了一躬,顫顫巍巍地接過鑰匙,抬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半晌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分文不取?”

  他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人鋌而走險,幫他拿到這麽珍貴的寶物,到最後竟然分文不取!

  王璟睿看著他們,微笑地搖了搖頭,將食指放到嘴上,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談錢傷感情,為了情懷,為了熱愛。”

  聽了這話,蘇耀卿激動地熱淚盈眶:“終於找到知音了,王公子,還是你懂我!”

  王璟睿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你,兄弟。”

  這下可給蘇耀卿感動壞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著:“我就知道會有人理解我的,王公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有啥能用到我的地方,你盡管吱聲,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多謝兄弟!”王璟睿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迅速塞進蘇耀卿的腰間,低聲說道:“信封等你走遠後再看,別擔心,我會和你聯系的,遲早會聯系的。”

  蘇耀卿很是感激地看著王璟睿,連忙點頭。

  “對了,再聯系時我們的暗號是知足常樂!”王璟睿靠近蘇耀卿的耳邊,低聲提醒道。

  “知足常樂,好的,大哥,小弟記住了!”蘇耀卿興奮地攥著拳頭應答著。

  “走吧,時間不早了,一路順風。”

  “大哥,也祝你一帆風順!”蘇耀卿激動地握住王璟睿的雙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接著,蘇耀卿就轉身上了馬車,坐好之後專門掀開馬車旁邊的帷幔,揮手向王璟睿告別:“大哥,再會!”

  王璟睿彎腰行禮,目送他遠去之後,趕忙向自己的馬車跑去。

  因為,重頭戲還在後面,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幹。

  馬車便緩緩駛離了灞橋,向著東都的方向奔去。

  蘇耀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鎏金銅佛像,於是連忙拿出了一個小型折疊桌幾,把馬車前面的帷簾用掛鉤固定好,打開箱子,拿出裡面塞著的棉布,小心翼翼地取出蓋著紗布的鎏金銅佛像。

  他將鎏金銅佛像放到座台上,一手緊握,一手掀開紗布,湊近仔細地端詳著。

  嘖嘖嘖,果真不凡啊,銅佛像造型精美,線條流暢,閃閃發光。

  蘇耀卿愈發感到十分興奮,眼睛直冒光,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個價值連城的文物。

  馬車按照既定路線,在灞陵岸的古道上緩緩行駛著。

  蘇耀卿突然看到銅佛像的左耳後好像掛著個什麽東西,閃著亮光,隨著馬車的顛簸在不停地晃動。

  仔細一看,上面竟然掛著一枚綠翡翠鑽戒!

  這不是他給宋家小姐的定情信物嗎?

  走的急,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下可好,撿了西瓜,芝麻也沒丟,老天真是眷顧我。

  處理好一切的王璟睿坐上馬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馬車剛停下,帷簾就被一下子拉開,給王璟睿嚇了一跳,他一屁股往後蹲了下去,摔了個四仰八叉,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幸虧林瀚宇眼疾手快,但也還是沒能拉住王璟睿。

  “你終於回來了,我且等了你好久。”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王璟睿心裡暗自琢磨,細想最近這是怎麽了,記憶力衰退的不是一星半點,對一些事感覺是這麽熟悉,但又完全記不起來,要麽就是忘了在哪裡見過,要麽就是想不起名字。

  估計還是因為最近香火上得不夠,看來明天出門得給元始天尊多磕幾個頭,祈求神靈保佑。

  王璟睿睜開四分之一個眼睛,隻感覺眼前一片模糊,又睜了四分之一,不行,還是有些模糊,他揉了揉眼,林瀚宇的臉逐漸在面前漸漸清晰。

  王璟睿一看是林瀚宇,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耷拉在雙腿上,勉強睜開了兩隻眼,對著林瀚宇一陣瘋狂噴射起來。

  “你幹嘛呢?差點沒給我嚇死,有啥事兒不能進屋說,非要在這裡堵我,你知不知道……”

  林瀚宇實在受不了撲面而來,似煙花散落般的吐沫星子,他連忙後退了一步,放下帷幔,抬起手臂遮擋。

  正不管不顧肆意噴灑不滿情緒的王璟睿突然感到眼前又黑了一個八度,他閉嘴一看,面前的帷簾被林瀚宇放了下來。

  聒噪的聲音終於告一段落,林瀚宇放下手臂伸手正準備再次打開帷簾,王璟睿從裡面“嘩——”的一下掀開帷簾,走了出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顧不上那麽多了,林瀚宇連忙握住王璟睿的手臂,驚慌失措地說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你差點沒把我嚇成大事兒!”王璟睿故作生氣地甩開了林瀚宇的胳膊,自顧自地往家裡走去。

  十幾年了,這人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記仇,小家子氣。

  “哎呀,真的出大事了,我父親和我叔父失蹤了!”林瀚宇三步並作兩步追上王璟睿,一臉緊張地說道。

  “啊?怎麽會?”王璟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林瀚宇,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擔憂和不解:“這什麽世道,怎麽會有人平白無故失蹤呢?”

  林瀚宇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憂心忡忡地看著王璟睿:“快想想該怎麽辦吧?”

  王璟睿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我說林少卿,叔叔失蹤,我也著急,但你一個堂堂大理寺少卿,不去報官,找縣尉幫忙,帶人搜查,你找我這麽種閑雜人等幹什麽?”

  “不是,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王璟睿翻了個白眼,雙手一攤,一臉無奈:“我一個二流子,能知道什麽?”

  真不愧是他,還有點自知之明。還別說,他還真是有些做二溜子的潛質。

  “我前幾天聽我父親說,明天皇上要召他和我叔父、你師傅還有其他兩位鑒寶行家入宮去開個鑒寶會。”

  “對啊,那這怎麽……”王璟睿猛地拍了自己一下腦袋,他緩過神兒來,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哦!我知道了,叔叔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昨晚就沒見他的身影,問了一圈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中午我姨母說我叔父也不見了。他們兩個人年事已高,平時都不怎麽出門,就算出門的話,也必定會有下人陪同,若是自己出去的話,父親也定會提前告知我們,可今天都過了一大半了,還是沒有見人影,也沒看到他們留的信息。”

  王璟睿聽完這話,一股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你跟我來,我們先去找我師傅。”王璟睿拉著林瀚宇就上了馬車,朝著師傅家的方向奔去。

  兩人駕著馬,一路緊甩馬鞭,策馬奔騰,跑到位於西市的翊善坊。

  “咚咚咚——”王璟睿趕緊跳下馬,重重地敲著眼前緊閉的大門。

  然而,門內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咚咚咚——”王璟睿加大力度,再次重重地敲了幾下,忍不住高聲喊道:“師傅——,師傅——”聲音大得連隔壁房梁上的鳥都被驚飛了。

  然而,依然沒有聽到任何應答,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王璟睿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我師傅不會也失蹤了吧?”

  王璟睿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心情轉頭對林瀚宇說道。“你往後退退。”

  林瀚宇看著他,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你要幹嘛?不會要破門而入吧?”

  還沒等他製止,王璟睿已經抬起腿,一個飛腿襲來,他的一腳已經踹向緊閉的大門。

  林瀚宇在旁邊看著他,嚇得心驚肉跳。

  就在王璟睿即將破門而入的關鍵時刻,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當心,停停停停停!”眼看著王璟睿的飛旋腿就要踢到詹大人,林瀚宇趕緊伸手叫停上前拉住他,強行把他掉了個方向。

  林瀚宇心裡暗自慶幸,總算是有驚無險。詹大人差點玖成了王璟睿的“飛腿”靶子。

  “璟睿,你怎麽來了?”詹清昀一臉驚訝。

  “師傅,你怎麽這麽晚才開門?我還以為你也遭遇不測了呢。”

  “昨天上元燈節,我把家裡的仆人都遣散回家了,我在裡屋,就剛聽到你的叫聲,我好好的啊,怎麽了?”

  “師傅,兩位林大人都失蹤了。”

  林瀚宇立刻鞠躬向詹大人行了個禮:“詹大人,晚輩林瀚宇拜見,家父和叔父昨日就不見身影。”

  “啊?怎麽會失蹤了?”詹清昀感到非常驚訝,他示意林瀚宇起身:“先別急,進屋來,我們慢慢說。”

  等兩位小夥子進了門簷之後,詹清昀走到門前往外看了看,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員。他把門從裡面重新插好,就帶著兩位小夥子來到裡屋。

  香爐在一旁氤氳著灰煙,書香與茶香交織在一起,寧靜舒適。

  林瀚宇和王璟睿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幾一側,對著詹清昀。

  “你們且坐下,給我細細說說到底是怎麽一會兒事兒。”

  王璟睿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師傅,林瀚宇則時不時補充一些細節。

  聽完後,詹清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起身,轉頭到裡屋旁拿出了兩封信,遞給林瀚宇和王璟睿:“你們看看這個。”

  林瀚宇和王璟睿將信將疑地接過信件打開,細細地讀著。

  半晌過後,詹清昀發話了:“我剛剛收到這兩封信,這兩封信分別是由弘文館原先的另兩位主事寄過來的,一個抱病在家,一個稱家中老母日薄西山,命不久矣,要在床前盡孝,明日都不能趕來,讓我和皇上解釋原因。”

  “弘文館總共就你們五位主事,兩個不能來,兩個失蹤,就剩您一個那明天這鑒寶會還怎麽開?”王璟睿問道。

  詹清昀皺著眉頭,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懷疑這裡面有些貓膩。”

  王璟睿聽後立刻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受到了別人的脅迫?”

  詹清昀點點頭,眯著眼睛說道:“起初收到他們信的時候我還不曾懷疑,直到你說兩位林大人失蹤後我這才有所懷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一場針對鑒寶會的陰謀,有人在背後搗鬼。

  “那會是誰呢?”王璟睿眉頭緊皺,突然,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師傅,難道是……他?”

  詹清昀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璟睿,你之前提到另一件文物銅壺被誰買走了?”

  “被長安城內一位著名的收藏家宋書成買走了。”

  “這件文物現在還在他家嗎?”

  “應該還在他家裡妥善存著的吧。”

  詹清昀皺起眉頭,微微搖搖頭:“如果那件文物是正品的話,那麽現在它很可能已經不在宋書成手上了。”

  王璟睿一愣:“師傅,你的意思是……”他立刻領悟過來:“我明白了,師傅,我再去就去一趟他們家,看看那件文物是否還在。如果不在的話,那就說明張志忠是在虛張聲勢,那兩件文物根本就沒有在庫房。”

  詹清昀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就這麽辦。”

  王璟睿帶著林瀚宇,和師傅告別後就直奔宋盈初家去。

  “你在馬車上等一會兒,我先下去探探口風。”

  “好,你小心。”林瀚宇急忙應道。

  王璟睿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氣,走下車去。

  婢女引著王璟睿來到裡屋,王璟睿看到宋書成連忙鞠躬拱手行禮:“璟睿見過宋大人。”

  宋書成看到這個自己未來的女婿來了,立馬喜笑顏開,連忙讓王璟睿落座:“坐坐坐,璟睿。”

  王璟睿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周圍,沒看到那座鎏金銀翻龍紋銅壺。

  是藏起來了,還是已經被提前拿走了?

  王璟睿決定迂回試探一番,他詳細地告訴了宋書成他怎麽處理那座鎏金銅佛像:“宋大人,那件鎏金銅佛像我把他給了東都的收藏大亨蘇耀卿。”

  宋書成聽完,連連拍手稱讚,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妥善處置那尊鎏金銅佛像的,他可是唯一一個從不鑒定藏品的收藏家,你到底說了什麽,讓他心甘情願地買下這尊鎏金銅佛像?”

  王璟睿淡淡地回答道:“大人,不瞞您說,我什麽都沒說。”

  “哦?”宋書成疑惑地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狡詐的笑容:“那你肯定從中大賺了一筆!”

  王璟睿卻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把拿尊鎏金銅佛像送給了他,分文未取。”

  “啊?”聽到王璟睿這樣說,宋書成不禁吃了一驚,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一文錢都沒賺?”

  王璟睿微笑著點了點。

  宋書成愣了一下,心頭一緊,對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抱有一絲警惕和懷疑,看著王璟睿那淡定的神態,他又覺得這其中必有深意。

  還沒等宋書成再開口說話,王璟睿就先發製人地說道:“就當是你送給二女兒的禮物了。”

  “但這個……”宋書成還是有些舍不得:“畢竟這個鎏金銅佛像是我的傳家寶,價值連城,就這樣免費送了出去,我實在是有些不甘心。”他抬眼正對上王璟睿那堅定的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罷了,隨他去吧。

  鋪墊夠了,王璟睿單刀直入:“宋大人,前幾日你是不是在聚寶閣的一場私人競寶會上拍下了一件鎏金銀翻龍紋銅壺?”

  “沒錯。”宋書成順勢點點頭,但又轉念一想,這賊小子怎麽什麽都知道,還知道這麽多?

  “現在這件鎏金銀翻龍紋銅壺還在家嗎?”

  “在啊,不過一會兒就不在了。”

  “啊?這話是什麽意思?”王璟睿有些疑惑。

  “聚寶閣閣長前幾日花重金要重新買回這件文物,說是賣家又反悔了。”

  “前幾日?具體是前多少日?”王璟睿連忙追問道。

  宋書成稍微揚了揚頭,眯著眼睛,仔細回想了一會兒:“大概是上元節前一天吧。”

  上元節前一天?

  王璟睿心中一驚,那不就是他跟師傅和張志忠在朝堂上激烈對峙的後一天嗎?

  難道說,他們那天在朝堂對峙之後,張志忠回到聚寶閣後就立即跟閣長上官修文聯系,告訴他皇帝可能會派人來鑒寶,還讓他盡快把之前賣出去的文物收回?

  這樣看來,是不是張志忠和聚寶閣閣長兩人相互勾結?

  張志忠負責把聚寶閣裡的文物偷出來,然後上官修文再進行販賣,兩人相互勾結,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交易閉環?

  突然之間,思路變得清晰起來,他一下子想通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清晰地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但這也僅僅是他的懷疑,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難道林說大人及其兄長失蹤的事情也是張志忠在背後操辦的?

  瞬間許多個疑問和念頭湧了出來,王璟睿一時間難以消化。

  “你答應了?”王璟睿回過神來,緊張地問道。

  宋書成看著他,不屑地笑了笑:“當然沒有,我有那麽傻嗎?我拚了老命,幾乎搭上自己的全部家底花重金買的寶貝,怎麽會這麽輕易地拱手讓人?”

  “那就好。”聽到這話的王璟睿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他還挺護寶,這也算是他為皇家文物做出的貢獻吧。

  只要鎏金銀翻龍紋銅壺還在宋書成手裡,那麽就還有一線尋找線索的可能。

  宋書成十分惋惜地搖搖頭:“上官修文來找了我好幾次,就差搶了,但說實話,上官修文開出的條件著實讓我有點心動,我已經答應他了。”

  “什麽?你答應他了?他開了什麽條件?”剛放下心的王璟睿聽到宋書成這麽說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開了個好價錢。”宋書成神秘兮兮地伸了兩個手指,對著王璟睿晃了晃,“這個數。”

  “兩千文?”

  宋書成搖搖頭。

  “兩萬文?他是不是瘋了?”

  宋書成再次搖搖頭。

  “我……”王璟睿一時語噎,好吧,

  拿錢砸人,這誰不迷糊啊。換他,他也迷糊。

  宋書成這時壓低聲音,靠向王璟睿,朝他招招手。

  王璟睿將信將疑地將頭湊過去,宋書成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以我當時出價的兩倍。”

  王璟睿坐直身子,點點頭,雖不認同,但從某些角度上來說,他完全理解。

  宋書成又朝王璟睿招招手。

  王璟睿心領神會,又將頭湊過去,只聽到宋書成說道:“聚寶閣閣長知道我在畫畫書法上面頗有研究,還要我今晚去找他見一位大人物,仿製一副古畫,價錢我定,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王璟睿一聽這話,便開始細細琢磨了起來。

  見大人物?

  不會就是楊志忠吧?

  仿製古畫?

  不會就是仿製弘文館的藏畫吧?

  宋書成湊到王璟睿耳邊,繼續喃喃道:“這下我可就要發財了,那個鎏金銅佛像也就那樣,賣了就賣了,要是這個生意渠道能打通,那可就是大富大貴啊,璟睿,我把你當做自己人,才會和你說這些,你可不要亂說出去啊。”

  宋書成的小算盤可是打得叮當響。

  “你答應他了嗎?”

  “還沒有,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答應人家?要是立馬就答應,不就顯得我太那個啥了嘛,人情世故我還是知道的,老江湖了。”宋書成朝王璟睿挑了挑眉。

  “答應,你一定要答應!”王璟睿連忙對宋書成說道。

  宋書成突然被王璟睿這個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能把鎏金銅佛像空手送出去,一分錢都不要的人怎麽現在鼓勵自己答應了?

  “宋大人。”王璟睿坐直身子,對著宋書成鄭重其事地開口道:“你仿冒造假,而我的工作恰巧是鑒定文物真偽。”

  宋書成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盯著王璟睿,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對,我們這樣很尷尬。”

  王璟睿盯著宋書成,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我們中得有一個人洗手不乾。”

  宋書成聽完,眼神閃爍,興奮地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銅錢,提議道:“我們擲銅錢決定怎麽樣?這樣很公平。”

  王璟睿直接握住他的手,拿過銅錢:“我已經擲過了。”

  宋書成一愣:“結果呢?”

  王璟睿不容置喙地對宋書成說道:“你輸了。”

  “你這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留啊。”聽到這話的宋書成一臉沮喪地癱坐在椅子上。

  王璟睿接著說道:“幾天前,我在聚寶閣舉行的競寶會上親眼見到了兩件被鑒定為皇家文物的寶貝,其中之一是金銅博山爐,而另一件便是你拍下的那件鎏金銀翻龍紋銅壺。就在上元節的前兩天,我和師父將文物失竊的事情稟告了皇上。”

  宋書成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原本眼中的狡黠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啊?怎麽會這樣?怪不得我一看那個文物就覺得不一般。”他驚慌失措地驚呼道:“皇家文物失竊,那我也被牽連進去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們好好合作,應該可以逢凶化吉。”

  王璟睿凝視著他,繼續說道:“負責看護文物的人堅決否認文物失竊。因此,皇上決定明天舉辦一場競寶會,邀請宮中的鑒定專家一同前來鑒寶。但眼下五個專家中,一個抱病,一個聲稱父母抱病,還有兩個失蹤。”

  王璟睿一頓:“所以,你要答應上官修文,去見一見今天晚上那個人,試探一下他的口風,看能不能打探到那兩個失蹤專家的下落。我們裡應外合,將他們一網打盡!”

  “好好好,聽你的!全都聽你的。”宋書成連連點頭,不敢有絲毫怠慢。

  王璟睿又道:“至於那個鎏金銀翻龍紋銅壺,既然現在還在我們手裡……”

  “對對對,在我手裡。”宋書成急忙接道:“本來上官修文說今天下午他親自來接我,我們一起去面見那位大人物。”

  “那再好不過了,你先跟著他們,他們說什麽你就應什麽,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好好。”宋書成連連應道。

  “到時候,你如果見到那個大人物,發現他是國字臉,單眼皮,眉頭微微下垂,蒜頭鼻,總之就是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就像這樣……”王璟睿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墨台上,說著說著便信步走了過去。

  他拿起毛筆尖在墨池中稍稍沾上墨水,幾筆勾勒之下,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便呈現在紙上。

  宋書成好奇地走過來,拿起桌子上畫像,他盯著畫像看了一會兒:“國字臉,蒜頭鼻,厚嘴唇……嗯,我記住了。”

  王璟睿看著宋書成,對他鼓勵道:“宋大人,金盆洗手,見好就收吧。只要懸崖勒馬,走上正途,這件事情就一定能擺平。說不定這次你就立了大功,皇上一高興還不知道該怎麽提拔你呢,你說呢?常勝將軍?”

  王璟睿這話確實是說道宋書成心坎裡去了。

  宋書成用手支著下巴,皺著眉頭盯著王璟睿思索著,這個年輕人,有頭腦,有本事,聽他的話應該沒錯,以後女兒跟著他,他也放心。

  宋書成向王璟睿伸出雙手:“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王璟睿看到宋書成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他站起來,緊緊地握住宋書成的雙手,兩人達成了共識。

  宋盈初這時從樓上走了下來,突然看到王璟睿來了,十分意外:“你怎麽來了?來了也不告訴我?”

  “盈初。”宋書成上前拉過宋盈初,想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他回過頭看了看王璟睿:“還是你跟她說吧。”

  “怎麽了,爹爹?”

  王璟睿走過來就對宋盈初說道:“宋大人想通了,他會改邪歸正的。”

  “真的嗎,爹爹,太好了!”宋盈初十分驚喜。之前她多次勸阻爹爹,可他都不聽,這下終於迷途知返了。

  宋書成拍了拍宋盈初的手,點點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轉過身對王璟睿說道:“一會兒如果上官修文過來,我想辦法找個理由帶著盈初一塊兒去。你再找兩三個人在後面跟著,如果一個時辰後我還沒有出來,你就讓盈初進去找我。如果聽到什麽風聲,我會想辦法告訴你們。”

  王璟睿聽後,看了看宋盈初,朝著宋書成點了點頭。

  宋盈初聽得一頭霧水:“爹爹,你們在密謀什麽事情?”

  王璟睿見狀,便簡明扼要地對宋盈初解釋道:“我們要調查一起文物失竊案件。”

  “啊?文物失竊?這不會牽扯到……”宋盈初十分擔心,生怕爹爹因為偽造假畫因此受到牽連。

  王璟睿看出她的擔憂,便連忙安慰道:“你放心,我們只是在調查一起失竊案,與宋大人仿製偽畫的事情無關。這次行動如果能成功,不僅不會牽扯到那件事情, 宋大人還會因為此事而升官加爵。”

  聽了這話,宋盈初才放下心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她還是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看到父親和王璟睿都如此堅定,她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這個小夥子非同尋常,雖然世事渾濁,但他卻能撥雲見日。”宋書成一臉讚賞地對宋盈初說道。

  接著,他轉向王璟睿,鄭重地說道:“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了,今晚一定要護佑我女兒周全。”

  王璟睿聽完這話,連忙點頭:“請大人放心,我一定護盈初周全。”

  就在這時,崔媽媽匆忙來報:“老爺,聚寶閣閣長上官修文來此求見。”

  王璟睿和宋書成對視一眼。

  等了這麽長時間,終於來了。

  宋書成立刻對王璟睿說道:“我稍後帶著盈初前往,你跟著這位崔媽媽從後門出去,繞到前門,找一個隱蔽的角落等著,一會兒跟著我們。”

  王璟睿明白宋書成的意思,他連忙點點頭,緊緊地跟著崔媽媽,急匆匆地往後院跑去。

  看著王璟睿的身影消失在後院,宋書成長出一口氣。

  他走到書桌旁,把王璟睿剛剛畫的那張畫像藏了起來,拿出裝好了鎏金銀翻龍紋銅壺的箱子,叫來了兩個女兒,低語安排了一番。

  兩個女兒聽完父親的話,點點頭,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分別藏在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待時而動。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他對身邊小廝說道:“讓他進來吧。”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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