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行回答:“我當然不是日本人！小弟弟你為什麽睡這裡?”

　　小孩聽秦天行講國語，笑了一聲站起身子道:“哥哥你是八路軍?扔掉的日本服裝小石榴拿去賣錢，弄不好能換一塊銀元呢！”

　　秦天行“喲呵”一聲，道:“你叫小石榴?日軍服裝能賣錢?”

　　“是啊是啊！我是叫小石榴！”小孩毫不拘束地說著，嘿嘿笑道:“小石榴是是外號，名字叫栩栩！”

　　“栩栩！”秦天行有點好奇地問了聲:“是不是木字旁一個羽的那個栩?”

　　“是的，栩栩一個是姓一個是名！”小石榴乾脆利落地回答著

　　秦天行一怔，追問一聲:“栩栩你讀過書?”

　　“讀四年級！”栩栩深沉起來，有點悲傷地說:“日本人殺了我爹媽，栩栩成了孤兒，在西直門一帶流浪！”

　　小石榴說著，眼睛裡浸滿淚水:“大哥哥，栩栩要為爹媽報仇！剛才我困得不行才睡在垃圾堆，沒想到被大哥哥扔來的服裝砸醒！”

　　秦天行訕笑一聲，道:“看來我倆是有緣分，要不我扔衣服怎麽會將小兄弟砸醒！”

　　“大哥哥！”小石榴向秦天行跟前近了幾步，突然睜大眼睛低聲喝喊起來:“你好像就是告示上通緝的人?不能在這裡久留大哥哥，那邊有不少日本人和警察等著抓你！”

　　秦天行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把身子往垃圾堆後面躲了躲，道:“栩栩兄弟不用害怕，他們抓不住大哥哥！”

　　小石榴臉上出現淡定，道:“小哥哥你是八路軍，裝扮成小鬼子才被他們通緝是不是！”

　　秦天行點點頭，小石榴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通緝令上除了大哥哥，還有一個小姐姐和一個伯伯！”

　　小石榴說著，顯得十分親近地說:“大哥哥你帶小石榴殺鬼子吧，栩栩要為爹媽報仇！”

　　小石榴重複著前面的話，心情顯得十分迫切。

　　秦天行蹲下身子抱住他，循循善誘道:“栩栩小弟年紀還小，再長大幾歲，大哥哥一定帶你殺鬼子！”

　　“那不行！你現在就帶小石榴殺鬼子，要不我不讓你走！”小石榴執拗地挽住秦天行的胳膊，矢志不移地說著。

　　秦天行手背上的蠍子甩不掉，隻好拉著栩栩的手道:“好好好，大哥哥帶上小栩栩，可你一定要聽話！”

　　“栩栩一定聽大哥哥的話！”小石榴臉上顯出愜意的笑，喊了聲:“小哥哥叫啥名字?”

　　“姓秦名天行！”秦天行不加掩飾地說著，笑了一聲道:“別名凌雲子，綽號小飛刀！”

　　“啊哈哈！小哥哥這麽多名字呀！”小石榴撫摸後腦杓笑著:“大名秦天行，別名凌雲子，綽號小飛刀?哦對了，小哥哥是不是會耍飛刀?能不能教栩栩！”

　　秦天行笑道:“當然可以啊，不過這要慢慢來！”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栩栩一拜！”小石榴突然像拜師學藝那樣跪在地上給秦天行磕了三個響頭，嘿嘿笑道:“小哥哥你是栩栩的師父，栩栩不能喊小哥哥，叫你師父吧！”

　　秦天行被小石榴弄了手足無措，嘴裡說著“好好好”，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問:“栩栩剛才說鬼子服裝能賣一塊銀元?哪裡能賣?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師父！”小石榴改了稱謂，把手向前方指指道:“進了西直門城門樓，一街兩行全是商賈酒肆做買賣的，有家收舊服裝的商店，既收衣服也賣衣服，栩栩見過有人拿日本兵士的衣服賣錢！”

　　小石榴說著沉吟片刻，道:“不過那些日軍服裝上都有血跡，好像是從死了的小鬼子身上扒下來的，但老板也不彈嫌！”

　　小石榴說著，將秦天行剛才扔掉的衣服拎起來抖了抖道:“師父扔掉的這件乾淨，準能賣一塊銀元！”

　　小石榴這麽一說，秦天行立即想起自己扒下小鬼子松本文鼎衣服時的情狀，拿回三義宮後作了燙洗消毒處理才放心地穿在身上。

　　崔大謀做武功隊長時，說他們常在大街上購買小鬼子服裝，都是舊衣店老板低價收購作了處理後的日軍服裝。

　　秦天行一把拽住小石榴的胳膊道:“栩栩我們去賣日軍服裝，賣了日軍服裝大哥哥要換成長袍大褂！”

　　小石榴瞪了秦天行一眼，嘿嘿笑道:“你現在是栩栩的師父不是大哥哥！”

　　秦天行“哦哦哦”幾聲，將小石榴頭髮上的草屑雜物清理乾淨，來到一條小河邊洗了臉。

　　小石榴拾掇的利利索索了，秦天行和他從西直門城樓門裡面走進去。

　　西直門大街商鋪林立，小石榴領著秦天行找到收購舊服裝的商店問了價錢，用那套日軍服裝換了一幅長袍馬甲外加一幅黑色寬邊大禮帽。

　　秦天行穿上長袍馬甲，將寬邊牛皮帶緊在長袍下面，掛了兩把短槍和子彈、手榴彈。

　　小石榴盯看著秦天行的行頭，靈機一動道:“師父還缺一樣東西， 您等等栩栩馬上就來！”

　　小石榴跑出舊衣店五六分鍾時間返回來，手中拎著一隻墨鏡對秦天行道:“師父您戴上墨鏡，就成另外一個人了！”

　　秦天行鼻子發生酸，將小石榴緊緊抱住淚眼濕目。

　　秦天行心中明白，墨鏡是栩栩用三隻手弄來的，可一個10歲的孩子要生存，不這樣做又能如何?

　　秦天行下決心給栩栩作師父，領他走上正道。

　　他摸了摸衣兜還有幾張法幣，給小石榴購買了一身行頭換上，道:“栩栩你聽著，殺鬼子隨時隨地都有丟掉性命的危險，你如果害怕現在就離開！”

　　小石榴一把抱住秦天行淚眼婆娑道:“師父，你不能趕我走，栩栩現在就你一個親人……”

　　秦天行抹了一把淚水，道:“那好，從現在起你就跟著我！”

　　秦天行從腰間的寬邊牛皮帶上摘下雞腿擼子遞給小石榴道:“這是南部14式手槍俗名雞腿擼子，交給你使用！”

　　小石榴將雞腿擼子抱在懷裡喜出望外，嘴裡一個勁地說:“師父，你得教會栩栩如何使用啊！！”

　　秦天行找了個僻背地方對小石榴進行了速成培訓。

　　指導他如何裝填子彈，摘卸彈夾，瞄準、射擊，以及手槍在50米之內是有效射程等，將簡單槍械知識講述一遍。

　　小石榴歡天喜地操作幾遍，學會打槍射擊。

　　小石榴將雞腿擼子拎在手中按上彈夾，關上保險，繼續瞄準著說:“師父，今天早晨栩栩要是有這把雞腿擼子，一定會乾掉幾個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