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氣，到底是什麽?

　　祝明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

　　按理來說，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這靈氣稀薄的地界本不應該存在，可它不僅存在，甚至濃鬱的可怕。

　　某種意義上來說，祝明之所以會落在皇宮之中，便是因為此處龍氣最為濃鬱，與他體內的靈力相互吸引。

　　他曾想過，所謂的龍氣，也許和香火願力是同一類東西，可就是願力，也只在靈氣充裕的地方才會出現。

　　但大周所在之地的靈氣甚至連個築基修士都供養不起，那上述的猜測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不過祝明的宗旨是，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咱就不想了。

　　腦容量就那麽大，自己何苦為難自己，不想了。擺爛臉。

　　管它哪裡來的，多多益善就好了。

　　至於如何獲得，自然是薅皇帝和他的皇子們的羊毛。君臣關系遠遠不夠，眼下的健體之術就是一個很好的橋梁。

　　對於修行者而言，還有什麽比師徒更緊密的聯系麽?

　　“臣只有一點要求。”

　　姬淵大喜，忙道:“愛卿但說無妨。”

　　“仙家之術玄妙非常，便是將法決傳與陛下，若無人指導，也難免練出岔子，臣希望陛下與眾皇子的修行可由臣親自傳授。”

　　姬淵聞言更是喜出望外，能親自傳法已是仙緣非常，惠及子女更是意外之喜，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朕正有此意，今後勞煩丞相了。”

　　“多謝陛下。”

　　又閑談了幾句，祝明找了個理由告退。

　　出了殿門，他才放下手上掐著的小光明術法決。

　　這是修行者必備法決之一，相當於啟蒙之術，兼備精心凝神，摒除雜念，祛除心魔等等效果，雖作用有限，但勝於效果繁多，出門在外若是遇上什麽無法判斷的負面狀態，一發小光明術往往能緩解不少。

　　當然，它還有一個不算副作用的副作用，就是被施術者往往心靈會趨於純真，不再有那深沉的心機，簡單來說就是降智，對凡人來說，基本上對他人毫不設防。

　　祝明正是巧用了小光明術的副作用，才能讓姬淵毫不遲疑的答應，如是正常狀態下的皇帝，怎麽可能不懷疑其是否別有用心。

　　但他忘了考慮一點，自己離開後，小光明術的降智效果自然就消失了。

　　............

　　次日未時。

　　“丞相所傳之術當真神妙，朕已覺舊傷好了不少。”姬淵暢快大笑，收了打坐的坐姿。

　　“半日便得要領，陛下不愧是身懷國運之人。”祝明拱手恭維。

　　“今日便到此為止吧，奏折再拖下去可就批不完了，朕可不似丞相那般悠閑。”姬淵少見的開開起玩笑。

　　“那臣便告退了。”

　　姬淵點頭道:“朕便不起身相送了。”

　　向皇帝告退，祝明離開禦書房，繞了幾個大圈後才到了尚書房。

　　路癡進了皇宮，比劉姥姥進大觀園還容易迷糊。

　　好在進了尚書房後，眾皇子們已端坐在位。

　　“相父。”為首的一名皇子恭敬執禮。

　　祝明揚了揚眉毛，也不打算深究稱謂。

　　借取龍氣時，應是實大於名，有師徒之實即可，其他並無所謂。至於為什麽祝明居丞相之位卻不求丞相之權......純粹是沒那能力。

　　“怎麽只有五人?”祝明點了點人數，皺眉問為首的皇子。

　　“大哥忙於政務，一時抽不開身，二哥三哥遠在邊疆，實難折返，小妹又向來喜動，不願來此枯坐，父皇也不舍得勉強，因此隻來了五人。”四皇子無奈道。

　　就是說，來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皇子?

　　他們給祝明的感覺不像是求道者，倒像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被自己的父皇拿來測試一個來歷不明的仙人所傳授的健體之法。

　　繼承大統的太子，鎮守一方的封王，最受寵愛的公主，姬淵都不會放心交給祝明。

　　不出意外的話，過幾日，皇帝也會找個理由推脫掉修行。

　　祝明別無他法，也只能有一個算一個的傳授。

　　本就是給未練氣的凡人準備的術法，自然簡單易懂，正常人半日也能學個大概，姬淵也就是普通的水準。

　　只不過，這四皇子怎麽學習的如此之慢。

　　“五心向天，注意打坐的姿勢。”祝明走到四皇子面前，輕聲提醒道。

　　見他調整好坐姿，祝明方才點頭離開。

　　不過半晌後......

　　“這四皇子怎麽進展還是這麽慢。”祝明心中暗道。

　　不應該啊，這種基礎的術法，除非是傻子，正常人早就該學得差不多了。

　　本想著教完回府的祝明，愣是被這四皇子拖了半個時辰，余下眾皇子早已運氣自如，不過那份新鮮感讓他們留下陪四皇子一同修行。

　　“罷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祝明心累道。

　　“有勞相父了。”五皇子帶頭行禮，領著眾皇子們離去。

　　到了院門外，皇子們各自散去，唯有六皇子和四皇子二人結伴。

　　作為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們之間的感情自然不是其他皇子可以比擬的。

　　“哥，你今日怎麽回事，那功法明明很簡單才是。”六皇子不解。

　　四皇子搖頭，道:“秦王與趙王遠在邊疆，為父皇鎮守一方暫且不提，太子與小妹明明就在宮中，你說，父皇為何不讓他們同來學這健體之法，卻是隻讓我們五人來。”

　　六皇子神色凝重:“哥哥的意思是......”

　　四皇子搖頭:“我只是擔心，修行來歷不明的功法總是不放心的。”

　　“可父皇明明也在練此功法。”六皇子仍是不解。

　　“父皇早年征戰沙場，早已壓不住舊傷，只能病急亂投醫，也因此，才早早便讓太子監國。”四皇子輕聲道:“我問過禦醫，父皇氣血虧空，怕是時日無多了。”

　　“哥！”六皇子驚聲道:“禦醫怎麽可能會告知你這些！”

　　“六弟，”四皇子語重心長道:“生在帝王家，有些東西，我們必須爭，不爭，活不下去。”

　　姬校沉默，他知道四哥說的在理。

　　“可雖然修煉幾分皮毛，但我能感覺到，丞相的功法確實有效，父皇也許......”

　　姬校話未說完，便被四皇子姬檜打斷:“那就讓它出問題，父皇隻讓我們幾人修行，說明他本就不放心這功法......

　　“那我們就加大父皇的疑心，讓他覺得，丞相的功法必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