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周圍。
流明抓起一把剛和好的泥,忍著惡心往身上抹去。
“說的那麽好聽,還公子獻頭,就你是公子,我們是狗子!”
憂鬱悍匪對莫城也是咬牙切齒的,她是最珍惜自己遊戲內建模的人,頭一次想殺人——
“對對對,就這樣,還有臉,唉你這樣太假了,要一層一層的,等上一層稍微風乾再塗下一層,然後洗掉,再上一遍,就要那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莫城在旁邊露出了“陽光開朗”的笑容。
“你們看,安茗做的就很好。”
眾人撇過頭去,險些被嚇到了。
此刻的安茗已經換上了一身破布——這是荒野上隨處可見的災前垃圾,一般都用來烤火。
渾身的泥垢,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散發,好似一個落魄許久的流浪漢。
安茗是真按莫城的要求一點點做的啊……
眾人看的直接倒吸一口涼氣,這孩子怎麽這麽傻。
芙蓉王原賊眉鼠眼的靜步過去,走到安茗身邊嗅了嗅,直道:“我靠,原味……”
“nmd死!”
沒等安茗反應出來是什麽意思,憂鬱悍匪直接過來給了芙蓉王原一巴掌。
流明:“蝦頭男蒸蝦頭……”
emmm……確實。
遊戲內正值八月,周圍一點水源沒有,全是乾裂的荒地……他們哪來的水,而且正好湊齊七個水坑試圖召喚神龍呢……
確實是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
“啊哈哈哈哈……”
老鎮長尷尬的笑著,不敢看沈刻的眼睛,獨自跑一邊對著第一扇門面壁去了。
本以為估摸著他快醒了,自己多賣賣慘沒準還能套出點補償來,誰知道這位根本不吃這套。
沒辦法,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家呢。
沈刻欣慰的環顧了周圍一圈,堅固的病院地面上此刻全是戰鬥留下的一片狼藉,抓痕,血沫,唯獨不見怪物的屍身。
那些怪物並非正常的畸變體,沈刻通過玩家死亡後留下的記憶已經了解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深呼一口濁氣,沈刻笑對所有玩家道:“辛苦你們了,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稍後會給你們應有的補償。”
【“院長”對你的好感度+8/+5/+10】
通過電腦的整理,所有玩家的貢獻被量化,作為日後獎勵的一個標準。
“謝院長大人~”
“院長值得!”
“院長大氣啊!”
玩家們開心了,獎勵還沒結算呢,好感度先刷上來了。
回想起剛才的大混戰,自己受的憋屈感……
值了!
“院長,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宴秋獨自滑著那把輪椅,朝沈刻提問道。
復活延長的時間不多,也就兩三分鍾而已。
老鎮長聽著,耳朵也跟了過來。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那麽多恐怖的殘影,逼得他直接動用給樂園主準備的一口氣,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巔峰時期將他們虐殺。
他虛啊……
跟“wanjia”解釋說什麽“渡劫”,只有他知道,那全都是胡扯的,就為了維持一下自己高深的人設。
他太想知道沈刻究竟是個什麽玩意了。
禁區之主?病院規則化身?還是“神靈”?
說實話,沈刻目前的心情很複雜。
他幽幽開口道:“很抱歉,由於一些個人因素……我的記憶出現了些許偏差,我也在試圖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終究一無所獲。”
【想知道病院的過去嗎?想知道有關院長的一切嗎?快去吧孩子,病院內仍存的蛛絲馬跡或許會告訴你。】
沈刻微笑著在心裡編輯了個任務發放,同時還用上了點小心機,只有好感度至今≥10的玩家才會接到。
畢竟這樣才能體現不同玩家之間的差異性。
盡管對自己過去稍微有了些眉目,但還是有些關鍵部分回憶不起來,只能依靠玩家們找找有沒有相關的線索之類的。
玩家這個群體很奇妙。
當有外界的挑戰時他們十分團結,而當外界威脅消失,無聊的他們就會選擇內卷——
就拿等級來說,高等級玩家面對低等級玩家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優越感,各個方面綜合起來的優越感就構成了玩這個遊戲時獲取的大部分快樂,盡管這種優越感玩家們可能並不自知。
玩家玩著快樂,就會越努力的去玩,努力玩會獲得更多快樂。
這也就是俗稱的正反饋。
沈刻看著那扇久久未動的第三扇門,道:“或許,一切的根源就在裡面。”
得到沈刻肯定的答覆,玩家們再次興奮了起來——
主線任務進度條終於動了!
先前他們也想過進入來著,但都被那個老頭攔了下來,也沒說原因。
在任務失敗就清空數據的威脅下,玩家們隻好按耐住躁動的心,老老實實守在旁邊。
“衝衝衝!”
“讓我看看裡面有什麽鬼東西——”
“你爹來嘍~”
把下了線的玩家重新招了回來,原地休整半分鍾後一群人在沈刻的引領下終於走進了那第三扇門!
“你說……你要加入我們?”
一名“洗禮”程度不深的縫合人面露質疑, 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眼前這個一臉邪魅的男人在說什麽?
帶了7隻“禮物”,想要加入偉大的極樂神教?
“這些……都是你的部下?”
看著翻譯器上傳來的文字,莫城點點頭,像拎小雞仔一樣將流明拉了過來,道:“都是我在路上抓來的難民,我們遇到了一個神教的人,他太強大了,我們都很向往,那位神教大人給我們指了一條路,讓我們到這來。”
縫合人嘶出了聲,但又很快轉為狂喜:“好!好啊!你們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找別的大人說一聲!”
天降橫財啊!
這個月的供奉不用愁了啊!8個人……甚至還是超額完成!
身為極樂神教的一份子,所有縫合人必須每月都帶領一定數量的新“門徒”入門,否則將會被取消“洗禮”資格。
說著,縫合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們還記得那位大人叫什麽嗎?”
它怕眼前這幾個名額已經被別的“同事”預定了,自己再拿這不得罪人麽……萬一是更高級的“教徒”,自己以後的日子就難了!
流明腦子再次一轉:“叫……紅領巾……唔……”
“沒有,那位大人說不必感謝他,就當做一件‘好事’。”莫城扒拉著流明讓他閉嘴。
縫合人一聽,笑著直道好:“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它太想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