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笑盈盈地拿起銀票,隨後扭著不再纖細的腰肢離開。
澹台婉茹端起茶杯抿了抿,然後看著陳平生笑道:“陳兄怎麽一直不說話啊?”
陳平生那拘束的樣子,她自然是看出來了。
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好像還是頭一回來這裡……
有點意思。
陳平生:我裝高手!
“今日既然是澹台兄做東,我哪裡好插嘴?全聽澹台兄安排便是。”
澹台婉茹笑了笑:“原本那些姑娘我是覺得還行的,不過見陳兄一直不說話,隻好讓她們都走了。”
陳平生:“……”
合著你一直換一批換一批的是因為我?
我都行的啊!
他歎了口氣:“五百兩著實是有些貴了,之前那些姑娘其實也不錯。”
澹台婉茹笑道:“萬花樓的月下酒堪稱一絕,如此美酒自然該找個漂亮的作陪。”
“正所謂花前月下,名花前名酒也能多幾番滋味。”
陳平生笑了起來:“澹台兄很懂啊。”
澹台婉茹笑道:“陳兄不懂?”
陳平生:“我是個粗人!”
澹台婉茹笑道:“陳兄謙虛了。”
陳平生笑了笑:“沒有,確實是個粗人!”
澹台婉茹:“……”
陳平生:“?”
澹台婉茹:“你這話怎麽有點怪怪的?”
陳平生:“啊?什麽地方怪怪的?”
澹台婉茹:“沒什麽。”
他好像在調戲我?
陳平生臉色平靜的端起茶水,我這人一向喜歡實話實說的。
你想多了,只能證明你下流!
二人沉默片刻,陳平生開口道:“如煙等下過來,那澹台兄你……”
澹台婉茹笑道:“我在萬花樓有個相好的,你隻管自己瀟灑便是!”
陳平生:她果然不對勁!
過了一會兒,老鴇進來了。
她身後跟著一個姑娘,一身翠綠輕紗,白皙的胳膊若隱若現。秀發如瀑,眉眼如水,一張櫻桃小口微張,皓齒頓顯。
她微微躬身:“如煙見過二位公子。”
澹台婉茹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陳平生:“陳兄覺得如何?”
陳平生重重點頭:“全聽澹台兄安排!”
澹台婉茹笑了起來:“那就這樣吧。”
說著,她又看向老鴇:“劉大娘,你們這兒的月下酒,等下給陳公子上幾壺!”
名花前,喝月下。
老鴇臉皮抽了抽,本地的年輕人都太沒有禮貌了!
陳平生叫她嬸子,澹台婉茹叫她劉大娘!
想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清豐縣一朵名花好不啦?
她微微躬身:“好、好,二位公子稍等!”
澹台婉茹笑著起身:“我跟你一起走,淑慧今日有客嗎?”
……
陳平生站起身看著澹台婉茹的背影,看著她轉過頭朝自己笑了笑,看著她關上了房門。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桌前坐下。
“要不要直接抱住她?”
“直接上手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還是先聊聊天?勸她從良?”
“她會不會也有個生病的娘、嗜賭的爹、待娶的兄弟?”
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索性端起茶水,輕輕喝了一口。
不經意間看到如煙的側臉,他呆住了。
論可愛她不如文思月,論英氣她不如澹台婉茹,論嫵媚她不如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人……
但是她明明年紀不大卻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
這種反差……
如煙看著陳平生傻乎乎的模樣捂嘴輕笑起來:“陳公子跟奴家想象得不一樣。”
陳平生聞言清醒過來,趕忙轉過頭,耳朵有些燒:“哪裡不一樣?”
如煙笑道:“都說陳公子跟文大少是一類人,今日得見,跟想象的不太一樣!”
陳平生:“哪裡不一樣?”
如煙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客人,此刻只怕已經握住我的手了。”
“而陳公子卻連看都不敢看我!”
陳平生聞言立馬伸出大手握住如煙的柔荑。
如煙:“……”
她呆住了。
陳平生見狀立馬松手:“不好意思,如煙姑娘,是我無禮了。”
如煙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陳公子果然不是文大少那樣的人!”
陳平生歎了口氣:“可惜我的名聲已經被文能武毀了!”
如煙笑道:“此心如明月,何懼他人詆毀?”
陳平生笑了起來:“如煙姑娘說的對!”
閑聊間,月下酒來了。
青瓷壺身,倒入杯中,清澈見底,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如煙握著酒壺倒了兩杯。
她端起酒杯:“敬陳公子!”
陳平生同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盡。
如煙笑道:“公子覺得月下酒如何?”
陳平生笑了笑:“我不懂酒,不過味道甘甜,入口不澀,跟平時喝的酒有很大的區別。”
如煙笑道:“月下酒是萬花樓的特色,百花釀造,是以味道甘甜。”
“不過酒勁卻濃厚,一般人喝不了幾杯。”
“不過我看陳公子非一般人,再來?”
陳平生點頭,甜的他怕什麽?
幾杯酒後。
如煙開口道:“今晚月色正濃,公子可願陪奴家賞月?”
陳平生:這地方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樣啊。
這姑娘也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樣。
今晚這五百兩不會就這麽就花出去了吧?
不過有這麽個美人相伴,感覺也是挺不錯的。
他點了點頭:“姑娘有興致,在下自然不好掃興。”
二人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窗外是一片花海,海上生明月。
如煙再度給陳平生倒了一杯酒:“這杯敬明月花海!”
陳平生笑著接過:“敬明月花海!”
如煙笑著看他喝完,再度給他倒了一杯:“敬公子無雙!”
陳平生:“姑娘謬讚了!”
……
一連二十幾杯,陳平生已經有些醉了。
如煙看著腦袋昏沉的陳平生笑道:“陳公子,我扶您去休息吧?”
陳平生呆呆地點頭:“好。”
看著陳平生躺在床上,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
如煙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呵!男人!”
陳平生睜開眼睛,一把將其摟入懷中。
如煙大驚失色:“公子你……”
陳平生臉上露出壞笑:“如煙姑娘好手段……不過五百兩銀子可不能白花啊!”
如煙臉色蒼白:“公子, 奴家賣藝不賣身的!”
陳平生愣了一下,都這種時候了,你跟我說這個?
“加錢行不行?”
如煙怯生生的說道:“公子不要為難奴家……”
陳平生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他冷靜下來:“賣藝不賣身、賣藝不賣身……那你賣的是什麽藝?”
如煙輕聲道:“色藝,曲藝,舞藝。”
陳平生看著她的臉頰,色藝……
“你會唱曲還能跳舞?”
如煙點了點頭:“不過今日奴家身體不適……”
陳平生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如煙姑娘,都這時候了還調侃我?”
如煙也不掙扎:“公子如果實在不信,那如煙就為公子舞上一曲……”
陳平生松開她:“唱跳、一起不行嗎?”
“如果如煙姑娘表現不俗,那在下絕不強人所難!”
如煙看著他認真的模樣,踏著蓮步走入房間中央。
她動了。
陳平生感覺自己好像在看一幅畫。
流動的畫卷。
舞步獨特,將優雅跟力量完美融合,靈活的步伐,婉約的姿態……
隨後,她張開了櫻桃小口。
她的聲音好似黃鸝一般動聽,曲中那可憐的女子身世淒慘,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一曲罷、一舞終,陳平生端起了酒杯,搖了搖頭:“如煙姑娘,你們這兒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