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離開這裡,我們很快就會被剛剛那隻怪物給追上的,我們都會死的。”女孩繼續道,只是這一次她的語氣有些失落。
“不是我們,是你,那個怪物追的是你吧,剛剛在你來之前,我能確定,那個怪物並沒有主動選擇追殺我,一切都是在你來了之後,那個怪物才開始追殺我。”
陳白無情地戳破了女孩兒的謊言,淡淡道:“你能不能先給我解釋一下這裡是哪裡?”
說著,由於怪物暫時離開了,陳白和夏霽雖然依舊在這條深巷裡不斷奔跑,陳白松開了女孩兒的手,飛快地從兜裡掏出了口袋裡的漫畫,飛快地在漫畫裡寫下了這一站的具體信息和自己的疑惑:【虛無站是一條沒有邊界,沒有盡頭的深巷,深巷四周的黑暗中藏著某種怪物,一旦回頭就會死,那個怪物究竟是什麽?為什麽一回頭就會被殺?】
做完這些,他才有閑心注意仍然站在自己身後的夏霽,有些奇怪:“你為什麽一直站在我身後?”
夏霽的聲音幽幽傳來:“因為還不能完全相信叔叔。”
“好吧。”陳白攤手,繼續道:“現在可以說這裡到底是哪裡了吧?”
身後的女孩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也是意外被拉進這裡的,被拉進來之後,我發現我們腳下的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然後周圍的黑暗裡,時不時就會有怪物跳出來追殺我。”
陳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繼續問道:“對於剛剛那種怪物你知道多少?”
夏霽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只知道剛剛我和叔叔遇見的怪物,是周圍眾多怪物裡的一種,那種怪物會隨時徘徊在我們周圍,不能回頭,一回頭就會死。”
頓了頓:“除此之外,這裡還有另外兩種怪物。”
“一種是眼睛怪物,那種怪物會突然出現,一出現就是一堆,她們沒有身體,每次都只能看到她們的眼睛,遇到之後,絕對不能盯著她們的眼睛看,只要多看一眼,眼睛怪就會展開瘋狂獵殺。”
“還有一種是蟲子怪物,這種怪物出現的時候必須噤聲,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不然那些蟲子就會鑽進人的身體裡,把血肉都吃乾淨,人就成了一具空殼。”
聽著她的話,陳白沒來由地皺了皺眉,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是怎麽在這種環境下活這麽久的?”
黑暗中的女孩兒搖了搖頭,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不是我,是我的同學小雯告訴我的,我被拉進這裡之前,發現小雯也在,她來得比我更早。”
“剛剛的那些都是小雯告訴我的,她跟我說,她嘗試過反抗,可是根本就沒有用,這裡除了那些怪物,向任何人尋求幫助都沒有任何作用,也根本沒有人會幫她。”
“最後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堅持了整整三個月,她說因為她快要堅持不住了,所以怪物們選擇了我,作為新的目標接替她,把我拉進來之後,小雯開始拚了命地保護我,可是最後她還是為了救我被那些怪物吃掉了。”
說到這裡,陳白能明顯地感覺到身後女孩兒情緒有些低落。
不過陳白現在沒有心思去安慰她,他忙著拿筆在漫畫書上瘋狂記錄著,把剛剛夏霽說的三種怪物記錄下來。
【回頭怪】【眼睛怪】【蟲子怪】
記錄完,下一秒...
就突然聽見身後的夏霽大喊了一聲:“叔叔快閉上眼!是眼睛怪物!!!”
陳白想也沒想立刻閉上了雙眼,憑借記憶,他迅速拉上夏霽繼續朝前跑。
奔跑的過程中,陳白聽到了像是某種口器鼓動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個聲音不停地回蕩在他耳邊,近的仿佛貼著他的臉發出的聲音一般。
這股難言的恐懼和驚悚讓陳白半邊身子瞬間麻了,毛骨悚然。
他甚至一度想要睜眼,但最後都被他給忍住了。
他牢記得夏霽剛剛的話,雖然陳白確定這個女孩兒對自己肯定有所隱瞞,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處心積慮的害過自己。
果不其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那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淡去,陳白和夏霽這才停了下來。
陳白問:“現在可以睜眼了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些怪物好像走了。”夏霽的聲音有些遲疑,但是最後經過一番掙扎,她率先睜開了雙眼。
陳白見她沒有任何異樣,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松了一口氣。
......
......
枷鎖局,七月和裁縫二人等在陳白的床前,裁縫看著陳白緊皺的眉頭,挑眉看向七月:“我看這小子的狀態不太妙啊,真的沒關系嗎?如果你現在反悔,我還能強行把他拉出來,可一旦他在記憶迷宮的深層待太久了,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了。”
七月目不斜視,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床上躺著的陳白,並沒有回答裁縫的問題。
裁縫看著她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算了算了,真是的,你這人就是個瘋子,我跟一個瘋子計較這些幹嘛?”
說到這裡,她一臉古怪地繼續問道:“但我還是不明白,七月,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呢?”
“據我所知,最近紅霧擴散狀態一直都很穩定,就算你猜測這起屍體盜竊案和紅霧有關,飯也得一口一口吃吧,你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吧?”
“你知道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像是什麽嗎?”裁縫轉身看著七月的眼睛:“就像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恨不得炸死身邊的所有人。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你一向是個冷靜的人,現在現在變得這麽急躁?”
七月這才抬眼看了裁縫一眼,她這一眼裡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了,複雜到一時間裁縫都有些愣住了。
“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裁縫更不懂了:“什麽意思?什麽時間不多了?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七月深深地看了裁縫一眼,長長地歎了口氣,竟然緩緩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染血的紙條。
這張紙條似乎因為主人的經常揉搓已經有些泛黃了, 字跡也有些暈染開來了。
紙條上,赫然寫著一行字:
【時間不多了,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裁縫看著字條上的內容,還是不太明白七月的意思,她狐疑地道:“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很懂。”
七月收回了紙條,細心地揣好,道:“這是在預言家的屍體裡發現的,這家夥在死之前故意把這張紙條吞進了肚子裡。”
“那天帶回來他的眾多屍塊之後,我們解剖了他破碎的屍體,最終在他的胃裡發現了這張紙。”
“他在提醒我們什麽?”
“預言家?!”裁縫驚呼出聲,似乎沒想到這個早已死去的家夥竟然又一次和自己產生了交集。
上一次是陳白,這一次是七月。
她本以為對方就是一個普通的死人,可是沒想到...這背後的真相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思考到這裡,她又想到了陳白從自己手裡買的自己複刻下來的預言家的記憶迷宮,一時間心中微動。
要把這件事告訴七月嗎?
可是那家夥的記憶迷宮我已經賣給床上躺著的這個臭小子了。
不對!等等!
如果這家夥變成白癡了誰來付我的錢?!
她驀地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眼睛瞪得渾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因為預言家的記憶迷宮被放在她洛城的家裡了,因為沒有帶在身上的,所以她當時和陳白交易的時候就跟陳白提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下好了,到嘴的鴨子不會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