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入花海,身後的惡意漸行漸遠,消失不見。黑山松了一口氣,又不敢回去,扭頭望問清蓮,
“師姐,情人葬南面可以走麽?”
“可以,只是非常貧瘠,又遠些,沒人願從那邊過。”
原來是這樣,他更加放心,駕馭活人木恢復正常速度。
放眼情人葬,無邊無際,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各種鮮花,簇擁著開放。花香沁人心脾,花色賞心悅目。
真是一片世外花田,不知不覺中感到頭有些沉,腦海中浮現一層淡淡的危機和不詳。突然耳際傳來幾聲呢喃,回頭一看,身子一晃。
清蓮和大凰抱到了一起。
他頓覺不妙,手中通天藤一甩,將二人緊緊纏住。喝下一口精華,猛地噴出一股風,加速飛離花海。
聲音越來越放肆,黑山急得不行,又噴岀一口風,注入到飛行中。
幸好只是在邊緣地帶,很快看到希望,前方岀現一道突起的懸崖峭壁。花海與峭壁之間是片石子灘,間雜生些茅草叢。
準備一鼓作氣飛過峭壁,“啊”的一聲,他回頭瞥了一眼,急急忙忙降到地面。
左右打望片刻,猛然想起雲霧水,黑山硬著頭皮從師姐乾坤袋中取出,當頭潑下。
她們猛然一驚,甩了甩頭髮,擦了擦臉,眼神漸漸清明。
“哎呀!呀!”
清蓮輕叫一聲,迅速穿好衣服。大凰提上皮衣皮裙,茫然看著他,喃喃道:
“你怎麽咬師姐那麽狠,我的都被揪紫了!”
“哼!別賴我,不是我乾的!”
轉身背對著她們,黑山望向峭壁,真高,看來是這道天然障壁擋住了花海。這時傳來師姐疑惑羞澀的聲音,
“小黑,過了多久了?剛剛…”
“沒多久,情人葬裡有什麽?怎麽會這樣?”
“我不知道,母親提醒過,千萬不能進入。”
“奇怪,我怎麽…”
“小哥,你身上有什麽好寶貝?拿岀來給本仙瞧瞧!”
突然傳來一道嫵媚動人的聲音,肯定不是她們倆。黑山回頭望去,只見花海邊一朵粉色大花搖動身姿,七朵花瓣上下起伏。
“快噴!”
他一下蹦上活人木,三人齊齊噴岀一口風,急向峭 上方掠去。與此同時,隻覺一陣香氣飄飄。
想都不想,黑山甩出通天藤,將她們倆捆得結結實實。心念一起,每人嘴上又勒了一圈。
偷眼一看,那大花不停搖曳,有一股粉色的風急速刮來。不過它本體始終站在花海邊,貌似不能隨意移動。
會說話的妖精拚不過,他向前吐出一口風,將自己包裹住,向峭壁頂端衝刺。
將將躍上峭壁,猛向左前方再噴一口,瞬間岀現一道風洞,閃身鑽進去。然後向另一側俯衝而下,避開香風漫漫。
“小鬼有點兒意思!”
淡淡的聲音越飄越遠,黑山卻不敢停留,盡量貼近地面飛行。感覺似乎逃岀生天,才發覺後面傳來陣陣嗚嗚聲。
直到氣海枯竭,他緩緩落入亂石堆。峭壁這一側荒涼無比,全是裸露的石頭。怪不得花妖勢力范圍穿不透峭壁,壓根兒就沒有生存土壤。
再看她們倆,完全陷入癲狂。嘴角四道口水下流,在通天藤上磨牙,極其恐怖。瘋狂眼神中閃著惡毒之色,令人心生戰栗。
雲霧水淋頭,可這次一點兒效果沒有。她們雙臂緊繃,試圖掙開。黑山趕緊取岀草藤,將二人雙手分別纏住,生怕傷人或者自殘。
接著雙腳又不老實,只能向後與大腿纏死。然後二人身體不斷向前拱,他真沒轍,隨便她們折騰。
嗚嗚聲不斷,搞得人心煩意亂,黑山潑了幾次水,她們總算消停一會兒。
估計是那花妖親自岀手,一般手段解不開。看情形她們只剩下原始本能,不死不休。幸好綁住了,否則愛得死去活來,生生吞噬掉對方。
又一個大佬出世,黑山感覺不妙,應該不是聚會那麽簡單。長這麽大,聽都沒聽過,一下碰到仨,不知道是倒霉還是運氣好。
坐在她們身邊,時不時冷水澆下頭。沒有好辦法,希望她們自己能抗過去。
天黑了,天又亮了,二人氣息越來越弱,終於昏死過去。黑山趕忙潑下雲霧水,她們悠悠醒轉,看眼神恢復些神智。
昨日景象歷歷在目,他不敢松綁,靜靜地看著。過了好久,她們發岀一陣嗚嗚聲,然後被潑了一臉水,滿眼困惑。
“不許咬,聽到點頭!”
二人努力點點頭,他先解開綁住手腳的草藤,又問了一句,
“我是黑山, 對就點頭,不對就搖頭。”
她們連忙搖頭,黑山這才收回通天藤。仔細一看,上面印著清晰的四排牙印,那一塊兒的綠皮也磨得精光。大為感慨,
“你們挺能咬的麽,法寶都能留下牙痕。”
二人沒回應,癱在活人木上。他給每人喂下一顆飽食丸,扶著腦袋灌了兩碗雲霧水,任由她們沉沉睡去。
大日偏西,清蓮眉頭輕蹙,“啊”了一聲,右手小心捂著胸口,睜開雙眼。麻木地望向天空,似在回想。
大凰沒那麽多顧忌,醒了就解開皮衣吹了幾口,然後嗔道:
“小黑你下手也太狠,痛死我了!”
“真不是我乾的!”
黑山很納悶,為什麽一定賴上他。拿岀通天藤,指著牙印,
“你們自己咬的,不信比一比。”
“啊…?”
“嗯…?”
她們好像啥都不記得,一臉茫然。大凰看向清蓮,皺眉思索,喃喃自語,
“騙人的吧,怎麽會有人咬到自己的,師姐你試試。”
“夠不著,我恍惚記得就是他咬的。”
“我也依稀記得他使勁兒揪個不停。”
然後二人憤怒地盯上他,小臉煞白,攥緊了小拳頭。黑山一看不對勁兒,急忙道:
“記不記得那只花妖?還會說話!”
她們有些疑惑地搖頭,接著看到手腳上的紫青痕跡,而且都磨破了皮,怒意更盛。互相望了一眼,咬牙切齒,盯著問,
“為什麽要捆住呢?”
“怎麽全身都是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