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所有人都吃得有滋有味。雖然東西不多,人人都隻墊個底,但還是吃得很舒服,連湯水也喝個精光。
草原人的生活習慣,平時一天是兩頓飯,所以今個兒中午這頓,應當是屬於加餐了。
而且早上出來之前,因為要出獵,呂策吩咐火頭給大家管飽,所以在這個時辰,大家夥還沒到餓的時候。
確切的說,這頓吃得多與少不重要,感覺最暢快的應當是喝了些熱乎乎的肉湯,把已經凍透了的身子暖和過來。
看著大夥都心滿意足的樣子,呂策自然也很高興。
隨軍的火頭已經把鍋碗瓢盆收拾了起來,重新綁縛在馱馬之上。見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呂策吩咐下去,全體上馬繼續圍獵。
幾番溫言細語的商量,又許諾回去之後定會給她看個夠,小魔女這才不情不願的把望遠鏡還給了呂策。
開始行動了,呂策把行獵隊伍按人數平分成兩撥,由他和孛鐵豁兒各帶一隊。
兩隊人馬分頭行動。在各自尋到草勢茂深的地界後,撒開人馬打了一個大大的包圍圈,然後派出數人組成排馬,在裡面直衝平趟,如有獵物就會被驚起四散奔逃,再由包圍上來的人馬逐一獵獲。
今天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約一個時辰之後,當兩隊人馬再度聚到一起時,發現對方都所獲頗豐,進帳良多。
孛鐵豁兒那隊幸運地獵到了兩隻麅子外加三隻火狐和為數不少的跳貓山雞啥的。
火狐雖然出不了多少肉,但是它的皮毛還是相當搶手的,特別是在這個季節獵取到的皮張,皮質最為上乘。由於冬季要防寒,狐狸皮長得又厚實又柔軟,毛色也光澤亮麗。草原人多用之與商販換取布匹、茶磚、鹹鹽之類的生活用品。
呂策這隊的運氣更是好得讓人沒話說,竟然圈住了一群野豬,幾番圍剿全部獵獲,清點之後,足足射殺了大大小小十二頭,這個收獲堪稱意外驚喜。
野豬的食物以草木的種子、葉片為主,夏季也吃一些昆蟲、青蛙之類的,大多是在山林中遊蕩,在草原上並不多見。
看來今次是來對了地方,這一帶草勢長得既肥且密,引得很多野物盤桓其中。
不到一天的光景,就獵獲了這麽多,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這使得狩獵隊每個成員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人們一夥一夥地聚在一起談論著,話裡話外,都在說這是大薩滿首領給大家帶來了好運。
呂策在一旁聽著這些話語,細想之下,還真別說,自打上一次被埋進雪裡,又死裡逃生之後,就一直好運連連,不論什麽事,都順順當當。
想到此,不禁心中有些感慨——大概是老天覺得把自己弄到這個原始落後的地方,也心有歉疚了吧,才要對自己格外的開恩了。
帶來的馱馬之上全都掛滿了獵物,可以往家轉了。
不經意間舉起望遠鏡,無意識地向遠處望了一眼,眼神竟一下凝住了!
那是什麽?
只見遠方那空曠地帶,黑壓壓的一大片。再凝神仔細觀瞧,那幾乎不著邊際的黑色地帶,竟是由一個個黑點組成的,那些黑點不時地移動著,顯然是活物!
這是什麽情況?大腦有些斷檔,呼吸有些不順暢,
喘息變得粗重,心跳得快成一個點了! 半晌,使勁搖了搖腦袋,使自己清醒一些,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度舉起望遠鏡……好半天之後,完全可以確定——這絕不是自己眼花了。
剛剛還在心裡想著老天對自己開恩了,可能是老天爺心有所感了吧,竟然把這麽大的一群獵物送到了自己的眼前。
呂策心中又驚又喜,良久之後才逐漸的冷靜下來。
壓下激動不已的心情,腦子裡迅速地思索著,這一份老天的厚賜,實在是太過巨大,能不能接得住,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向隊伍打了個手勢,示意全體在此等候,然後叫上孛鐵豁兒和小魔女打馬向那處靠近。
大約行出七八裡,已能用肉眼隱約瞧見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呂策打了個手勢,三人同時勒住韁繩,停止了前行。
架起望遠鏡再看時,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那竟是巨大一群黃羊。
好家夥!往少了說也要有幾千隻,甚至有上萬隻也不好說,反正這無邊無沿的一大群,數是數不過來的。
呂策有些傻眼,心裡不停地盤算著,這要是全部獵到手,那麽部落這一冬天的食物再無憂矣。
看著已經到了嘴邊的獵物,呂策的臉上開始陰晴不定,心中歡喜的同時又為難了。
如此巨量的一群,要想全部吃下,顯然勢必登天還難,可是若隻獵取個百八十隻的,那可實在是太可惜了。
要怎樣才能獵獲更多呢?呂策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轍。
想問問旁邊這兩位有沒有好的辦法,畢竟他倆是坐地戶,經的多見的廣。可轉頭看時,但只見這二位都兩眼發直,一手掐著下巴張大了嘴,一副呆若木雞完全傻掉了的模樣。
呂策不禁有些鄙視他倆,心說:“瞧你倆這點出息,還不如我呢。”
使勁的“咳嗽”了半天,這倆人才算醒過腔來,一齊望向呂策,異口同聲地問:“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靠!我哪知道該怎辦,我還想問問你倆呢!
泄氣地擺擺手,示意二人噤聲,不要驚動了黃羊群。把望遠鏡交給他倆輪番看仔細後,圈馬帶著倆人往回返。
回去的路上,呂策邊走邊思考著……
這是個非常難得的機會,估計幾年也碰不上一回。一定要想個周全的辦法,盡全力來獲取最大的收益。
但此時此刻絕不能心急,一定要穩住架,謀定而後動。
這麽大群黃羊,一邊走一邊吃草,速度肯定不快。只要派人盯住,再詳加運籌, 必有大的斬獲。
三人心急之下催馬狂奔,不一時,便回到了隊伍當中。
呂策勒停坐騎,立即喊人騎雙馬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傳訊——就說這裡發現了大量的獵物,讓部落裡不論男女老少,凡是有能力的,都帶上家夥,有馬的騎馬,沒馬的多弄幾輛牛車,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傳訊之人也知事關重大,領令之後急急而去,轉眼功夫就消失不見了身影。
之後見其他眾人都疑惑的看著自己,呂策又向大家夥說明了情況。當一乾人等聽說發現了足有幾千隻的大群黃羊時,盡皆驚掉了下巴。
不顧眾人一片驚詫的表情,按照路上想好的,首先吩咐孛鐵豁兒挑選幾個機靈的,悄悄地跟住羊群。接著又命其余全部人馬遠遠地圍著羊群散開,主要是防止有狼群出沒,驚走了快要到手的獵物。
眾人領命後紛紛離去,各自進入相應的位置。
呂策把一切安排妥當後,靜心等待援軍到來的同時,又開始謀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騎在馬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
用手搓了一把臉,都說兵家之計在於天時、地利、人和。待在這裡空想怕是不成,應當再去實地觀測一番,最起碼要預先選好有利地形,以便大隊人馬出擊後,能夠獲得最大的戰果。
想到此,雙腿一夾馬腹,催馬奔了出去。小魔女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見他出去了,也打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