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的光芒浮動在院舍,姬梧桐接管了余下來的所有事情。
“月兒,蝶兒,將相公的文稿都送到別院那邊。”
姬梧桐吩咐一聲,又配合著姬清河,問了一些家丁如何起火的事情。
隨後便對姬青桐等人揮了揮手:“幸好發現的及時,火勢沒有綿延出去,虛驚一場,都回去!”
姬清河還想問的明白的一些,畢竟蘇瑾這邊又不做飯,無緣無故起火,這是值得調查的事情,隨後他就被秦紅棉狠狠的瞪了一眼。
老夫老妻,心有靈犀。
他反應過來了。
不動神色的看了一眼烏黑黑的小樓,隨後對姬遠橋、姬松溪等人說道:“梧桐說的對,虛驚一場,都回去早些休息!”
沒有傷及到人,火勢也沒有蔓延,一棟小樓哪怕是燒成灰燼,對於姬家而言,也不是不承受的事情,所以大家的關注點又放在了詩會中,嘰嘰喳喳的說著蘇瑾,帶著興奮的情緒離去。
臨湖別院。
稀薄的霧氣從湖上蕩漾出來,簷下燈籠浸出橘紅色的溫馨光芒。
明月、雲蝶忙忙碌碌,整理從小樓那邊搬運過來的一些稿件,其實這裡面,和詩詞有關系的,一張都沒有,都是蘇瑾寫的一些病例分析及其作坊那邊細化的生產流程。
“小姐,這些放哪兒?”
“姑爺,你寫的好多呀!”
這樣的說話中,姬梧桐努力的將自己情緒平靜下來,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一些事情,她此時此刻,自然是預料到的,但內心的緊張,終歸還是有,這些和修為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便不斷的安排明月、雲蝶,將搬運過來的物品、文稿處置妥當,盡可能的做的自然一些,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情緒。
子夜的棒子聲從長街那邊響起,看著再無什麽東西可整理的房間,姬梧桐對雲蝶、明月說道:“你們休息去吧。”
“知道了小姐!”明月回了一句,快步走出房間。
蘇瑾走過去掩門。
“姑爺!”
“怎了?”
明月低聲說道:“姑爺要……明早姑爺不用去晨練了,晚安呀!”
丫鬟笑了笑,掩門,輕快的走遠。
燈火搖曳的房間,兩人的身影在燈光中被無限拉長。
蘇瑾倒了一杯茶,遞到姬梧桐手中。
他自然看得出來姬梧桐是緊張的,內心裡面想著將氣氛調解的和諧自然一點。
“娘子喝茶!”
“多謝相公。”
蘇瑾平和的坐在床榻上,笑著說道:“當日成婚的那天,你不在!”
“我不是故意的!”姬梧桐解釋了一下。
他笑著說道:“當時我想著你肯定是故意的,因為我是庶子、入贅了嘛,花轎沿著府中行走,我踢花轎的門,公雞受到驚嚇,咯咯的叫個不停,我就想著,你叫我哥哥也沒用呀,娘子跑了。”
“噗!”姬梧桐被嗆了一口,面色通紅,她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嬌嗔看著蘇瑾,手揚了起來:“相公怎麽這樣呀!”
蘇瑾自然而然的握住姬梧桐的手:“其實如今看來,當初你忙著商市的事情,沒有著急的回來,也不是很壞的事情,至少我們有了一個彼此接觸、了解、交心、結心的過程。”
姬梧桐點頭:“妾身也是這樣想著的。”
“那現在,我們就將成親時的那些遺憾補上去。”
“嗯!”姬梧桐輕聲的點了點頭。
“晚上在涼亭的時候,我本要送一個東西給你,但被捕頭打擾了,現在給你!”
“什麽呀?”姬梧桐抬頭看著蘇瑾。
蘇瑾笑了笑。
溫暖的燈光裡面,一個同樣溫暖的吻,落了下來。
姬梧桐終歸是有點措不及防,她瞪大眼睛,看著視線前方男人的眉眼輪廓,心裡面這才想起來,相公說送給自己的東西是什麽。
這一刻,她覺得情緒都銜接上了涼亭裡面的一幕。纖細的眼睫毛慢慢的覆蓋上眼簾,兩手嘗試的想要抱住蘇瑾。
“相公,燈!”
房間內燈火熄滅,月光明亮了起來。
悉悉索索的許久之後,姬梧桐的說話聲響起:“相公,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都交給我好了!”
“嗯!”
片刻之後,姬梧桐笑著說道:“相公,需要妾身幫忙嗎?”
蘇瑾嘀咕:“這繩子成死結了!應該是不用。”
“啪”的一聲,系帶被扯斷。
“好像也沒有我想的那麽結實”
吹過湖面的風拂向紅楓林,樹枝發出嗚嗚的聲音。
星星躲在雲縫當中,害羞的看著別院中的一幕。
…………
日光從窗欞透了進來。
蘇瑾起身。
溫暖的氣息充滿了房間。
娘子不在。
他慢慢的坐在床頭,抱著被子,混亂的思維想了一些前夜的事情。
他感覺自己武道修行,虎背龍脊麒麟勁都見鬼了。
…………
早膳過後,蘇瑾去醫館。
往日裡面,都是明月整理一番蘇瑾的服飾。
如今卻是成了姬梧桐。
她送蘇瑾到別院外,拉了一下公子袍的衣襟,柔聲說道:“今日我不去染坊,到街上買點菜,讓膳房特燒,你早些回來。”
“好!”蘇瑾握了一下姬梧桐的手,隨後松開,轉身離去。
不久之後,秦紅棉到了別院。
此時的姬梧桐身著淡青色水雲長裙,妝容不濃不淡,紅唇極為奪目,臉面上充滿了鮮嫩味。
作為過來人的主母看到姬梧桐的樣子,內心哼哼一聲,心道:“燒樓燒對了!”
…………
蘇瑾到回春堂,坐診看病,半個時辰之後,他便以出診的名義,帶了一段裁剪得當的布緞,直奔郊外的倉庫。
自姬梧桐回來之後,就沒有去過倉庫,雖然期間苦修春雷呼吸法,但終歸耽誤了特訓,他擔心自己始終沒有琢磨透性格的女長老會發飆。
時間未到午時,初冬的陽光從倉庫的通氣窗落下來,形成一道光和塵的柱子。
“還知道來特訓?”
“處理完家事,醫館的事情,一點不耽擱的過來了!”
“昨晚在莫愁湖的表現不錯。”寧清夜似笑非笑的說道。
“長老,湯館主送詩詞的事情,是不是組織上的安排。”蘇瑾問。
“想知道?”
“想!”
“簡單,我要是能突破到三尺之內,允許你問一個問題,三個都行!”
“確定?”
寧清夜不答:“先檢驗一下,這段時間,你的修為拉下了沒有!”
兵器架震動,刀劍銳器,一件接著一件的浮空旋起,如魚兒一樣遊在寧清夜的四周,發出陣陣嗡鳴。
“嗖嗖嗖!”
銀光如雪,攻擊蔓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