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軸轉動的聲音急促傳來。
蘇長陵、梁婉、蘇棟、蘇秀等人闖入武館。
看著體無完膚的蘇寅屍體,梁婉頭暈目眩的栽倒在地上。
蘇秀目眥欲裂的喊道:“一定是蘇瑾,凶手是蘇瑾。”
莊槐內心嘿的一笑,表情嚴肅的開口:“汙蔑可是要掌嘴的”
“蘇瑾是誰?”銀衛問。
衙門捕頭快步上前:“就是在詩會揚名,皇子考校過的蘇瑾,回春堂的大夫。”
銀衛自然知道莫愁湖詩會的事情。
他的目光看白癡一樣掃了一眼蘇秀,隨後對莊槐說道:“案發現場,閑雜人員,一概不得入內。”
蘇家的人被衙役推出了武館。
“大人,凶手是蘇瑾呀!”梁氏歇斯底裡的叫喊著。
…………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轉眼之間,便臨近了十二月八日。
這是太醫院經考的日子。
蘇瑾的生活規律沒有絲毫的變化,晨練、備考。
這個期間,利用地書修行,春雷呼吸法的進度已經被提升到了精通(10/500),布棍則到了大成(120/300)
於此同時,地書上還多了代青山所傳授“繭”的這門功法。
莊槐來過一次姬府,當然不是為了查案,而是告訴蘇瑾,蘇家的老二蘇寅死了。
蘇瑾問衙門捕頭怎麽死的,莊槐嘖嘖說應該是同行尋仇,武館死了六個人,失蹤一人,沒有丟失功法、錢銀,凶手精通十八班兵器。
這樣的案件,查來查去,多半都有始無終,因為武館本身也不乾淨。
莊槐唏噓,離京城自“一點紅”之後又多了一個“百家通”的殺手,衙門捕頭不好當。
蘇瑾便安慰對方,等經考之後,宴請放松一下。
得到關懷的捕頭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蘇寅身死的消息,自然也在姬家傳來,秦紅棉大罵活該,死得好,私下裡還說給殺手燒柱香,祈求莫要被衙門捉拿歸案。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蘇瑾苦笑。
十二月八日。
晨光熹微,兩輛馬車從姬家行駛向太醫院設置在貢院的考場。
太醫院的經考和越國的科舉略有不同。
科舉是十三經,合計有六科。
太醫院則只有禮科、書科、數科,隨後就是專業的醫科考試,
陰霾的天空有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下,數百輛馬車將街道堵死死的。
“月兒,我們下車走過去。”蘇瑾看著前方紋絲不動的馬車,挑簾下車,丫鬟緊隨其後跳了下來。
秦紅棉、姬清河也下了車。
一名府中的護院快步走到蘇瑾前面,擠出一條通道出來。
陳岩、蘇秀及其蘇長陵、梁婉、小妾陳氏也在人群中蠕動著。
對於蘇瑾,梁婉如今是刻骨銘心的仇恨,理性的時候,她也認為蘇瑾和蘇寅的死沒有關系,衙門都說了,當晚闖入武館行凶的人身手厲害,精通多種拳法及其刀法、槍術。蘇瑾又不會武功。
可想到慘死的蘇寅,失去理智的時候,她又認為蘇寅之死和蘇瑾脫離不關系。
女人天性的敏感讓梁婉好巧不巧的就在人群中看到蘇瑾。
氣血上頭,梁婉拚命的擠向蘇瑾,口中大喊:“就是你這畜生害了寅兒,你還我兒。”
蘇瑾扭頭,看著張牙舞爪衝過來的梁婉,眉頭皺了起來。
秦紅棉就在蘇瑾後側,主母怒火攻心。
她迎上秦紅棉:“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家瑾兒會武功去武館了,我看就是蘇寅為非作歹,被人尋仇了。”
“秦紅棉,我和你拚了!”
“你當我怕你!”主母戰力十足,回頭還對蘇瑾說了一句:“瑾兒去考場,這兒沒你的事情。”
“姑爺,走了!”明月拉著蘇瑾的手,快步向前。
姬清河、護院趕過去拉架,更遠一點的地方,維持秩序的莊槐惡狠狠的趕了過來。
人群中蘇棟卻是被觸發了靈感,他想著:“只要證明蘇瑾會武功,那麽老二之死就和蘇瑾脫離不了關系”
“可怎麽證明!”
蘇棟想到了敲悶棍,一棍子砸下去,只要蘇瑾還擊,不就說明會武功了。
“蘇瑾,走著瞧!”
街頭兩家主母的撕打很快就被平息了下來,梁婉被踢了一腳,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秦紅棉喊著自己胳膊斷了,其實她一點事情都沒有。
蘇瑾手持準考的憑證,已經進入貢院。
畫梁雕棟,飛簷翹角的樓宇上,越皇蕭譽俯瞰著從長廊那邊依次走進,意氣風發的考生。
他的身側,站著環肥瘦燕的幾位妃子。
“恭喜皇上,天下英才盡入你彀中。”越國大皇子蕭奇歌的生母霍妃說道。
蕭譽微微一笑:“只不過是太醫院的考試而已。”
“皇上,可這些人未來都是煉製丹藥,使人延年益壽的奇才呀。”
“這倒也是!”蕭譽點頭。
底層的樓閣中,幾位皇子處在一起,蕭岱岩從魚貫而入的考生中看到了蘇瑾。
“蘇瑾, 不能否魚躍此時海,就看這經考了!”
貢院的鍾聲一響,教習肅穆威嚴的宣布考場紀律,這樣的一幕,和蘇瑾另外一世所參加過無數考試之前的流程一般無二。
鍾聲二響。
考生進入考室。
從窗框能看到室外的白牆粉梅,雪花灑下,梅雪相應,煞是好看,蘇瑾打開了數科的卷子。
數科,這是令所有考生都頭疼的科目。
蘇瑾最不擔心的恰好就是數科。
打開墨卷,文字呈現了出來。
“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也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自半,問何時相逢,各穿幾何?”
“夫子街上走,提壺打酒去。遇店加一倍,見花喝一鬥。三遇店和花,喝光壺中酒。試問酒壺中,原有多少酒?”
“用車裝米從甲地運到乙地,如果車裝米,每天行程25裡,如果不裝米,每天行程35裡,5天時間可以往返3次。甲乙兩地相隔多少?”
…………
蘇瑾茫然,這題誰出的?你他媽過來做一做!
看著墨卷上的蠅頭小子,他心亂的一批。
以為憑借兩世為人的知識,數科應該是輕而易舉得分的科目,可擺在面前很現實的問題是,自己或許要交白卷了。
窗格上的日光緩緩移動,貢院內的鍾聲響了起來,教習開始收卷。
他蘸默,筆鋒瘦勁的寫上了自己名字。
墨卷的其余地方,全部留白。
教習收卷,目光習慣性的掃視了一眼,衝著蘇瑾露出憐憫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