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和煦,慌亂與躁動的氣息籠罩了醫館。
有蘇家的夥計跑了進來,不知所措的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陳氏、哀嚎的陳岩。
梁婉並沒有暈過去,發生在視線內這一幕,不僅僅讓蘇家的主母沒有適可而止的覺悟,反倒被扎心了般。
搖搖晃晃起身,先是歇斯底裡的喊了一聲秀兒,隨即梁婉戟指怒目:“畜生,你等著!”
慕容綺又要扇巴掌。
女人驚慌失措的轉身,提著裙子跑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又被絆倒,隨後披頭散發的起身。
這個時候,蘇瑾自然不會再出手。
進入醫館的丫鬟、夥計小心翼翼,大氣不喘的攙扶著陳氏、陳岩出了醫館。
馬車飛快離去。
這麽一鬧,接下來自然無法繼續坐診了,蘇長陵會怒氣衝天的到姬府問罪,自己要回府處理。
“月兒!”
“姑爺!”爽的不行的明月甜甜回了一句。
“閉館回府!”
“嗯!”
丫鬟、藥徒忙著閉館,蘇瑾對慕容綺說道:“多謝仗義出手,有時間請你喝茶!”
“好呀!”慕容綺不拒絕,“要不要幫忙!”
蘇瑾搖頭:“家務事,自己處理比較好!”
“那也行,我先走了!”
“我送你”
送慕容綺出醫館,蘇瑾看到每日過來接應自己的馬車停靠在街的另一邊,車夫衝著自己點了點頭,隨著駕車離去。
今日不用特訓了。
醫館本就被衙門捕頭莊槐重點關照,衙役閑來無事,也會沿著醫館到茶樓的方向巡街,所以蘇瑾閉館,準備回府的時候,知道信息的莊槐匆匆走了過來。
“什麽情況,聽說你打陳岩了,梁氏也挨打了。”
蘇瑾便言簡意賅的說了整個經過。
莊槐嘿一笑:“終於看到你硬氣了一回,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忍的,打得好。”
蘇瑾笑了笑。
“蘇長陵肯定會到姬府!”
“我也是因為這事要回去。”
“行,趕緊回把!”
蘇瑾上了馬車,直奔姬家。
目送他離去的莊槐自言自語:“他比我當年強”
…………
空氣裡面帶著涼意。
蘇瑾安安靜靜的坐在下垂手的椅子上。明月則添油加醋的說了梁婉、陳氏、蘇秀如何冷嘲熱諷,羞辱蘇瑾的事情,自然也說了慕容綺扇巴掌給蘇家主母的一幕。又將蘇秀打傷的事情。
丫鬟竭盡全力的給蘇瑾開脫,同時甩鍋向慕容綺。
姬清河的面色有點凝重。
這件事情,錯不在蘇瑾,拿硯台砸陳岩,也沒什麽問題,可是慕容公子扇了一巴掌梁婉,還打了陳氏、陳岩。
蘇長陵定然會將這件事情追究在蘇瑾頭上。
毆打養母,有理沒理,這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瑾兒,要不你……”
秦紅棉冷哼一聲。
姬清河看了看對方,視線轉過來,繼續說道:“瑾兒,這幾日你不要出診,也不要露面,這件事情,我和你母親來處理。”
“啪”秦紅棉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瑾兒,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這件事情你無錯。”
“夫人,瑾兒做的是沒錯,可終歸是毆打養母。”
秦紅棉刷的站了起來,怒目以對:“梁氏、陳氏、陳岩怎麽羞辱瑾兒的?姬清河,你非但不給瑾兒撐腰,還要讓他忍氣吞聲。”
“誒,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還有什麽意思?梁氏、陳氏、陳岩三人,說瑾兒有斷袖之癖,還說有其母就有其子。瑾兒母親的事情,還不是被蘇長陵花言巧語欺騙。想當年,我有身孕生下梧桐的時候,你顧著生意,對我們母女不管不顧,你可知道含辛茹苦拉扯大梧桐有多艱難。”
姬清河有點發懵,怎麽就牽扯到了夫人、梧桐身上了。明明說的是瑾兒的事情。
蘇瑾內心是有感動的,自入贅以來,秦紅棉對於自己,沒話說。
主母紅著眼睛:“我拉扯梧桐尚且如此艱難,你也不想想瑾兒母親是如何在被驅逐出家門,遭受冷言冷語的處境中撫養長大瑾兒。老爺你都說了,其母不能辱,瑾兒出手,有何過錯?”
秦紅棉情緒又激動了起來:“這件事情,沒商量,你要為難瑾兒,我就和瑾兒、梧桐在一起,我們分開住。”
“嗯!”明月點頭。
“父親、母親,這件事情,因我而起,還是我來處理。”
“別插嘴!”秦紅棉瞪了一眼蘇瑾,眼神刮骨刀那般看著姬清河。
“行了,我心裡有數。”
“好,我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秦紅棉內心冷哼:“一哭二鬧, 我還治不了你!”
姬清河端茶,默默地喝了一口,想起早間的事情,他放下茶杯,又對蘇瑾說道:“慕容公子來過,他送了一個錦盒,說是答謝瑾兒的救命之恩,你看看他送過來的東西。”
秦紅棉叫人錦盒拿了過來。
明月手快,打開錦盒。
珠光寶氣,散了出來。
“慕容公子很闊氣!”明月驚訝一聲。
如果不知道慕容綺的身份,蘇瑾自然也會吃驚,但眼下唯有平靜。慕容綺是大燕公主,這樣的謝禮,對於她而言,毛毛雨而已。
“瑾兒,你說怎麽辦?”秦紅棉問。
蘇瑾自然不會矯情到說要送回去。
“既然慕容公子送到府中了,那就收了,這些珠寶翡翠,我也用不著,由母親處置。”
“呼!”秦紅棉吐了口氣,心道:“瑾兒就是孝順!”
姬清河也無話可說,在他的眼裡,蘇瑾通常是理性做決定,尊重好了。
日掛中天。
車馬蕭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裝飾豪華的馬車靠停下來,蘇長陵、梁婉、蘇家大房的老二蘇寅到了姬家。
蘇秀沒來,傷的不輕,至少得臥床休息三五日。
在武館當武師的蘇寅過來,自然是為了撐腰。
蘇瑾生龍活虎,蘇家老二也早就從挨揍了的蘇秀口中了解清楚,對於這件事情,他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先解決手頭的事情,回頭再找穿針引線的武師,質問對方,都已經加錢了,為什麽還沒有動手,難道當殺手就不講職業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