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豪華汽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匆匆下了車，走到林北跟前:“小兄弟，還記得我嗎?”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學生，此刻眼裡仿佛有星星。

　　“齊老板?”

　　林北想起來了，上次的大單，就是在齊老板那賺的，只不過那次，可沒有什麽邪祟詭靈，是他跟三爺聯手演的把戲。

　　怎，被識破了?

　　他頓時有些尷尬，想著怎麽找補一下，能忽悠就繼續忽悠，實在不行，那就退錢！

　　反正他現在卡裡有錢，想到這，林北站直身子，底氣一下子就足了。

　　果然，對男人來說，錢就是底氣啊。

　　“哎喲，您還記得我！我真的很開心，”

　　齊老板笑道，“我沒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雞毛先生！”

　　他臉上滿是笑意，還有些崇拜，指著自己身邊的小孩問道，“這個是我小兒子，他很崇拜你，剛剛沒能跟您合影，非得讓我追上來，不知道能不能?”

　　小兒子?

　　林北看了那小孩一眼，上次驅邪的時候，這小孩嚇得縮成一團，他也就看到個屁股。

　　嗯，長得還挺可愛的。

　　“當然可以啊。”

　　林北點頭，不過是照個相，多大點事。

　　他立刻蹲了下來，笑著招了招手，那小孩頓時激動地跑過去，靠在林北身邊，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耶的姿勢。

　　齊老板則拿著手機，半蹲著身子叉開兩條腿，細致認真地給他們拍照。

　　“好了！”

　　完成了兒子的任務，齊老板收起手機，隨後道，“還有一個事情。”

　　林北心裡咯噔一聲，真識破了?

　　“上次您師徒二人到我家裡驅邪，之後確實就太平了，只是最近這兩天，好像又有些奇怪的感覺，不知道兄弟有沒有時間，能幫我再看看?”

　　齊老板很客氣，接著道，“你放心，該給的費用我再給，給多少都行，錢不是問題！”

　　林北現在是雞毛先生，是全校孩子的偶像，甚至新聞都有不少報道他的，出手價格上漲，這完全合理。

　　“這兩天又有奇怪的事情發生麽?”

　　聽到這話，林北皺起眉頭。

　　難道說，上次跟三爺去齊家，也不是走過場演戲，而是真正有邪祟存在，只是被三爺給清除了，那現在怎麽又會出現?

　　“是有點奇怪，我也說不上來，您到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行，這會兒也沒什麽事，我先把他送回去。”

　　林北道，“另外，這算售後服務，不用給我錢了。”

　　他想去把事情弄清楚。

　　“多謝多謝，那上車吧，我送這個兄弟……小朋友回去。”

　　齊老板看了小孩哥一眼，甚至還要微微仰頭，對比自己才隻長到腰身高的兒子，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吃啥長大的啊這?

　　林北也不客氣，帶著小孩哥上車，他坐在副駕，後排小孩哥跟那個同年級的小學生一起坐，聊著他們這個年紀的話題，很快就到了陳村。

　　“雞毛叔叔，再見。”

　　小孩哥下了車，揮手跟林北他們告別，“大家都再見。”

　　看著小孩哥進了陳村，齊老板這才調轉車頭，帶著林北離去。

　　“這個小朋友多大啊?”

　　雖然穿著校服，還背著兒童書包，可這體格，看著還真壯實。

　　“八歲。”

　　“八歲?長這麽高大八歲?吃什麽長大的啊?”

　　“neinei。”

　　林北把小孩哥之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吸收好啊。”

　　話罷。

　　他問起齊老板，最近發生了哪些奇怪的事情，想確認一下到底是邪祟還是詭靈，又或者跟這兩個其實無關，只是齊老板自己的錯覺。

　　按道理來說，詭靈有自我意識，而且靈智不低，如果想要隱藏，就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而邪祟不一樣，完全是紊亂的靈子，憑借本能要麽進一步紊亂，要麽吞噬周圍的靈子，包括人身上微弱的靈子。

　　雖然進靈研所時間不久，但林北還是學到很多東西，加上有些後知後覺，他才明白三爺其實真教過他很多，只是他沒當一回事。

　　以前那些他認為是騙人的話術，原來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該怎麽講，您看看就知道了。”

　　齊老板開車回到家，停好車，林北就下來了。

　　他讓小兒子先回屋子，然後帶著林北，直奔後院。

　　後院是個小花園，但此刻大門已經被緊鎖，並且還掛上了好幾條紅布條，不讓任何人靠近。

　　林北跟齊老板對視一眼。

　　“就是裡面的小水池，總是會有紅色的東西流出來，看著像是鮮血，保潔前天早上發現的。”

　　他猶豫著不敢打開門。

　　這兩天他是請了好多保鏢在家裡守著，一邊想辦法聯系林北他們，只是之前介紹人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還好今天接放學，見著了林北。

　　林北伸手將門打開， 徑直走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的確有一絲邪祟的氣息。

　　還真是奇怪了。

　　自打三爺消失之後，這無月市的邪祟詭靈氣息，似乎都開始慢慢滋長，越發容易出現，難不成，三爺是鎮壓這無月市的神啊。

　　他不在，這些邪祟詭靈就跟雨後春筍似得，蠢蠢欲動了。

　　林北走到小池子邊上，在人工製造的噴泉口，的確不斷有紅色液體流出，冒著瘮人的氣泡，整個池子已經被染紅，透著一種詭異。

　　齊老板甚至都不敢靠近來看。

　　“小兄弟，怎麽樣?”

　　他做生意的，見紅可不是好兆頭。

　　“問題不大。”

　　林北看了看四周，想確定這噴泉頭的接口是從哪裡來的，詢問後得知，別院後面就有一座矮山，這別院貴就貴在位置好，是風水極佳的山南水北，有招納富貴的意思。

　　接口的泉水，就是從那矮山上流下來的。

　　不過此刻林北抬頭看去，卻感覺那矮山上頭，仿佛籠罩著陰雲一般。

　　他將手伸進水池，嚇得齊老板臉色發白，不愧是雞毛先生，居然敢去碰這麽可怕的水！

　　林北不只是碰，更是開始吞噬這水裡的邪祟靈子，順著這靈子的方位，他很快就鎖定，這些微弱的邪祟靈子，果然是從那矮山上來的。

　　“你在這等我一下。”

　　說完，林北朝著那矮山走去。

　　他一路走走停停，不斷觀察四周的環境，跟記憶裡三爺說的一些話印證起來，越發感覺，這糟老頭其實是真有一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