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帶著吃飯的家夥,很快就來到老姚說的目的地,一個城中村。
破敗老舊的城中村,在這種鋼鐵林立的現代城市中,顯得格格不入,但又是城市歷史歲月的見證。
“您就是三爺嗎?”
來接林北的人,叫陳伯,林北喊著總感覺有些別扭,見對方誤認為自己是三爺,他也不解釋。
“陳伯,你們這是哪鬧了邪祟?”
他隻想快點乾完活,然後拿錢走人。
“祠堂!”
說到祠堂,陳伯喉結滑動,顯然有些忌憚,“三爺,您跟我來。”
林北拎著包,跟著陳伯穿過城中村的巷子,轉來轉去,來到一個大門,四面都用圍牆圍著,在圍牆之上,還插著各種紅色的布條。
陳伯打開門,一股陰風瞬間撲面而來,林北感覺很明顯,身子都下意識抖動一下。
他還沒開始放速冷道具,怎麽就降溫了?
“就是這。”
陳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小心翼翼道,“三爺,那邪祟就藏在祠堂裡不出來,我們這的人,也不敢進去,誰進去誰出事!”
他往祠堂裡看了一眼,都覺得心驚膽戰,急忙後退兩步。
“三爺,能解決嗎?”
“小問題。”
林北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
這種活他跟著三爺做了不少,流程都是一樣的,根本就沒有什麽難度,關鍵就在於自己的演技要逼真。
“那……那一會兒,我能看看那邪祟到底長什麽樣子嗎?”
陳伯猶豫了一下,嘴唇微動,略帶討好地問道。
“看情況吧。”
林北也不把話說死,“我要能活捉,就讓你看一眼,要是不好對付,那就只能就地正法,打他個灰飛煙滅了!”
“是是是,明白!”
說完,陳伯便退到祠堂門外,將大門關了起來,膽戰心驚聽著裡面的動靜。
這祠堂規模不算大,在這種城中村裡,還能保留,也能說明這個城中村至少還有宗族維護,能團結起來做一些事情。
在林北的印象裡,城中村裡的人,那都是有錢人,動不動就是整棟房子放出去收租。
老姚說酬勞就給兩萬,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林北心裡琢磨著,怎麽安排一下,臨時加個價,要是能弄到三萬塊,這次可是全部進自己的口袋啊。
他放下工具袋,取出裡面的黃符,貼在門外兩側的窗戶上,又擺好七星燭火,小心翼翼在燭火下,放好一個微型起爆器。
別在腰間的桃木劍上,控制器就藏在手柄的側面,不是認真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他嘴裡念念有詞,說著自己都聽不懂的口訣,一邊做著準備,每念一句,就好像有幾張鈔票進入自己的口袋。
讓他幾次都控制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而另一邊。
在一間小旅館,三爺臉上笑顏如花,兩顆黃牙都閃閃發光。
“三爺,吃這個真的就能改變霉運嗎?”
“別說話,”
三爺微微仰頭,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把頭髮盤起來!”
花開富貴,那也得先讓花剝開了才行啊。
鈴鈴鈴——
三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不理會,但手機跳動著,嚴重影響到他的狀態,隻得瞥了一眼,見是老姚打來的,他拿起來接通。
“幹嘛?”
“忘了跟你說,這次祠堂的邪祟,有點道行,你可得注意點,別著了道。”
“祠堂?我沒去,不是讓那臭小子回掉了嗎?”
“啊?”
老姚一怔,道,“沒啊,陳伯那邊跟我說,三爺已經到了,那小子冒充你攬私活呢?”
說到這,他不禁有些擔心。
“那你還不趕緊過去?這小子什麽都不會,怕是要死在那!”
“你好囉嗦啊。”
三爺把電話掛了,林北會危險就危險,反正自己跟他說回掉了,他不聽,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再急,能有現在的自己急?
事情有輕重緩急,林北那只是一條命,而自己這,卻是快樂啊。
……
林北做好了準備,還反覆檢查了幾遍,確保不會再發生在齊家的意外,這次可沒三爺跟他配合,一旦漏了陷,這城中村可跑不出去,被打是小事,要是被抓起來,他不就有前科了?
聽說會影響後代吃皇糧的。
“以火之名,邪祟退散……”
林北叫喊著,然後朝著祠堂走去。
影影錯錯的祠堂,連個燈都沒有,光線昏暗,隱約可以看到,在供台上擺放著的許多牌位。
桌上滿是灰塵,看來有一段時間沒人來打掃了。
這城中村最少幾千人,連個膽子大的都沒有?這麽點情況就嚇得沒人敢進來,林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突然,他看到一道人影,正坐在供台邊上,沉默著一句話沒說,讓他也嚇了一跳。
“嘿,你坐這做什麽?一聲不吭,嚇死人啊。”
林北走上前,隱約能看到還算俊朗的面孔,眼神還有些茫然,他沒想到三爺還是幫自己請了臨時演員。
看這清澈蠢萌的眼神,不會是個大學生吧?
“我剛在外面忙活半天, 你好歹也配合喊一下啊。”
林北不管他,反正一會兒讓陳伯進來看一眼就行,他見這臨時演員還化了妝,身上的服裝也破破爛爛,看著有些年代感,不得不說,現在大學生不僅便宜,而且專業性一點不差。
“三爺都跟你說清楚了吧?一會兒我會先運功,你假裝掙扎,然後衝出來,讓陳伯看到你,我把他趕出去之後,你就馬上藏起來。”
“等這個活結束,你再找機會溜出去,明白嗎?”
那人抬頭看著林北,眼神依舊呆滯,只是眸子深處,那道清澈的光,好像漸漸被點亮了!
看著像有悟性的人。
交代完兩人配合的套路,林北猶豫了一下,笑嘻嘻問道:“我最後問一句啊,你接這活,三爺那糟老頭,給你多少錢?”
按照他對老頭的了解,壓榨這種大學生,估計最多給一百塊。
只見那雙眼睛盯著林北,然後緩緩伸出了兩隻手,微微彎曲的手指,指甲長得嚇人,灰蒙蒙的,透著一股森然。
“十根手指……一千?玩呢!”
林北一看就急了,自己累死累活給三爺打工,十萬塊的酬勞三爺也隻給自己三百,這外面請個臨時演員,反而給一千?
他還是人麽!這樣區別對待,不怕寒了自己徒弟的心啊!
林北憤怒不已,想說讓這臨時演員走算了,這一千塊錢,還不如給自己呢。
他伸手就想去拉這臨時演員走人,可還沒觸碰到那灰色的手臂,掛在林北手鏈上的那顆念珠,突然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