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宏元963年冬!
農歷十一月三十日。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出現在京城城外。
京城分兩城,一為內城,二為外城。
外城多商鋪,綢緞鋪,當鋪,客棧,酒樓,青樓,茶館等等等…
“這位應該是許文樂,許公子吧!”一個看上去文文弱弱有些像書生的男子攔住了許文樂的馬車
許文樂下車抱拳:“正是在下,不知閣下?”
“在下宗親王的二管事,鳴奇!聽說許公子從昆山要塞一路北上,舟車勞頓,王爺特讓在下在此等待為許公子接風洗塵!”鳴奇身為宗親王的二管事,看到馬車便知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許文樂,絕不簡單。
“恕在下無知,我並不認識你家親王,我覺得你們似乎認錯人了!”許文樂這還沒進城門就被人截道,他可不會在沒了解情況之前做這種決定
“父親大人,就是此人偷走趙帥的馬車,借此馬車一路橫行霸道,招搖撞騙,還在醉香樓將孩兒額頭打傷,父親一定為我討回公道。”
楊囂張的話許文樂還是可以聽得出來
聽到對方說自己,偷了趙帥的馬車,又是橫行霸道,又是招搖撞騙,一看對方就是有備而來,先給自己扣一個偷盜趙帥馬車之罪,這就是欲加之罪!
回想當時楊囂張見到馬車的表情,再看看現在,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三品大員還不敢攔截趙帥的馬車,這楊求父子,背後必然有人並不忌憚趙帥!
前宗親王二管事鳴奇,微不可察的退了幾步。
親王讓他來接人,自然相信許文樂定然不會偷趙帥馬車。
楊求父子卻故意刁難,便明白此事沒那麽簡單,也不是他一個管事可以插手的。
許文樂並沒有在意,他本來也沒指望二管事出面:“囂張兄,看來還是不死心呀!其實我們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視我許文樂為眼中釘,這次連你老爸都喊了過來,能告訴我為何?”
楊囂張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楊求更是有些吃不準許文樂話裡的意思,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狠辣。
“將許文樂等人抓起來,查明趙帥馬車來歷,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薑還是老的辣楊求先下手為強,明白上面有人要找眼前之人麻煩,便果斷選擇下手
仙兒原本緊閉的雙眼,此時慢慢睜開,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殺機。
“仙兒姐姐!你的樣子好嚇人哦!”靈兒的話讓站在車廂旁邊的許文樂聽到了
“仙兒,不要衝動。”
仙兒眼中的殺機慢慢消失,最後奇怪的看了看靈兒。
靈兒吐了吐舌頭,就好像再說‘還是相公厲害!’
“慢著?怎麽戶部侍郎楊求,楊大人,開始把手伸到刑部來了嗎?若這位公子真的偷了趙帥的馬車,並且打傷了你兒子,這也是我刑部的事。”一個身穿紫色官袍,此人便是刑部尚書顧真
“見過尚書大人!”無論是鳴奇還是楊求此刻都對著顧真行禮
要知道刑部尚書是當朝二品,楊求只不過是戶部侍郎從三品,這就是官高一級壓死人。
“你便是許文樂?”
“草民正是!”
顧真點了點頭:“跟我回刑部吧!”
許文樂再次行禮:“在下從昆山來京城,先要將馬車歸還於趙帥。”
許文樂對著幾人一一拱了拱手,跳上馬車,車緩緩前行,站在前面的鳴奇識趣的挪開了身子。
奇怪的是幾人沒有一人開口阻攔。
楊囂張只是咬牙切齒,卻也並未發聲。
就在這時誰也沒想到一支飛箭從城牆上飛射下來,狠狠地落在馬蹄前一寸之地。
老馬一驚,許文樂趕緊上前安撫,這才沒有讓馬受到太大驚嚇。
“無身份者,不得坐馬車入城,想入城便下車進城,可跟在馬車後面!”說話之人位於城牆之上
敢在城牆向趙帥馬車射箭,而且還當著刑部尚書顧真和戶部侍郎的面,此人背後之人更是權利滔天。
顧真自始至終不曾開口,楊求更不用說,他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許文樂,手牽馬繩和馬並行準備一同進城。
“呼!”一箭再次射了過來,這次射在了許文樂的腳底,非常精準。
許文樂這次抬起頭看了看城牆上的人,是一位身穿鎧甲的城衛兵,臉上有道刀疤,模樣顯得猙獰。
此刻對方也看著許文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的一絲輕蔑一閃而過。
“我說的是所有人!”
許文樂此刻真的是有些生氣了。
他已經看到馬車專用通道已經有幾輛馬車安全通過,車上之人也不曾下車。
對方視而不見,反而一味的刁難與他,明顯也是針對他而來。
他臉上原本的一絲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城牆上的年輕衛兵看到許文樂的變化也是心頭一震。
“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箭,閣下的提議我若不同意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中數箭的滋味,從對方射出的第一箭開始,他已經記住此人了。
冰冷的聲音讓車廂裡的靈兒都有些害怕。
“仙兒姐姐,剛才說話的是相公嗎?靈兒有些怕!”
仙兒居然溫柔的拍了拍靈兒的肩膀,只是眼中的殺意卻沒有消失:“他可不僅僅是你相公,他還是一個男人!”
城牆的人聽了許文樂的話,突然笑了起來:“那你可以試試!”
說完對方便把弓拉滿,似乎只要許文樂敢向前一步他就會當場格殺。
許文樂放開馬的韁繩,一步便跨上了馬車。
原本下車是覺得初來乍到,不要惹是生非,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對方不斷的得寸進尺,居然讓他的娘子一同下車。
作為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能忍受這種屈辱。
最主要的原因車廂裡還有位高手坐鎮,他才有如此底氣。
“駕…”馬車緩緩的向前移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城牆上的城防兵。
城防兵也沒想到許文樂居然真的敢向前走,還坐在馬車上。
手裡的弓越拉越緊,箭頭對準的就是許文樂的頭。
“射死他!”楊囂張小聲嘀咕
顧真本想說什麽,可還是閉上了嘴,城防兵是誰的部下他怎能不知。
鳴奇就更不用說了,純純的吃瓜群眾,不過看到城牆的人他心中有些明了。
馬車的速度不快,距離馬車專用通道還有五十丈。
許文樂安靜的看著前方,他心裡沒有害怕,更沒有膽怯。
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城牆上的箭始終沒能射下來,若是馬車到了十丈,將會被城牆擋住。
時間在此刻過的好慢,男子手中的箭始終是滿弓,始終沒有表情的臉此刻也出現了一絲猶豫。
還有最後五丈!
嗖…
箭離弦,破風聲清晰可聞,城防兵臉上的汗從鼻尖滴落。
箭頭直指許文樂。
許文樂自然不知對方已經將箭射了出來。
仙兒此刻殺氣突然暴增,準備出手!
靈兒疑惑的看向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