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走的匆忙,幾乎什麽都不管就閃人了,留下一封書信和太坤真人留下的一件信物,由上官黎送到了巡捕堂後就什麽也不用操心了,可此時馮滿堂一手拿著書信,一手拿著太坤真人的信物不知道如何是好。
信裡倒是沒有寫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基本沒有什麽瑣碎的閑話,薑玉寫這封書信秉持了自己前世的風格:有事說事,沒事就撂筆閃人。
所以信的內容不長,而且每一句話都極為重要。
先是講了最近為禍柱州府城的那個殺人狂已經被他除去,如今屍體就在醫館當中,並且附上了醫館的地址。
然後是講了下太坤真人的事情,其實也不用詳細去說,只是大概一提太坤真人的名號就足夠,馮滿堂身為柱州府巡捕堂主事,不可能沒聽說過太坤真人之名。
讓馮滿堂震驚的是這件連環殺人案竟然還惹來了這麽一位高手,而且更讓他無法理解的就是這信中所提的最後一件事了:薑玉竟然說太坤真人要帶他去青陽派修行至少三年,這段時間不能繼續留在巡捕堂中當差了。
“這算怎麽回事?”
馮滿堂可不敢說是假的,因為神捕門與青陽派關系頗為緊密,交流也極為頻繁,太坤真人的信物上到神捕門總捕頭下到巡捕房主事全都認識,而那東西就在他手上靜靜的躺著,絕對不可能認錯。
“這小子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了?竟然被太坤真人瞧中。”
不過想想這年輕人來巡捕堂裡不過一年光景,武功提升之快也算是少有,有這般天賦能被青陽派看中倒也並不稀奇。
心中暗自羨慕了一番,馮滿堂將書信放到一旁,然後將那信物仔細收好,並且放在一紫檀木盒當中,叫來親信將木盒交給其,讓他親自跑一趟前往青陽山,把這東西給太坤真人送回去。
“順便再給薑巡捕帶幾句話。”馮滿堂齜牙咧嘴的說道:“讓他安心在青陽山上修煉,關於他的情況本主事會詳盡稟報到神捕門那裡去,至於斬殺那個殺人犯之功勞,也會記錄在冊,等其從青陽山上下來的時候再行獎賞。”
那親信聽了馮滿堂這話也是齜牙咧嘴了一番,心道這小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了!同時他也明白所謂平步青雲說的就是這薑玉,估摸著等其從青陽派裡出來就得去神捕門裡報道了,這也是為什麽不直接說有什麽獎賞的原因——馮滿堂已經沒資格去決定怎麽獎賞薑玉了,得由神捕門裡的人來決定。
“唉,這就是命啊!”
他這句感慨本是隨口所言,可恰好此時廳中站滿了人,不少人都認識薑玉,其中就包括那位沈長青。
此時沈長青也是頗為感慨,隻覺得這小兄弟未來會怎樣自己再也猜測不透了。不過無論怎麽樣,薑玉前途之光明都不需要再多懷疑,眼下就只能盼著薑玉能記得自己那點恩情,以後自己有什麽麻煩求到他的時候,能搭上一把手。
其余眾人也多在感慨,恰好此時手下人將趙廣山的屍首運到,眾人瞧了一陣後又對比了一番,根據薑玉留下的線索得知這人不但是柱州府城一連串殺人案的凶手,更是魔教的長老,柱州這兩年發生的大案小案多數與他有所牽扯,這一番除了此人,後續影響還不知道多大。
薑玉是不用管了,
不過巡捕堂的巡捕們接下來一陣,怕是要忙的翻了天去…… 由柱州府城去青陽山,實際上並不算太遠,青陽山距離柱州府的距離與從柱州府去京城距離相差不大,只是在進入司隸地界之後稍微偏南一些才是青陽山,京城則在青陽山正北方向。
“有青陽山,有沒有青陰山?”
太坤真人橫了薑玉一眼,就連旁邊的紫筠都看不過去了,和他解釋了一句:“以陰陽為地名的話,則是以山水為界,山南為陽、山北為陰;水北為陽、水南為陰;青陽山本身就是座山,哪會有這種說法?”
薑玉撇了撇嘴,他也只是順口一問罷了,根本沒想那麽多,好在他這一世出身不好,太坤真人隻當他學識不夠,倒是曉得自己除了武功之外還應該教這年輕人什麽了。
結果薑玉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些課程:這個世界的基礎教育課程。
別看太坤真人是個道士,但這年頭,道士還真不是一般人就做的了的,尤其是大門大派的道士,拿到地球上都屬於高級知識分子。
教導一些基礎知識還真不算什麽難事,而且太坤真人還有理由可講:若想學他青陽派的五氣朝元功,起碼你得知道道家理念吧?
想學那些道家理念,你起碼得通曉一些基本的道家知識吧?
想學這些道家的知識,你起碼得能看懂文章吧?而且這個看懂文章可不是說拿一篇白話文過來讓你讀一遍就行了,那道家典籍中的文章看起來可不比什麽四書五經諸子百家來的省心省力,甚至隨便一頁打開來叫個普通地球人來看,那都和天書沒什麽差別。
所以,就得學習這個時代的文章怎麽看!那這就涉及到了這個時代的主流文化知識了,而這個主流文化學習的時候最講究循序漸進——反正薑玉聽了這一通安排之後才算明白,自己在青陽派三年,武功能學到什麽程度先不談,這文化知識起碼得達到秀才級別才行。
“這……沒這個必要吧?”
這次倒不是太坤真人說他了,而是紫筠在一旁瞪了他一眼:“多讀點書總歸是好的,要不然你以後尋到本神功秘籍都看不懂,練都沒法練,那樣的話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薑玉很想回她一句自己根本不用擔心這一點,反正他系統裡那麽多師父呢,自己看不懂起碼那些師父能看懂啊?還怕沒人給自己翻譯嗎?
可仔細一想,若是那樣的話,自己和個文盲似乎也沒什麽區別,的確有點丟人。
他前世雖然失敗,但起碼知識水平在那,就算不算高級知識分子稱個中級也綽綽有余,結果到了這裡直接被劃歸到文盲一類,這的確有點難以接受。
何況他以後的目標可是教主,堂堂教主竟然連篇文章都看不懂,說出去未免太丟人了些。
“行,我學!”
一咬牙一跺腳,薑玉每天除了請教太坤真人武功上的問題之外,又多了新的功課,就是與展昭一起學習這個世界的基本讀物——得虧不用和展昭一起學,要不然這臉丟的可沒邊了。
這一路上,薑玉就是在學習、請教、學習、請教中過來的,忙的竟然連弟子都沒功夫教導了,結果還是太坤真人不忍心看展昭這麽個好苗子就此荒廢,一時興起竟然想要指點一番。
可要指點,這得先弄明白年輕人修煉的路數才行,於是先讓展昭將學習的拳法劍法打一遍,然後又叫他運起內力打自己一掌。
太坤真人可不是為了自虐,他硬挨展昭一掌,為的是試探出展昭的內力路數——他當然也可以讓薑玉給他一掌,不過薑玉這時候忙著背書,還真沒功夫,而且薑玉的掌力和展昭能相提並論嗎?他只是想試出展昭的內力路數,又不是真的有毛病,明明可以挨輕的非得去找下手狠的?
如此一番之後,太坤真人顯得既是驚訝,看了眼不遠處背書的薑玉,回頭問展昭:“你師父傳授你這套拳法的時候如何說的?”
這些日子,展昭已經弄明白這位老爺爺是自己師父的長輩,甚至有可能成為師父的師父,這才沒什麽遮掩,太坤真人如何吩咐他就如何去做——當然薑玉也不在乎,如今展昭隻學了野球拳、峨嵋心法以及峨嵋劍法(還沒學全),這些武功都算不上稀罕,暴露了也不算什麽。
“師父說這門野球拳說精妙談不上, 但全囊括了基礎拳掌指法三種套路,用來做基礎最合適不過,時常練習對以後修煉大有裨益。”
太坤真人點了點頭,似乎對這番話很是讚同,不由得又多瞧了薑玉一眼,暗道了聲:“這年輕人教徒弟倒是教的還不錯。”
然後尋思起展昭施展的內勁上——從內勁上來看,這年輕人學的應該是佛門的路子,但其間似乎隱約夾雜了點道家理念,這又佛又道的讓他著實鬧不明白這究竟是哪門哪派的心法?最後只能當成是某位隱士高人融合佛道兩家理念創出的功法了。
不過無論是怎樣,這門功法正大光明絕對不是邪派路數卻是可以肯定的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與五氣朝元功有所衝突?”
思索著這個問題的同時,順手指點了展昭在修煉上的一些小疑問,這些都是練氣時候大多數人會碰到的疑難,倒也不用非得修煉同一門內功才能解答,何況太坤真人見識廣博,就算再高深一點的問題也難不倒他,何況展昭此時的修為也問不出那種太高深的問題。
指點了一番之後回頭再看薑玉,發現這年輕人已經將書本放到一旁,盤膝打坐練氣,只是眨眼的功夫,周身已經騰起陣陣氤氳,那氣息紅中發白,白中卻有夾雜了些許墨綠之色,仔細再瞧,其間還有雜七雜八的顏色混在當中。
太坤真人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終於沒忍住開口道了聲:“你這般練下去的話,怕是難成大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