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變故不但把那姑娘驚了一跳,在場眾人也無不變了臉色,更有幾個帶傷的護衛大罵:“劉二狗,你這是發什麽瘋?”
拿住那姑娘的護衛哈哈大笑,隨手將頭上裹著的破爛頭巾一摘,一頭長發傾斜而下隨意披散著,同時左手不曉得塗了什麽東西在臉上一抹,竟然抹下了一層奇怪的東西,等眾人再瞧的時候這人的面貌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不再如先前那般平淡無奇,雖然披頭散發的卻也看的出這人相貌俊朗,皮膚白皙。
“哼,都給本公子讓開,否則我可不保證這位姑娘下一刻還會不會有命在。”
薑玉皺了皺眉頭,眼前這情況讓他有點迷惑,但基本的情況還是推理了出來:今天這強盜衝擊商團製造混亂、提前潛伏在護衛當中這種種舉措明顯都是為了眼下這一刻。
而值得一個人這麽大費周章,看來這姑娘的來頭不小啊……不過薑玉更好奇的是,面前這個年輕人是不是與那假魔教有什麽牽扯?
胡岑這時候已經得到消息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況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趕忙跑到薑玉旁邊:“薑巡捕,可不能叫這人劫了周小姐去。”
“這周小姐……什麽來頭?”
薑玉雙眼死死盯著那個假扮護衛的男子,只要他稍微分神自己立刻就有機會出手。許是那有所察覺,全神戒備的打量著周圍眾人,竟然絲毫也不放松,右手更是死死的扣著那周小姐的脖頸,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將喉嚨捏個粉碎,那樣的話怕是神仙難救了。
胡岑急的滿頭大汗,聽到薑玉詢問竹筒倒豆子一般趕忙將周小姐的身份來歷一說,生怕薑玉不在意只顧著殺賊而誤了周小姐性命:“這位周小姐乃是當朝禮部尚書周大人的千金,去柱州本是探親,然後順路搭咱們商隊的車一並回家。本以為這般低調行事絕無風險,怎能料到就出了這種事情?”
薑玉算是明白為什麽那周小姐一副大家閨秀的氣質,同時也明白這家夥為什麽要劫持這女子了——甚至他也推測出這年輕人,八成也是那假魔教中人,極有可能是種子中的一個。
他雖然沒問過紫筠,並且至今為止也沒答應做那假魔教的教主候選人,可根據打聽來的情報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這假魔教讓諸多年輕俊傑競爭教主之位的同時,還不斷讓人鬧出許多事情,其中多數是讓朝廷官府為難的案子,弄不好這兩件事本來就是一個緣由,那假魔教就是想讓這群種子去與朝廷做對,極有可能是新的一輪考驗。
想要證實這番推測倒也簡單,把面前這人拿下就是了。
“兄台怎麽稱呼?”
薑玉衝那人拱了拱手,臉上還帶著些笑容,這般從容姿態卻讓那周小姐的丫鬟更加不爽,卻是見到自己家小姐被人拿住這家夥還這般不著急的模樣,心生不滿,開口就罵了句:“我家小姐都被那人抓住了,你還在這裡和人套近乎!你不會和那家夥是一夥的吧?”
這話才說完,薑玉就感覺到好幾名護衛隱約將自己圍在了當中,薑玉都不用左右去瞧就笑的這些人封住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而且隨時可以群起而攻——這素質可不是商隊護衛能有的,看來這位周小姐雖然跟隨商隊同行,但應有的家丁護衛並沒少帶,只是恰好被人鑽了空子這才被人擒住。
那男子看了看薑玉,
見他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也就沒太放在心上,只不過右手不曾松開半分,始終保持著應有的戒備。 同時昂首挺胸,左手隨意的對薑玉一擺:“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想說些什麽?不若直言!不過在那之前在下倒是有句話送給你。”
“哦?”薑玉也是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架勢:“在下洗耳恭聽。”
“此事與閣下無關,莫要隨便趟這潭渾水……”
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陣銳利勁風直奔自己太陽穴來,那空著的左手立刻一震,左手抬起手指一彈,將那根已經飛到近前的飛針給彈的不見了蹤跡。
正要開口說什麽,卻不料薑玉趁著他分神的時候幾個大步衝到了面前,手上一探,直接就抓向了男子的手腕。
薑玉這一下攻的位置極為出人意料,加上那男子右手拿著周小姐,視線多少受到了點影響,薑玉衝過來的時候右手又使了幾分虛招迷惑了他的注意力,等他察覺到右手手腕有勁風襲來的時候,那手腕已經被薑玉拿住。
男子隻覺得手腕上傳來一股古怪又強悍的勁氣,震的他右臂整個一麻,緊跟著被人按著右手順勢一推,他不自覺的一步後撤,同時右手使勁想要把那年輕人彈開,卻沒料到自己一使勁那人竟然順著自己的勁力猛的一拉,生生將自己的手臂拉直,同時五指一麻再也拿捏不住物事,本來被擒的死死的周家小姐就這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那個年輕人給搶了去。
“神捕門的人?”
薑玉這一招用的正是從巡捕堂裡學來的擒拿手手法,只不過他出招的時候還夾雜了峨嵋派以及少林派的一些招數影子,加上使用勁力完全是少林派易筋經的勁氣,所以與神捕門的擒拿手有那麽些許差別的。
只不過這男子似乎對神捕門頗為了解,知道神捕門的擒拿手雖然是必修功法,但卻不算多麽精妙,一些門中高手多會加入自己的理解進行一番演變,所以薑玉使得雖然有些差異但他還是判定這年輕人乃是神捕門中人。
薑玉奪回了周家小姐之後立刻幾個撤步,攬住其腰身足足拉開了二丈距離才松開了手。
“得罪!”
讓他驚異的是,這位周小姐竟然不吵不鬧也沒有逃脫大難的驚喜之色,若不是眼中還帶著幾分喜悅之情,他甚至要懷疑這周小姐是不是故意讓人來劫持自己的了。
“多謝這位公子相救。”
禮數周全之極,竟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薑玉這時候也極為佩服:這得多大的心臟啊?
回過身來,那人還站在場中,只不過眼下的情況和剛才已經不同,薑玉出手奪回了周小姐,那群剛才還圍住薑玉的護衛一看這情況立刻就撲上去想要將這個膽敢挾持周小姐的狂徒給拿下。
只不過以他們的實力就算仗著人多竟然也奈何不得那人半分,反被其左一拳右一掌的打飛出去好幾人。
那叫公子青的年輕人此時也縱身躍入戰圈當中,相比起來他的武功自然要高了許多,可是竟然被那不知道什麽名字的男子壓著打,雙方一連過了十余招,公子青招招都被壓製,甚至在最後一招出手的時候因為露出太大的破綻,被那人一掌打在了小臂上,只聽得喀拉一聲脆響,那條小臂登時就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這家夥也算硬氣,手臂折了竟然只是悶哼了一聲,躍起身一個連環踢腿順便借力後撤想要退出戰圈,奈何那人已經打出了火氣,哪能任憑公子青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怒喝了一聲:“想跑?做夢!”一爪伸出,但聽得手臂喀拉喀拉一陣古怪聲響,緊接著手臂上噴湧出陣陣泛著慘白的青光,那青光附著再其手臂之上凝聚成一條偌大的駭人手骨徑直抓向公子青。
只看那陰風慘慘勁風鋪面的聲勢就可以知道,這一下要是抓實了,可不僅僅是逃不掉那麽簡單。
公子青見了這般情況也是臉色慘白,眼下他斷了一條手臂,剛才又急攻了一陣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面前這情況他竟然毫無應對之法。
好在展昭這時候也躍了過來,舞起手中長劍攻向那人側腰。
這一招使得正是圍魏救趙的計策,逼迫那人收招自保,這樣公子青的危機自然化解,那人雖然心中通透卻也無法,手臂一擺,那陰森駭人的骨爪轉而抓向了展昭,而展昭手中劍勢一轉,依稀間似乎綻放出一陣青色光華,竟然招架住了這驚人一抓,而且劍招施展開後隱約間似乎有些克制那人所使出的可怖骨爪。
“青陽劍法?”
鬥了隻幾個回合那人就瞧出展昭的武功路數了,雖然展昭的內勁不是青陽派的套路,可這劍法卻是再地道不過的青陽劍法。
“好,神捕門……青陽派……朝廷的走狗竟然都來了,我倒是小瞧了那位周尚書了。”
卻是誤以為展昭和薑玉都是朝廷派來保護周小姐的護衛了,而且此話一出就連周圍之人也有些誤會,那周小姐的丫鬟還面現喜色道了句:“原來老爺早有安排,這下小姐可不用擔心了。”
薑玉自己當然曉得事情不是那麽回事,但現下可不是解釋的時候,他在一旁看了一陣,覺得展昭練招已經練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終究難免因為功力不濟而吃虧,立刻躍入戰圈,隨手使出金頂綿掌接住那人一招,對展昭道了聲:“退下!”
隨即接過了佔據,金頂綿掌一招接著一招使出,同時易筋真氣更是全力運轉起來,出手間竟然隱約帶著幾分柔和金光。
那人接了薑玉幾招後突然臉上一變:“佛門真氣?禪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