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悄然進屋眾匪誰也沒有發現,猛然聽了李景一聲大吼,眾匪心裡頓時一哆嗦,不光陳大虎站了起來,其余眾匪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膽子不小啊!居然公然違反老子的命令聚眾飲酒,看來老子的規矩不大好使了,既然你們不聽我的,那老子也不強人所難,都給老子滾,以後金牛嶺沒你們這些人了。”李景怒道。
“大當家的,小的不敢,並非小的們擅自飲酒,只是這家下人說兄弟們一路勞頓,掌櫃的讓送些酒來,弟兄們以為大當家的跟掌櫃的在一起,定是同意的了。”一土匪壯著膽子說道。
“是啊,王掌櫃吩咐給兄弟們送酒,我們也以為大當家的同意了。”說話的是跟隨沈正一同來鄭州辦事的沈府家人,吃飯時跟眾匪們坐在一起,剛才也沒少喝酒。
沈府家人在山上呆了一個多月,跟土匪們早就熟絡了,也知道李景不許手下的弟兄喝酒。不過眼見李景動怒,自要幫這些土匪解釋解釋。
李景禁土匪的酒,可禁不了沈府家人,自不好對他發火。李景對那人點點頭,轉頭對眾匪們說道:“這麽說倒是老子錯怪你們了?二虎,柱子,你等為何沒有飲酒?”
“回大哥話,沒得大哥親口允許,兄弟們不敢飲酒。”二虎恭恭敬敬說道。
“聽到了麽?這才是老子的兄弟。陳大虎,你沒話說吧,還有你們這些喝酒的,收拾收拾東西,趕緊給老子滾蛋。”李景怒道。
雖然山上訓練很苦,可是每月有銀子拿,還給米糧,布匹等等,這樣的日子誰肯放棄?一聽李景要趕人,眾匪急忙跪地呼道:“大當家的,小的再也不敢了,饒了兄弟們這一遭吧。”
“哥,弟兄們可能是會錯意了,你就饒了兄弟們這一回吧?”二虎,柱子等人也急忙跑到李景身前跪道。
“二虎,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快起來。”李景上前拉起二虎,看了看眾匪接道:“你們也起來吧,我知道很多兄弟不理解,以為我李景苛刻,當個土匪居然不讓飲酒?我告訴你們,不是不讓你們飲酒,是沒到飲酒的時候。咱們現在是什麽狀況,稍微掉以輕心,就會被官兵抓住。咱們總不能貪圖一時之快,卻誤了自己的性命。就算你們不替自己著想,也要替自己的家人想想,明白麽?”
李景當然不會把這些人趕走,但是該嚇唬的時候自然要嚇唬嚇唬,嚇唬完再跟他們講道理他們才能明白,才能長記性。
“是,弟兄們記住了,以後絕不再犯。”眾匪道。
“俗話說,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這次你們犯了錯,我不能不懲罰你們,不過念你們有傷在身,這次我就輕點處罰,每人只打十杖。陳大虎,你是我的兄長,我可不能徇私,二虎,柱子,將大虎拉下去重責四十大板。”李景道。
“等一下,大當家的,俺跟大虎剛才一同飲酒,可不能隻讓大虎兄弟一人受苦,俺也願意領受四十板子。”劉二愣子說道。
“好!有義氣,有酒一起吃,有板子一起挨,二虎,把二愣也拉下去重責四十。”李景笑道。
“不用拉,俺自己會走,大虎兄弟,等以後大當家的讓咱喝酒時,咱哥倆兒再好好喝喝。”劉二愣子叫道。
“好漢子。”李景讚道:“就衝你這句話,
我李景也得敬你一碗酒,柱子,倒兩碗酒來,我敬二愣一碗。” 柱子聞聽,急忙倒了兩大碗酒端來,李景接過酒碗對劉二愣子道:“這一碗酒我敬你,我希望山上的兄弟各個像你一樣,有義氣,有擔當,來,乾。”
說罷李景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見劉二愣一口飲乾碗內的酒,李景接道:“雖然你有義氣,但我還是要打你,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不光大虎一人是你的好兄弟,我們山上所有的弟兄都是你的好兄弟。你們也都記住了,我們在一個槽子裡吃食,那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們都是兄弟,我李景有一句話撂在這裡,只要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們的,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聽明白了麽?”
“聽明白了。”眾匪齊道。
“凡是喝過酒的,自己到院子裡去領板子,二虎,柱子你們幾個沒喝酒的去打板子,不許手下留情,我在這裡看著你們。”李景道。
“是!”二虎和柱子應道。
眾匪魚貫出門,一會兒工夫,院子裡響起劈啪的板子的聲音。
這麽多土匪挨打,一下子把米糧鋪的夥計們給驚動了,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剛才給土匪們上菜送酒的夥計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裡不免嘀咕:“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喝完酒皮癢麽?可也沒聽說有用板子止癢的啊?”
這時沈正和王掌櫃的也被驚動了,沈正一看就知道這是土匪們犯了李景的規矩,急忙讓王掌櫃把夥計們趕回去。
待夥計們散去,沈正搖搖頭,心道:“這李景可是夠狠的,二十多個土匪說打就打,而且居然是在別人家裡打,一點也不給這些人留面子。”
見王掌櫃滿臉疑問,沈正擺擺手,示意不要過問,然後背著手回房休息去了。
那王掌櫃見沈正不說,隻得帶著滿腹疑問回去睡覺去了。
其實沈正也很無奈,雖然王掌櫃忠心,可也不能把這幫人是土匪的身份告訴他。要是王掌櫃知道他這段時間整日跟土匪們混在一起,那怎麽看自己?
糧鋪夥計散去不久,板子也打完了,眾匪一瘸一拐的進入屋內。
李景見眾匪大多腿部一片濕潤,大虎和劉二愣子的腿部更是鮮血淋漓,知是血泡破裂,便搬了兩壇酒過來道:“你們都把褲子脫了,將酒倒在傷口上,把血泡洗乾淨,再找些乾淨的布匹把傷口纏住!”
這時候土匪們也不懂消毒,不知道這是為了防止傷口感染,不過知道李景絕不會害他們。當下每人倒了碗酒清洗腿部,只是這酒跟傷口接觸能好受得了麽?土匪們一個個疼的呲牙咧嘴。
見土匪們清洗完,李景又幫他們用布把傷口纏上,等全部弄完才讓眾匪歇息。
次日一早,王掌櫃安排婢女送來洗漱之物。
“這是什麽東西?”李景指著婢女送來的東西隨口問道。
李景在山上平日裡只是對付著擦把臉漱下口而已,而山上大多的土匪則根本就不刷牙,有的甚至連臉都不洗。李景根本不知道古人是用什麽刷牙洗臉的,而這些日常物品他也沒法跟人詢問,可現在事到臨頭不問肯定是不行了。
“這個是胰子,洗臉用的,這個是青鹽,擦牙漱口用的。”那婢女知道李景乃是王掌櫃的貴客,誰知居然不認識胰子和青鹽,那婢女不免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
聽了婢女的指點,李景才知道古人用什麽刷牙洗臉。
胰子李景倒是聽說過,現代不少農村人還管肥皂叫胰子,只是這外形實在跟現代的肥皂差遠了,想來質量也是遠遠不及了。至於青鹽,李景卻是根本沒有見過,見都沒見過那自然是不會用了。
見婢女站在一邊,似乎等著自己洗漱完好收拾,李景實在有些尷尬。
在山上他是大當家的,誰敢盯著他洗臉刷牙?而他也不會去看別人怎麽刷牙,沒想到今天卻把他難住了。
李景拿過那碟青鹽看了一會兒問道:“這玩意兒怎麽用?”
在山寨他就算不刷牙不洗臉都沒關系,可到了外面不刷牙怎麽成,一張嘴臭氣熏天,怎麽跟人打交道?因此這時的日常用品還是要學會使用才好。
那婢女心中奇怪,卻不敢去問,隻好告訴李景青鹽如何使用。
李景點點頭, 照著婢女的指點用了。
洗漱完,李景來到眾匪居住的房間,此時眾匪也已起身。李景詢問了下眾人的傷勢,眾匪均道已無大礙。
李景把眾匪分成若乾小隊,五六個人一隊,讓他們隨王掌櫃的人到沈家那幾間店鋪附近轉轉,記住官府的眼線的相貌。
眾匪一聽可以去逛街,頓時心中大喜,見眾人滿臉興奮,李景再次告誡諸匪不可惹事。
用過早飯,李景和眾匪隨沈家的下人出門。
李景並沒有去沈家的店鋪,他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看看鄭州這座古城。尤其想看看這時的官軍到底是個什麽樣子,許多東西只有親眼看了才能了解。
那沈府家人不知李景到底要看什麽,卻也不敢去問,只是不停的指點這裡是何處,那裡是幹什麽的,卻不知李景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巡街的官兵的身上。
看了幾撥官兵之後,李景不禁大搖其頭,這些官兵的精氣神兒連李景隻訓練了一個多月的土匪都不如,難怪打不過只有幾萬兵馬的後金了。不重武備,明朝被滅實在不冤。
這時的鄭州屬開封府管轄,是州治,比縣大一級。城內的面積雖不算大,但是李景也是轉了大半個時辰才基本轉了一圈。
到了中午,李景和那家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又開始接著轉悠,他想看看這時的官兵是如何守城的。
待走到距西城門不遠處,忽見一處大宅,門前有幾個軍士把守,四周也有不少官兵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