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魂不守舍?”
劉順聞言,心中頓起疑心。
“是啊!張家姐姐是這麽說的。”
甄香肯定道。
劉順抱著臂膀,閉上雙眼,於心中盤算道:張氏家大業大,一次小小突襲能造成多大影響?張炳這老東西,怕不是在擔心被人告發吧?
正如劉順所料,張炳的確是在擔心劉棄將他供出。
心念至此,劉順便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先前,大部隊跟隨劉炳來到元氏縣,統統被安置在張氏兩處莊園之中。
張氏可沒有將莊園贈給這群人,這群人每年都要向張氏繳納“賦稅”,彼此各分一半。
如此一來,這群人從性質上來講,與張氏佃農無異,反而還要額外繳納政府賦稅,生活遠沒有在常山本地舒心。
劉炳希望甄舉出面,要求張氏減少分成,至少要逐漸降低分成,但一毛不拔的張炳堅決不允。
甄舉也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其心裡還希望劉炳帶著外來戶與張氏這地頭蛇硬鋼一場,怎會為劉炳解決難題?
如今劉順有機會抓住張氏把柄,他絕不會讓它從手中溜走。
從劉洪處回到廣院後,劉順召集人手,分配任務。
眾人聽說是張炳買通山匪襲擊唐山時,全都感到異常震驚。
聽了劉順講述張炳為人,以及張純對其言語不敬之事後,眾人盡皆釋然。
劉順命已經決定留在元氏縣就學的顏良文醜,帶人輪班盯梢張府與城門,盯緊任何可能是派往唐山使者之人。
一旦有疑似人員出現,立刻通報劉順,劉順不在就告知趙雲,趙雲會去找洪白,帶人出城攔截。
劉炳那裡自有劉順提前打好招呼。
劉順認為,以張炳的性格,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他必然要派人去一趟唐山,或是給予山匪更多錢財,或是將之滅殺。
但明顯前者更有可能實現。
當然,隻刺殺山匪中的知情人員也是有可能的。
不出劉順所料,僅僅過了一日,便有人從張府疑似帶走大量財貨。
負責盯梢的顏良見了兩匹馬身上馱著的四個大袋子,喃喃道:“這不得有二百金啊?”
顏良出身豪富之家,但也鮮有機會見到如此之多的錢財。
時下的金、銅錢匯率大概在1:10000-13500之間。
二百金可是不少於二百萬錢的巨款!
劉宏開始賣官時,一石等於一萬錢,二百萬可以買個二百石的官職。
一個縣長(不及萬戶)也就三百至五百石而已。
這名使者牽著馬,優哉遊哉地往北城門走去。
顏良火速告知在廣院打麻將的劉順,劉順則立刻叫上洪白,選上幾名騎士換了便裝往北城門追去。
行至半路,劉順對洪白道:“大白,你帶幾個人從東面走,提前去官道上守株待兔。”
洪白點上兩人,飛速離去。
劉順則帶著趙雲、夏侯蘭、顏良、文醜尾隨其後,等待時機。
這名使者足夠機敏,也是劉順等人毫無跟蹤經驗,很快就被其發覺。
趁著城門口人流較為稠密,劉順等人一時隔的有些遠,使者立刻一人雙馬飛馳而逃。
“他跑了!”
顏良大叫道。
“看什麽?還不趕緊追!”
劉順急叫道。
幾人起速較慢,好在騎術不錯,沒有落得太遠,那人留下的印記還沒有被往來行人抹去。
追了小半柱香時間,劉順總算見到了那名使者。
得虧洪白及時攔在官道之上,不然這人真可能要在半路轉道跑沒影了。
“為何追我?”
使者開口問道。
劉順見此人鎮定自若,心中暗暗讚許。
洪白借著落日余暉,越看此人越覺得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留下信箋,財貨我分文不取。”
使者答道:“你怎知......”
剛一開口,他就察覺到自己中計了。
劉順根本不清楚此人是否有攜帶信箋,他就是在套話而已。
“呵呵。”劉順輕笑一聲,“再說一次,金子我不要,你大可送去給山匪頭目。我只要這封信。”
“不......”
那人剛要開口拒絕,劉順便將其打斷。
“你先別著急拒絕。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山匪要的也只是金子而已,有沒有這封信並不重要。而且,這封信給了誰,你不說,我們不說,張族長就絕不會知道。這封信,我們是拿定了,你不會想丟掉性命吧?”
使者有些猶豫道:“我如何能信過爾等?”
劉順掏出匕首,擼起袖口,在自己左臂上劃開一道口子,發誓道:“我劉順發誓,絕不說出今日之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趙雲等人相視一眼, 也紛紛歃血發誓。
劉順看著使者問道:“你呢?”
使者一咬牙,同樣拔出匕首,割臂立誓:“我褚燕發誓,絕不說出今日之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褚燕?你可是說,你叫褚燕?”
褚燕微微一愣,“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褚燕!”
“你可是真定人士?”
褚燕面露警惕之色,“你如何得知?”
劉順指著自己,套近乎道:“我也是真定人,咱們是老鄉啊!”
褚燕冷冷道:“我知道你是真定人,也知道你名叫劉順,師從劉長史。”
“哦?看來我已經小有名氣了?”
褚燕不屑道:“確實如此。”
他從懷中抽出一個小竹筒,扔給劉順。
“真想不到,這些人會對一稚童言聽計從。你們可知,在這元氏縣得罪了張家會有何下場?”
劉順接住竹筒,笑道:“與你相同的下場。”
褚燕無語。
劉順打開竹筒塞子,開始檢查起信箋內容。
“可以放我走了嗎?”
褚燕顯得有些不耐煩。
劉順則沒有回答,而是示意眾人拔刀。
錚!錚!
鋼刀出鞘,寒光凜凜。
褚燕額頭頓時見汗,將來他再怎麽機敏,再怎麽會左右逢源,這會兒也不過是個未加冠的十六七少年而已。
洪白帶人逼近褚燕,褚燕驚慌道:“這是作甚?信,我已經交出去了!你們要殺人滅口嗎?”
回答他的,僅有劉順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