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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宦》第78章 地壇祈耕
  “徐護法如今去了山東,王護法尚在這裡。”小沙彌行了一禮之後說道:“還請兩位教友在此等候片刻,我前去通報一聲,片刻就回。”

  “多謝。”,來人點了點頭,站到一邊安心等候。

  只不過等了半刻鍾,便看見前去通報的小沙彌已經轉了回來。

  “王護法有請兩位入內。”,小沙彌雙手合十,又行一禮,隨後帶領兩人朝後院而入。約莫轉過兩三道彎路,才在一所小院前停住了腳步。

  “王護法就在其中,還請兩位自行入內。”

  兩人點了點頭,推開院門,迎面便看見一位男子正在抬頭望著雲際,貌似書生,只是卻又沒有什麽書生氣,看上去倒是顯得孔武有力,正站在當中。左右又各有幾名男女,侍立左右。

  “小的侯五,魏七,參見護法。”,兩人上前幾步,一起拜道。

  “聽說你們從京城裡來?”,王好賢仿佛這才發現身邊有人一般,收回目光,轉到了兩人的身上。

  “小的們奉鄭法王之名,前來見過護法,有大事相告。”,候五立刻出聲回道。

  “起來說話吧。”,王好賢點了點頭,讓兩人站起身來,“究竟是何等大事,竟然連鄭法王也驚動了。”

  “教主大人……已經在昨天往生極樂了。”,候五的口中,足足停了有好半晌,方才是說出句話來。

  “什麽……”,王好賢頓時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兩人:“教主往生極樂了?”

  侯五沒有敢再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咕嘟……”,王好賢的喉嚨裡,像是忽然間咽下了什麽東西。迅速的轉過身去,又抬頭望著天空。

  “教主走的時候,可是安詳?”王好賢的聲音,突然間就變得沉默起來,隱隱間更是帶上了幾分顫音。

  “回護法的話,教主……教主……”,侯五戰戰兢兢,像是不敢說出來。

  “但說無妨。”王好賢雖然沒有回頭,卻揮了下手,示意左右為兩人看座。

  “教主是被人謀奪了性命。”,侯五又是沉寂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麽?”,王好賢再一次猛得回過身來,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兩人:“鄭法王不是曾經答應我,好生照料於他,又如何會被人奪了性命?”

  “此人勢力太大,鄭法王也是爭執不過。”,侯五的聲音,壓的愈加的低,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觸怒眼前的王好賢。

  “是誰?”,王好賢的嘴角劇烈的抽動了幾下,忿忿的吐出句話來。

  “當朝太子。”,侯五一邊說出話來,一邊小心翼翼的拿眼瞅著王好賢。

  “太子?”,王好賢稍微愣了一下,忽然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你二人前來,鄭法王可曾給過你們什麽信物做憑?”

  “小的們帶了鄭法王的書信在此。”,兩人這才如蒙大赦,侯五轉頭看了魏七一眼,後者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向前呈上。

  “朱常洛……”,王好賢接過書信,仔細看了一遍,頓時間臉上就是一片青紅相間。拇指的指甲,也幾乎要掐進肉裡去。

  “如今皇帝病重,太子大權獨攬。”,侯五在一旁繼續說著話:“記恨當年教中曾派了張差企圖棒襲於他,便遷怒於教主身上。”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王好賢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來,可是隨即又立刻皺緊的眉頭。

  “他鄭養性如今已經是貴為二品大員,他那姑母鄭氏,也早已是被冊封為皇貴妃,正所謂是一門榮耀,我如何相信他能幫我?”

  話剛說完,兩道目光只是直直的盯在侯五和魏七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麽來。

  “王護法當是知道,當年皇帝和鄭貴妃,曾經一心想要立皇三子為太子。”,侯五並不躲避王好賢射來的目光。

  “此事天下皆知。”王好賢點了點頭。

  從大明萬歷十四年,鄭貴妃誕下福王朱常洵始,其中包括萬歷二十九年立朱常洛為皇太子之後,直至萬歷四十二年福王就藩之國。圍繞朝廷儲君之位,歷時二十五年,牽扯進無數的王公大臣,世人稱之為“爭國本”。

  再加上大明朝的官員,不管其中是真正鏗鏘鐵骨的,還是沽名賣直的,在歷代中都以直言敢諫而著稱。所以歷朝歷代中,為了儲君之位雖說從來就不乏激烈的爭鬥,可是耗時如此之長,牽涉如此之廣的,舉世罕見。

  不但是朝廷裡的文臣武將,就連尋常的百姓家裡,茶余飯後也因此而多了一份閑談的話題,王好賢說此事天下皆知,並不過分。

  話剛說完,看著手上的書信,王好賢的臉上,卻又忽得又現出幾幾分譏蔑,“只是他鄭大人鄭法王好生的算計,竟想以我為刃,助他得償所願,未免也太小看王某。”

  “王護法此言差矣。”,侯五只是連連搖頭,迎面撞上了王好賢轉過來的目光,未免一滯,可硬了硬頭皮,仍是說了下去:“適才小人曾是說過,萬歷四十三年的時候,曾經有教眾張差潛入東宮暗襲太子,那太子朱常洛,正是因為此事遷怒於教主。”

  “此事我雖是知道。”,王好賢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可四十三年時,京中的教務,都為家……先父所領,我並不知情。”

  “知情不知情,並無關系。”,侯五仍是一陣搖頭:“可太子畢竟已經知道教中與鄭家關系匪淺,又有往日的舊怨。”

  “王護法以為,若是太子登基為帝,豈是能善罷甘休?若是他有海一般的器量,為何只等皇帝剛一病重,便乘機奪了教主的性命。”

  王好賢低下頭去,一陣沉默不語,仿佛若有所思。

  “教中如今雖有百萬信徒,可普天之下,仍是莫非王土。”,侯五見王好賢似乎有所猶豫,又立刻說道:“難道王護法以為隻藏在這薊州城裡,便可保一世平安?”

  “藏頭縮尾,恐怕亦非王護法平生所願吧。”,侯五小心翼翼的提醒。

  “若按你這麽說,我倒是非幫不可了。”,王好賢的臉上,幾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貴妃娘娘既然已是答應,事成之後,便封王護法為王。”,侯五口中的話,聽起來極為誠懇:“王護法也可免了一世後顧之憂,何樂而不為。”

  “此事且容我思量半日。”,王好賢點了點頭,也不再顧他人,徑直向著屋裡走去。

  民間諺語有雲:“二月初二,龍抬頭。”

  自農歷二月開始,氣候漸漸轉暖,田間的雨水也是逐漸豐沛。歷年的春耕,都是自此時起。

  皇太子由英國公張惟賢陪同,前往地壇祈耕的事兒,早就安排了下去。

  地壇雖然是在北城司的轄區內,可是東城司卻也不能完全脫開了關系。自二月初一起,唐旭就讓負責巡查警戒一事的秦平西略做了些部署。等初二的當日,更是早早就趕到了司裡。

  “指揮大人稍安。”,相比起只在五城兵馬司裡呆過幾個月的“新嫩”唐大人,秦平西則是見多了這等的場面:“裡頭的的禁衛,自然有王府儀衛和北城司的擔責,我等只需要在外圍警戒便可。”

  “就算真出了什麽亂子,驚到了太子爺,板子也打不到咱的身上。”,秦平西淡定的說道。

  唐旭雖然知道秦平西說的是真,可是上頭既然已經有了吩咐,自己在東城司裡又是新任, 卻也絲毫不敢怠慢,仍是從劉秋仁手下調來周宣臣一支,駐到了臨近北城的保大坊一帶候命。

  辰時中,只見北安門外一陣喧囂,緊接著正中的兩扇大門緩緩張開,一行人馬從門中陸續湧出。中間圍住兩匹駿馬,其中一位頭戴九旒冠冕,身著玄色錦袍,兩肩上各垂下一條四爪金龍的,正是當今太子朱常洛。

  “微臣願為皇太子做個先驅。”,張惟賢呵呵笑了兩聲,向著太子朱常洛拱手作揖,隨後當先而出,太子車騎緊隨其後。

  因為這回前往地壇是為了祈耕,北安門離地壇的距離也不算遠,轉瞬即到,所以四周的禁衛倒也不驅散圍觀的人群,只是遠遠隔開。

  倒是京城裡的百姓,聽說這回前往地壇祈耕的是皇太子,都是多少有些好奇。自從萬歷二十九年被為立為太子以來,這位太子爺一直在宮中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即便是朝中大臣,也多有素未謀面過的,更別說尋常的百姓。這次得了機會,於是紛紛湧上街頭,駐足觀看。

  英國公張惟賢,雖也並非第一次陪同聖駕前往地壇祈福,卻沒想到只不過是皇太子出一次宮,竟然引來這麽多人圍觀,心裡也是吃了一驚。有心想要再吩咐調一支人馬來,卻也是來不及,只能是吩咐左右,將太子車駕圍緊,徐徐向前而行。

  從北安門到地壇,不過是二三裡的距離,張惟賢一路盡力護持,路上總算是沒出什麽意外,直到過了牌樓禦道,進了泰折街,方才是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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