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啊，您這是帶小鄭在這下面呢?”

　　“是啊...”

　　一個小店鋪內，白色的水汽從沸騰的鋁鍋中騰起，熟手地男人用長筷子將面條夾起後，把碗遞給了一旁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看著約莫二十來歲，熱氣和炎熱的氣溫早就汗濕了他的背心。

　　“辣椒炒肉的！別放錯了！”

　　“嗯。”

　　男人斥責著，鄭麒面無表情，沒有理會，只是將辣椒炒肉的分量多加了一些，放在了面湯的邊緣，然後端著遞給了這位常客。

　　一如往常，父親的手機裡播放著滾動的新聞播報。

　　“根據足協最新規定，為促進我國足球事業全面發展，使足球事業煥發出新的生機活力，鼓勵足球人才積極湧現，暫時實行以下規定:

　　積極推動足球學校辦學，全國學校培養人才經認證將給予...”

　　新聞還在念著，就如同大多數的市井一樣，男人和老板有一句每一句地議論:“這國足踢成這樣還好意思在新聞上宣傳呢。”

　　鄭老板附和:“是啊，國足沒什麽希望，倒是前些年聯賽還是看著有意思。”

　　“誒?小鄭之前踢球不是踢得挺好的嗎?沒送去足球學校學習學習進修進修?”

　　老板聽完，面露難色然後又快速恢復了平靜:“送了，這孩子不爭氣，又回來了。”

　　鄭麒拿著已經千瘡百孔的抹布，擰成了一塊兒，向裡屋走去。

　　“二、各級聯賽將取消轉會限制，爭取在本次賽會期間完成清洗和換血，切實增強聯賽實力，贏得球迷的心，讓好球員有球可踢、有好球踢。”

　　對於這個新聞，市井沒有人在意。

　　...

　　艙門關閉，直升機的螺旋槳不斷切割空氣的聲音被隔絕在外。

　　石磊打開了系統，將技能點全部加在了右腳的選項。

　　【右腳:60→70】

　　【由於右腳能力得到升級，射術水平得到同步提升】

　　【射術:60→66】

　　“合同呢，到時候會發給你聯系的那個律師。”

　　“嗯。”

　　“新聞看了嗎?就是那個取消本賽會期間轉會限制的。”

　　“看了，不過我的水平應該還暫時踢不上聯賽吧...”

　　“那就得看方總怎麽運作了。”李浩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它被固定在了台面上，一口紅色的液體喝了進去。“睡吧，可能還得飛幾個小時。”

　　直升機降落，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學校，已經全部掉光的草坪上塵土飛揚，雜草和黃色的塵土在孩子們的嬉戲中肆意騰飛。

　　蟬在環繞於球場的梧桐樹上亂叫，樹下，他往前走，走進了這片熟悉足球場。

　　可將將到達禁區線的側前方，狂風卷著殘雲開始大作，環繞於球場的梧桐樹也瘋狂搖曳沙沙作響，世界在一瞬間從晴空萬裡陷入極大地混亂。

　　“隊長！看球！”

　　忽然他聽見有人在呼喊，回過頭去看，才發現中場有個男孩正帶著皮球狂奔，他僅僅是輕輕搓動足球，足球便垂直飛上了天，上天的皮球在狂風的助力下向石磊這兒飛來。

　　幾乎是肌肉記憶，石磊向後退了幾步，用胸部將皮球卸了下來，經過一個輕微的反彈，足球穩穩落在了腳下，他轉過身，準備向前。

　　抬臉才看見一個粗獷的男人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沒有穿運動服，顯然他也並不是運動員，一身黑色的夾克，脖子上掛著金色的鏈子，眉框眼鏡將他的威嚴和尊嚴都刻在了臉上。

　　石磊用生疏的步伐踩了一個單車，正準備向右大趟，可那男人竟然紋絲不動，把球放了過去，一把薅住了石磊的脖領，將他砸在地上。

　　“這飯，你吃得起嗎?”

　　說完，抬起腳一腳踩向了他的面部。

　　一哆嗦，石磊醒來，他坐在直升機的座位上，面前的李指導正盯著他，剛才的震動如此真切，讓他感到一切都身臨其境。

　　不過一會兒，飛行員從機艙裡走了出來，這讓他明白了這震動發生的來源。

　　直升機降落了。

　　“到了，李總。”

　　“嗯，辛苦了。”

　　落在大地的觸感讓石磊感到踏實，可當飛行員打開艙門的那一刻，石磊才知道自己不在地面，而是在一棟高樓的樓頂，從機艙向外看去，天地之間，血色殘陽從密密麻麻的城市那一頭落下，蜿蜒穿城而過的河流宛如城市的一條紅色絲帶，向夕陽的方向流去，然後消失在城市的盡頭。

　　這城市的景觀讓石磊一眼就認了出來，根據時間推算，這裡離出發地也不算太遠。

　　“這是...長廈?”

　　螺旋槳緩慢停了下來，顯然李浩沒有聽見石磊的這一聲疑問。

　　“歡迎來到長廈，一個內陸的城市，我們腳下這一整棟樓，都是方總的。石磊啊，我有一種預感。”夕陽下，李指導的眼中有光，夕陽的紅色映進了李浩的玻璃體，大量的光則反射到了石磊的眼中。“我有一種預感，石磊，我將在這裡完成年輕時候的夢想。”

　　他說著，和石磊一起跳下了直升機。“你也是，石磊。”

　　這話說得讓石磊不禁心潮澎湃， 自己的足球事業有了系統的幫助，在24歲，成為一個優秀足球運動員的心，再次燃燒了起來。

　　“是啊，李指導，我會加油的。”

　　乘坐電梯一直向下，失重感襲來然後再次消失。

　　“我們待會兒要去三十二樓見方總，你呢...也不用太拘謹，雖然是我們的老板，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足球的愛好者，能夠開出這樣的價碼要你，你就表達出你自己就行了。”

　　李指導就像一個家長一樣拂去石磊衣服上的塵埃，就宛如帶著他悉心照顧多年的孩子去引薦大人物。

　　自從讀完大學以後，出入社會在社會中摸爬滾打多年，這樣伯樂無微不至的關愛，對於石磊而言已經少之又少。

　　“李指導...謝謝你。”

　　三十二樓，到了。

　　電梯門向兩側打開，石磊也不自覺在臨出門之前擺過頭照了照鏡子，希望能給方總一個好印象，也希望能給李指導長臉。

　　整個樓層的間距很高，完全不像是在一個寫字樓裡，李指導輕輕叩門。

　　“進來吧。”

　　李指導極盡恭敬:“方總，我把小石帶來了。”

　　帶著石磊向裡面走去，方總戴的一副眉框眼鏡，面相和善，很客氣站起了身，微微彎腰和李指導握手:“好啊！李浩！謝謝你能把這個優秀的球員帶過來！”

　　可石磊看見方總的第一眼便怔住了，然後以極短的時間穩住心神，露出了自己標志性的微笑，他用這個微笑去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和憤怒。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