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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四百九十九.樓房拔地起
我在1982有個家499.樓房拔地起

  王憶做人優點不多——算了,其實很多,不過他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為人很有AC之間那點數。

  領導們都在這裡,自己裝什麽逼?

  他連連低調的擺手,說自己隻作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也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能力,只希望以後能為社會主義建設多做貢獻。

  領導們很欣賞他的謙虛。

  再說他在松材線蟲病的防治上確實做出了大貢獻,加上有《龍傲天環球大冒險》這本文學作品的加成,讓他們對他讚不絕口。

  而王憶還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

  在23年時代,針對松材線蟲病已經有了成熟的治療方案。

  比如可以用天牛化學引誘劑Ⅰ號誘殺天牛,比如可以以溴甲烷熏蒸砍伐後的木頭以殺滅天牛成蟲及幼蟲,比如可用25%殺螟松乳劑來做大范圍的農藥噴灑。

  但這些藥劑不好帶到83年來。

  藥劑不比其他東西,林業局拿到後多多少少會分析一下它的成分,一旦發現它殺滅線蟲有效,恐怕還會追根問底。

  到時候王憶沒法解釋藥物的來路。

  這種情況下他選擇用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

  另外他還沒有把方案全說出來,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是個很靠譜的渠道,綠色無汙染且有效。

  它的原理就是掐滅了松材線蟲的傳播途徑,只要沒有天牛這些媒介昆蟲,那麽它們就成不了氣候。

  在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的渠道中,還有一種是利用白僵菌、捕線蟲真菌來對付天牛等媒介昆蟲,此種方法對人、畜、植物安全,對害蟲有長期抑製作用。

  可是它效果進展很慢,不如腫腿蜂對付起天牛幼蟲那麽直接有效,當然更比不上啄木鳥這些益鳥了,啄木鳥對付天牛才是狠角色。

  管你幼蟲成蟲,被老子發現了就是一陣‘哆哆哆’……

  另一個白僵菌、捕線蟲真菌需要人工培養,這有技術限制,再說了它們的使用技術要求相當嚴格。

  所以王憶會把這樣的手段告訴林業局,但沒法進一步幫助他們。

  就在小雪旋舞中。

  下工的鍾聲響了起來。

  王憶沒有繼續逗留,直接說了一聲要回去給民工們做飯,所以得先走。

  蘇代挺給他面子的,說要請他吃飯。

  王憶沒空,他真得給社員們做飯。

  於是他就誠懇的說:“蘇局,咱們當務之急是趕緊鏟除松材線蟲,保護好觀海聽濤林。”

  “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到松林病害問題解決,我到時候去你們單位叨擾一杯酒,到時候還希望您能別嫌我嘴饞。”

  蘇代這邊確實挺忙。

  他是從基層乾起來的領導,對林業工作非常負責。

  這樣王憶說話說的好聽,他便沒有過多的去客套,拍拍王憶胳膊說:“那我不跟你客氣了,你先忙你的、我們也得忙我們的。”

  “不過後面咱們肯定還會再見面,你是大作家,寫出了好作品,我們單位得找你做個報告,到時候讓同志們向你學習!”

  王憶離開,魏崇山卻跟上了他。

  領導要去看看老朋友的孫女。

  秋渭水此時正在地窩子上忙活著,她和鍾瑤瑤各自負責一大鍋米飯。

  今天中午吃臘味。

  一個大鍋裡蒸的是臘肉、一個大鍋裡蒸的是臘腸。

  臘腸一人兩根,臘肉是待會炒個青椒臘肉再做一個肉湯。

  魏崇山看到忙碌的秋渭水後露出笑容,說道:“水丫頭,怪忙活的呀?”

  秋渭水聽到聲音起身回頭看,伸手將額頭散落的秀發一捋,露出火光下映照的通紅的臉頰:“魏爺爺,你怎麽來了?你來視察我們的工作嗎?”

  魏崇山哈哈笑:“那可不敢,我呀,我今天過來是跟著你男人來的,想跟你們混飯吃。”

  秋渭水笑道:“好,待會我給老魏同志多舀幾片肉——你還真來對了,我們今天中午做臘肉,魏爺爺你最喜歡吃臘肉了。”

  魏崇山說道:“辣子、臘肉,哈哈,我們福南人哪有不喜歡的?”

  他帶著秘書過來的,給秋渭水帶了禮物。

  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都很簡單實用,比如新圍巾、白糖、衛生紙之類的。

  王憶招呼他們坐下,自己放開菜板、拿起青紅辣椒開始切起來。

  一口新的鐵鍋放上,他倒上清水先燉湯,等到飯燜熟了便倒上菜油開始做辣椒炒臘肉。

  辣辣的滋味滿天飛。

  王憶麻利的忙活著,秋渭水上來給他掃了掃後背。

  這會雪竟然下大了,王憶彎腰乾活,頭上、後背上積了不少雪。

  魏崇山坐在旁邊一邊烤火一邊樂呵呵的看著兩人。

  他對秘書說:“好啊,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秘書趕緊點頭:“是啊是啊,太般配了。”

  社員們的聲音傳過來。

  他們在下工之後又忙活了一陣,工期趕得最快,原本預計五天勉強能完成的工作,今天不過第二天,卻已經進展大半,預計再有個兩天就能完成。

  也就是說,他們用不了四天可以完成自己的工作。

  社員們回來後正好吃飯。

  鋁飯盒配大瓷碗,大瓷碗是米飯,上面放兩根臘腸、舀上一層青椒臘肉,鋁飯盒裡裝湯。

  湯飯齊全美滋滋。

  魏崇山也分到了同樣的湯飯,他嘗了嘗味道樂呵呵的點頭:“行,水丫頭,你小時候貪吃貪嘴,我當時說什麽來著?”

  “我說你這個丫頭長大後怕不是要找個廚師?王老師文化水平高,廚藝也高,他絕對是大廚級別的專家啊。”

  秋渭水急忙說:“我哪有貪嘴了?”

  魏崇山哈哈笑:“對對對,你沒有貪嘴,是我張開嘴胡說了。”

  他衝王憶擠擠眼:“王老師呀,你以後日子可得過的小心點,有個丫頭什麽都好,但就是不喜歡讓人說她不好,受不得批評!”

  秋渭水更急了:“老魏同志你這是汙蔑,對革命接班人的人身汙蔑。”

  王憶安慰她說道:“人家沒說你,你急什麽?”

  秋渭水一愣。

  魏崇山頓時笑的更愉快。

  王憶繼續安慰她:“在我看來,你只有優點,既然只有優點那怎麽能說你不好呢?從哪裡去批評你呢?”

  “你看我,我是個雞蛋裡挑骨頭的人嗎?”

  這下子輪到秋渭水笑的很愉快了。

  而魏崇山愣了愣。

  這個王老師……

  水丫頭不是他的對手哇!

  他們一行人正愉快的吃著飯,金蘭島這邊的人回來了。

  黃志武嘿嘿笑著跑到他們營地裡。

  王祥賴趕緊捂住飯盒警惕的說:“別想來混飯啊!”

  王東虎說:“對,你們這些家夥前面兩天搞到了兔子竟然吃獨食,現在可別想著來混飯。”

  黃志武不認識魏崇山,魏崇山沒有去過他們生產隊,所以他沒有多想,直接說道:“嗨,前面是我們錯了,不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背著你們吃獨食。”

  “我們知道自己乾的不對,所以今天中午特意早點回來給你們烤兔子吃——你們要吃烤的還是燉的?冬天兔子太柴,其實還是燉的好吃。”

  他探頭看看社員們飯盒裡那飄著油花的湯,再看看他們碗裡覆蓋著的青椒和臘肉片。

  饞了。

  王憶不想吃他的兔子,但他卻承了王憶人情,非要把兔子做給王憶他們吃。

  這樣王憶沒轍,他不想在魏崇山面前聊太多百姓生產隊於松林裡生過火這件事。

  畢竟他給百姓生產隊的勞力脫過罪,讓領導知道了總歸不太好。

  於是他就把鍋子讓給了黃志武,由黃志武燉一鍋野兔湯來喝。

  黃志武正在忙活著,突然林子裡傳來他們生產隊一名社員的喊聲:“看見了!”

  一聽這話,他們社員霍地一下子全給站起來,順手抓起鐵鏟、鋤頭,向著松林就不由分說的展開飛奔。

  這是發現兔子了。

  王憶跟著去看熱鬧,早上他沒看到怎麽抓兔子,所以這會想看看。

  就跟秋渭水說的一樣,百姓生產隊的勞力們並不是想要追上兔子,而是追著兔子驅趕它。

  幾個在前面堵截、幾個在後面吆喝,各自把鐵鍁木柄或者鋤頭木柄伸出去,拍打地面和樹乾,簡直就是梁山好漢捉拿史文恭。

  叢林裡騰起一道白煙,那是一隻野兔撂爪子蹬達地上積雪所形成的。

  灰黃色的野兔在雪地裡拚命的逃跑,可雪地不適合它逃命,盡管雪層還薄,但它每次落腳、拔腳都得對抗雪層,這樣浪費了力氣。

  另一個無論它跑到哪裡,都有人在等著它。

  這可憐的野兔陷入了重重疊疊的包圍。

  什麽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現在兔子落入的就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它被圍住了,勞力們七嘴八舌的發出怪叫聲來嚇唬它:

  “投降吧,你無論怎麽逃亡,都改變不了滅亡的命運!”

  “趕緊停下別浪費我們力氣,鑽進我們肚子咱們一起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

  野兔在白雪中飛奔,最終未能逃出包圍圈,逃亡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索性不動彈了。

  它耐力不行,已經跑癱了。

  最近的勞力加快速度衝上去,扯住野兔兩隻長耳朵就把它給拿下了。

  一行人歡呼起來,帶著野兔子回來。

  黃志武頗為志得意滿,對王憶說:“王老師,該著咱們今天中午加個餐。”

  這話被外隊的人聽見了,有人便說道:“嘿喲,老黃,你們中午要加餐?加什麽好東西呢?我們這裡逮了不少蛐蛐,拿過去燒燒,一塊加餐吧?”

  黃志武扭頭罵道:“滾蛋,大冬天的抓個屁去蛐蛐,戲弄你爺爺啊?”

  外隊人被罵了也不惱,都是熟人,好些人聽到後哈哈笑。

  還有人揶揄他們:“你老黃永遠比不了王老師,弄個兔子而已,幹什麽?蒙著被窩裡放屁——自己獨吞啊!”

  王憶當然比黃志武大方。

  兩隻兔子熬了一大鍋肉湯,他往裡加了點大骨湯的濃湯寶來調味,然後招呼周圍的勞力一起過來喝。

  他招呼魏崇山來喝,魏崇山擺擺手:“不喝了,我吃飽喝足得走了,後面的工作會挺忙碌的。”

  領導確實高瞻遠矚。

  他們後面的工作確實忙碌,包括民工們趕海工也更忙碌了。

  本來這次趕海工預計是五天的工程。

  然後因為觀海聽濤林裡發現了害蟲疫情,這樣工期增加了兩天,變成了七天。

  多出來的兩天就是要勞動力們砍伐松樹……

  王憶一聽這安排,頭皮當場就麻了。

  自己這不成各勞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在勞力們眼裡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是五天的,是因為王憶發現松材線蟲才增加了他們勞動量和工期,延長了兩天。

  這樣他就要得罪人了!

  還好團部領導們比較通情達理,他們跟勞力們承諾了,挖掘出來的松樹會被切斷劈碎送入市裡煤場的炭窯中燒成炭。

  這批炭會平均分配給勞動力。

  團部這麽一安排,勞力們才樂意繼續上工。

  這年頭炭是好東西。

  特別是現在是冬天是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要守歲,到時候守著一盆熱烘烘的炭火來守歲要比冷清清的搓著手、跺著腳守歲舒服許多。

  炭是珍稀物資,哪怕是城裡人也不好買。

  農民沒有票證更沒法買,有錢都買不到。

  這樣要是他們在工地上工後可以帶上一些炭回村裡,不光自己可以用,還可以賣給同村人賺點錢補貼過年所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後面兩天勞力們忙活的就更起勁了。

  兩天時間,所有枯死或者正處於枯萎狀態的松樹全被連根刨了送到外面空地。

  有人負責刨樹、有人負責砍木頭、有人負責搞運輸。

  天涯島這邊也在搞運輸。

  把海泥送到防空島,篩選之後用來做成磚坯燒磚頭。

  王憶帶著他們一排乾活乾的最猛、效率最高,這點在工地上都是有名的,團部領導們看在眼裡,對他們很是欣賞。

  加上王憶又發現了松材線蟲這種可怕的害蟲,所以領導們更是欣賞他。

  這種情況下天涯島需要堆土場的海泥,領導們非常豪爽的就給了他們,甚至還安排了半個連隊來幫忙往船上裝海泥。

  那半個連隊的勞動力毫無怨言,甚至暗暗的感到慶幸。

  因為王憶很大方。

  他們都知道王老師大方的名聲,所以給天涯101號運輸船乾活比在工地上還要賣力氣。

  王憶確實沒讓他們浪費力氣,他給幾個排長說過了,趕海工結束之後去他們生產隊一趟,到時候一人兩條煙、兩斤糖塊、五斤豬肉並送糧票:

  都是過年的必需品。

  他們一排的勤勞能乾還給他們贏得了一張獎狀:翁洲市(地區)1983年趕海工紅旗獎。

  1月27號,臘月十四。

  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王憶、秋渭水、鍾瑤瑤和勞力們結束了為期七天的趕海工勞動生活,終於乘坐運輸船返回了天涯島。

  綿延了一天半的降雪結束,冬日暖陽重新掛在了外島的天穹上。

  海風激蕩,水花清冽,天涯島安安靜靜、巋然不動。

  太陽懸於半空,陽光那麽燦爛,仿佛是一絲一縷都能看得見。

  風挺大但不冷,和煦的陽光帶來暖洋洋的溫度,船行海上,遙望天涯島。

  冬日的海島在暖陽照耀下分外絢爛,但這終究是冬天,草木枯萎魚蝦懶,島嶼總是帶著一股幽靜氣息。

  讓人感覺很放松,很心安。

  大迷糊解開棉衣的扣子撓了撓腋下,嘟囔說:“今年冬天不冷,暖和。”

  “是你穿的衣服暖和,王老師給你準備上了軍大衣,你往年穿的那是什麽破衣爛衫?”王東虎笑道。

  王祥賴眼巴巴的看著島嶼,心思已經飛到了兒子身上。

  他隨口說:“大迷糊是感覺現在不冷,但現在不冷很正常,再過一個多禮拜就是立春了呀。”

  “今年立春早。”大家夥隨意的聊了起來。

  王憶幫秋渭水整理了一下圍巾,笑道:“春天要來了,我們就是春天相遇的,馬上又是我們相遇的季節了。”

  秋渭水攬住他的手臂露出笑容:“是呀,春天相遇的。我後來總是暗暗慶幸,幸好那天我待在廁所裡,幸好你是個大流氓鑽女廁所……”

  “那是誤會!”王憶無奈。

  秋渭水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柔聲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一次誤會,否則我就碰不到你啦。”

  王憶說道:“這倒是不至於,小秋,你沒聽魏爺爺說嗎?咱們倆是天作之合,咱們倆之間這輩子一定有夫妻的緣分。”

  “我們不在廁所相遇,那就可能在街上相遇,總之,我們總會相遇,然後我會對你發起熾烈的追求,你最終會被我打動,嫁給我做媳婦兒。”

  秋渭水甜甜的笑。

  她最喜歡王憶說這種話。

  心安。

  船舶靠近碼頭,王憶吆喝一聲,老黃在碼頭上蹦蹦跳跳。

  忙活的社員們也紛紛的站起來往他們這裡看,看清運輸船上眾人的身影后便興奮的一起揮手臂。

  船靠碼頭,一行人拎著行李、抬著糧食上碼頭。

  老黃又是撲王憶又是撲秋渭水。

  照例,尾巴搖晃的飛起。

  照例,他們這次回來,生產隊又熱鬧起來。

  去趕海工的勞力們的孩子紛紛跑過來幫父親提行李,父親往往會給他們塞個零嘴:

  昨晚他們就停工了,然後各班排組組織著在市裡頭簡單轉了轉,去市場和已經出現雛形的散集上買點年貨,所以勞力們兜裡多多少少多有零嘴。

  王東竹也來給王祥賴提行李,王祥賴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他。

  方方正正,入手很沉。

  王東竹拿到後一試就驚喜的叫起來:“爹,是書!”

  王祥賴笑眯眯的說:“是書,是一套《地理知識》,爹隻上過幾天夜校沒啥文化,不懂這套書有什麽好,但王老師說這書可厲害了,是咱們國家最好的雜志。”

  這套《地理知識》是雜志,確實是國家級的東西,它馬上就要換一個名字了:

  《國家地理》!

  王憶還沒有孩子,但小學生們都是他孩子,十幾號人先圍住了他,然後陸陸續續又有人跑來:

  “王老師快去看看,咱們學校開始建樓了。”

  “下學期我們就能住進大樓裡了嗎?就跟課本裡說的那樣的大樓嗎?城裡那樣的大樓?”

  “住大樓!住大樓!我們要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他們簇擁著王憶和秋渭水上山頂,路上碰到了下山的王向紅。

  王向紅樂呵呵的聽著學生們的吆喝聲衝王憶揮揮手:“快去看看吧,中建不愧是國家的單位,真厲害呀!”

  王憶走上山頂看去。

  山頂上有三座樓房一起施工,他們走的時候才剛剛拆掉而已,如今已經建起第一層、正在準備第二層的骨架了!

  建築工人挺多,或者推車或者砌磚或者和泥,另外大膽領著一隊壯勞力在打下手。

  從人數來看這速度不算快。

  就在今年,鵬城要建設一座國貿大廈,大樓主體有53層的大廈。

  從這座國貿大廈開始,基建狂魔正式上線:

  大樓主體從最開始的7天1層樓提升到了後來5天1層樓,再後來是四天一層樓,從30層開始的就創造了持續三天一層樓的空前的高速度,跨身世界建築業的先進行列。

  天涯島上蓋起的樓房都是小面積的磚頭水泥樓,對於中建單位來說蓋這玩意兒就跟漁民撒網一樣。

  輕松自如。

  寒假建起校舍然後並不進行裝修只需要安裝門窗,這對中建的施工隊而言沒太大壓力。

  畢竟他們人手充足,資金也充足。

  王憶走上前去看。

  這年頭的工地施工還很不正規,哪怕是中建旗下的施工隊也是這樣。

  現在還沒有廣泛配發熱塑性材質的安全帽,更別說21世紀工地上常見的玻璃鋼、改性聚丙烯塑料、ABS塑料、聚碳酸酯塑等材料安全帽。

  像是中建的施工隊配發的安全帽是老式藤條安全帽,編織的材料上跟鬥笠區別不大。

  當然這種安全帽也是有防護性的,可工人們不愛戴,因為天氣冷、風還大,這種安全帽的材料跟涼席有相似之處,冬天戴在頭上可冷了。

  而藤條編織的安全帽有縫隙,不擋風,所以工人們要麽戴藍色棉軍帽、要麽就戴著氈帽。

  大膽所帶領的建築隊更不用說了。

  他們裡面有人直接光著頭!

  這把王憶看的很無奈。

  但工地安全意識在這年代還不強,他管不了人家工人只能管的了生產隊的建築隊。

  問題是,生產隊的建築隊沒有安全帽!

  王憶一直沒注意這事,他琢磨一下子,還是得從22年帶安全帽過來。

  就戴藤條安全帽好了,有防護總比沒有防護更好。

  聽濤居還沒有拆除,王憶可以繼續住這地方。

  後面他說自己要休息,便鎖上門去了23年,給邱大年發了個文本文檔過去補貨。

  他上網查了查藤條安全帽,發現結果很樂觀:

  這年頭的藤條安全帽跟七八十年代的不一樣,現在的藤條安全帽之所以用藤條編造是為了夏季戴了透風,其實安全性上並不比玻璃鋼等先進材質的安全帽差很多。

  因為它裡面加裝了鋼頂!

  這種安全帽同樣有拉口式內襯來調整大小,王憶都不用找邱大年來買,他租房所在的工業園區便能滿足他的需求。

  小書亭

  價格不貴,從25到75都有。

  王憶什麽人?

  土豪!

  那他肯定買50的。

  他買了安全帽直接帶回去,傍晚王向紅要給他接風洗塵,他便把安全帽給大膽帶了過去。

  大膽看到安全帽後很欣喜。

  施工隊的工人嫌棄這種安全帽又冷又透風不願意戴,可生產隊的建築工們喜歡。

  因為他們發現了,這種安全帽和工裝是中建正式工人的製式用品。

  工裝他們不羨慕,王憶給他們配備了牛仔布式工裝,穿著又暖和又結實又威風。

  所以他們就羨慕一個安全帽。

  如今王憶拿出來了安全帽,大膽可就高興了,拿到手裡後頓時仔細摩梭、內看外看起來。

  王憶跟他說:“這東西是用來保護腦袋的,不是拿出來炫耀的,你們老老實實給我戴著,在工地之內絕對不準摘下來,更不準衝人家炫耀!”

  “另外這種帽子不暖和,你給隊員發了,讓他們晚上回家交給媳婦老娘的縫補上個內襯,最好帶上點棉花,這樣會保暖一些。”

  藤條安全帽隻從外表看,跟這年頭工人的製式帽子差不多,區別就在裡面。

  現在的藤條安全帽跟鬥笠一樣靠一條牛皮帶來固定在腦袋上,沒有拉扣更沒有鋼頂。

  所以王憶要讓建築工們把裡面縫起來,只要縫上布,那就沒人能看出這安全帽跟現在流行的藤條安全帽之間的區別了。

  大膽匆匆忙忙的答應,戴在頭上後跟來吃酒的幾個人炫耀:“怎麽樣、怎麽樣?像不像是國家工人?”

  “跟個國軍逃兵似的。”劉紅梅笑話他。

  這可把大膽給氣的。

  但王憶盯著他的臉仔細琢磨了一下。

  這塊還真有點**的氣質!

  今晚的接風洗塵可是很隆重的,去趕海工的勞力有一個算一個都過來。

  生產隊買了頭豬,殺年豬一起吃豬肉,結結實實的吃上一頓!

  現在這年頭還願意去集體給國家上工的社員都是好同志,雖然國家給糧食又管吃,但趕海工太累了,有這力氣去城裡給人打工多好?

  一個禮拜舍得花力氣的乾,二十塊三十塊的能賺到手!

  大家夥圍繞著趕海工的活聊起來,男人互相發煙,然後煙霧縈繞中紛紛發言:

  “這次上工你們沒去可惜了,王老師立功了,連市裡大領導都被驚動了,去咱們那裡吃飯來著,還有說有笑的。”

  “是市裡的魏崇山,娘的,今年過年我也能跟我親戚吹牛逼說我跟魏崇山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老三你不行,你當時跟個鵪鶉一樣,就知道低著頭吃飯,我跟魏領導還聊了幾句哩,魏領導還誇我能乾。”

  大膽等人聽得很羨慕。

  王向紅笑眯眯的說道:“咱們生產隊出去的人最能乾,其他隊的情況我都了解,一個兩個的不願意去給國家乾活,還得抽簽、幹部催促,沒有一點積極性。”

  “我聽說以後漁汛大會戰要取消,這趕海工、上河工的活也要取消。”王東喜說道。

  劉紅梅問道:“你聽誰說的?這不能吧?”

  “我大姐嫁到了蘇北那裡,臘月裡她回娘家一趟,我回去跟她聊起過這個事,她在給一個縣裡的幹部當保姆,說蘇北那裡上河工的安排都進行到五年以後了……”

  “來來來,讓讓、讓讓了。”漏杓領著人端菜上來,“還在嚷嚷著?看來你們一個個是不餓啊。”

  勞力們趕緊探頭他手裡的盤子上看。

  一看眉開眼笑:“好家夥,有燒雞有烤鴨,這比年夜飯豐盛。”

  “還有魚、還有魚!”有人在門外嚷嚷。

  王憶回頭一看,嘿,是歐人民在門口。

  鄰近的漢子便調侃道:“喲呵,是老白來了啊?老白你鼻子好使,這是在船上就聞見香味啦?”

  “很正常,隊長這門口就衝著碼頭呢。”

  “哈哈,老白來我這裡——老白還提著一條大魚呢!”

  歐人民確實是提著一條大魚來的。

  這魚是好魚,頭小尾巴小,身體圓滾滾的非常粗壯,一看就知道肉特別多。

  而且外皮顏色很漂亮,體背側藍黑色、腹部銀白色,燈光照耀,隱隱有青藍白彩色在閃爍。

  在場的人一眼認出這條魚的身份:“哈,是炸彈魚!”

  “行啊,老白你弄到的這條炸彈魚不小,一米了吧?大魚!”

  炸彈魚。

  鰹魚!

  歐人民提著魚進門,笑道:“我不是來混飯吃的,是我聽說王老師回來了,然後就把捕撈到的炸彈魚拿過來——王老師說這個魚能做關東煮。”

  王憶聞聲走出去,說道:“對,炸彈魚熏曬之後能做關東煮的湯頭。”

  “這條魚真大真漂亮,老白,你發現炸彈魚魚群了?”

  歐人民興奮的點頭:“對,有蹤影了,我找了多少天呢,終於找到蹤影了。”

  “而且正好,王老師你回來了,這樣咱們明後兩天就能去捕撈這個炸彈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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