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程也的爸爸，周稚水聽的出來，程也濃厚的嘲諷裡夾雜的更多的是失落。

“那，那你吃飯了嗎?”周稚水沉默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點了都，你要不要吃點飯啊！應該昨天晚上的晚飯之後就沒再吃東西了吧！”

周稚水低垂著眼，另一隻空著的手不自覺的撚著練習題的紙角。

她見不得程也心酸難過，即便是現在兩個人並沒有面對面，但隔著手機，周稚水都覺得難過。

程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也同樣影響到了周稚水，還是負面的影響，竟然使得她和他說話也要斟酌再三了。

於是程也輕聲笑了一下想要緩解一下周稚水的擔心，反而安慰起周稚水:“不用這麽小心，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麽脆弱，好像你大聲說句話我就要脆掉了一樣的。”

“那也大差不差了。”周稚水哼了一聲自己一個人嘀咕道，“都難過成這樣了你還在逞強。”

雖然是小聲地嘀咕，可畢竟嘴巴就挨著手機的麥克風，程也想不聽見都難。

“真的沒有。”程也輕手輕腳的關上洗手間的門，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甚至無意識間還打了幾聲輕鼾的李浩東，然後準備出門去買些飯菜。

雞蛋羹他能給李浩東做，但是雞蛋餅總不能再去他們學校門口再給他帶吧！

他半夜醒來的時候還聽見小孩迷迷瞪瞪得說著想吃煲仔飯，出了小區附近的煲仔飯是李浩東最經常吃的。

他現在也沒心情給他做飯，不如出趟小區給他帶份煲仔飯，想吃的東西有那麽多，能滿足他吃煲仔飯就不錯了。

“你出門了嗎?”周稚水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關門聲問道，“我聽到關門的聲音了。”

“嗯。”程也輕聲應到，“我出門給李浩東買點飯吃，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也挺長時間的了，估計他一醒就餓了。”

程也的口吻聽起來好像很正常，還是一貫的跟她說話時的溫柔，但總會帶這些難以掩飾的疲倦。

周稚水猛然意識到自己此時給他的電話對程也而言甚至是一種需要再騰出精力的負擔。

周稚水一下就噤了聲。

而程也意識到周稚水的不對勁開口問道:“怎麽不說話了?”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啊?程也。”周稚水的聲音悶悶的，溫溫吞吞的。

“怎麽給我添麻煩了?”程也輕聲問了句，“我怎麽都不知道?”

他出了門才發現太陽大的有些煩人，即便穿著單薄的短袖，可他剛一出門就還是想要冒汗，粘膩膩的汗液附在身上。

周稚水半仰著腦袋，她頭頂是鬱鬱蔥蔥的枝葉，為她遮擋了大部分的烈日並阻隔了暑熱，讓她甚至可以不借助空調和風扇，坐在院子裡做作業。

“你是不是好累啊！”

周稚水避開程也的問題又反問了一句。

“好像有點。”程也眯著眼睛走在路上，這陽光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努力眨了眨眼適應了一下，“就有那麽一點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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