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梵音剛剛靠近時外面三人也注意到了她,三人對視一眼,范輝一懵:凡人?
李玉恆:是凡人,無任何修為在身,身體不太好。
王靈均:年歲不超過二十,氣度不錯,還很漂亮,就是臉色蒼白了些,氣息弱了點兒。
其他二人齊齊撇撇嘴,上吧,對付小姑娘你最拿手了。
見聞梵音走了過來,王靈均無奈的看了二人一眼,率先開口:“在下三人前來求醫,不知姑娘是否是谷內弟子?擾了神醫谷的清淨,還請姑娘勿怪。”
他舉手投足間不失禮節,語氣謙卑卻不失傲骨。
聞梵音站在三人面前的那一刻,便計劃好該如何與三人相處了。
她先是好奇的看了三人一眼,隨即禮貌笑了笑,這一笑風光旎麗,更顯氣度非凡:“谷內有蟲鳴鳥叫、風吹葉落,並不算清淨。雖不知三位如何找到神醫谷,但既已來了,便進來吧。”
說罷,她率先朝著谷內走去。
一路上她並沒有開口說話,王靈均三人出於謹慎也不曾開口,恐犯了神醫谷禁忌。但這尷尬的氣氛也挺熬人的。
三人暗中傳音商量了下,依舊將王靈均推了出來。
王靈均臉上下意識掛上了溫和的笑容,一字一句精雕細琢:“姑娘,我等這一路行來不曾見過他人,不知神醫谷是否有要事?若姑娘不便告知也無妨,但有需要幫助,在下三人願鼎力相助。”
聞梵音聞言歪了歪腦袋,似乎是思考了下,然後才認真的說:“谷內唯我一人,我需要後山懸崖中央那顆三秀。”
接下來呢?
王靈均三人等了等,卻沒有等來下文,一般這時候不該解釋清楚嗎。比如說其他人去了何處,那三秀又是怎麽回事。
王靈均輕咳一聲,聲音帶著幾分笑意說:“姑娘方便告知谷內其他人去了何處嗎?至於後山那顆靈芝,在下會幫你采到的。”
聞梵音見三人提了幾次其他人,想來是很想知道其他人在何處。
她想了想,彎了彎嘴角誠懇得回道:“其他人在後山。”
說罷,她腳步一拐,將三人朝著後山帶去。
一刻鍾後,三人看著後山這片墓地面面相覷。
幾人之間的氣氛尷尬了好一會兒後,聞梵音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狀似不解的問:“你們不是要找谷內其他人嗎?怎麽站在這兒都不聊聊?”
李玉恆:但你沒說其他人都死了啊。
范輝看著這一片墳墓,再聽這小姑娘說神醫谷就剩下她一人時臉色蒼白極了,但他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在下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此次是來神醫谷求醫。既然其他人都已不在,不知姑娘是否願意診治?”
他身上的毒很多修為高深的修士都沒辦法解決,現在卻來詢問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唉,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范輝沒有報希望,隻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看來要辜負了好友的心意了。
聞梵音仔細打量了下他,斬釘截鐵的說:“能治。”
王靈均與李玉恆先是神色一喜,旋即心底有些疑惑。
李玉恆爽朗的笑了笑,說:“姑娘莫怪,在下並非懷疑姑娘醫術,只是姑娘沒有診脈便直言能治,心裡著忐忑。”
他歎了口氣,說:“在下不願好友有了希望又絕望,還望姑娘見諒。”
聞梵音點點頭,這意思還是在懷疑啊。
她遲疑了下,雖然面無表情卻依舊可以發現眼中的茫然,
可以說是很好懂了:“我既已說了可治,為何他還會絕望?” 不等李玉恆回答,她沉思了下,朝著范輝問:“你中了何毒?”
范輝嘴角哆嗦了下,更是不抱希望了。連他中了何毒都不清楚卻直言能治,小姑娘也是愛開玩笑。
他沒有因聞梵音的‘玩笑’而遷怒,反而好脾氣的說:“奈何。”
中毒後毒素會侵入神魂,先是化去靈氣打落修為,接著便是耗盡精血,最後才是將神魂拖入死地,三個月後再無生機。
范輝如今已經到了第三個月最後幾天了。
似乎看出她們在想什麽,聞梵音一板一眼的說:“我記下了,毒名奈何。”
李玉恆還會沒忍住問出來:“你不知道名字為何會解奈何毒?”
聞梵音似是笑了下,又好像沒有,她反問道:“我會解毒跟這毒的名字有何關系?”
這樣淡淡的話語,像是清風拂過,不帶痕跡。
王靈均忍住笑意說:“姑娘莫怪,我等也是好奇罷了。”
既然這姑娘說能解,很可能是醫道一脈的秘術吧,如此也有可能。
跟這姑娘打交道這短短時間裡,他差不多了解這姑娘的性格了。
有種認真的憨和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執著,但意外的誠實呢。
王靈均眼裡笑意更深, 這是個好姑娘。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也是在下失禮了,竟沒顧上介紹。”他眉目含笑道,“在下琅琊王家王靈均,字謹之。身邊這位是與在下一起長大的兄弟隴西李家李玉恆,字瞬平。身中劇毒這位是我二人的朋友,姓范。”
李玉恆與范輝齊齊拱手道:“叨擾姑娘了。”
他們都沒有因為修士與凡人的身份差別而瞧不起人,可以看出其教養如何了。
聞梵音認認真真的回道:“我姓聞,是神醫谷這一代谷主。”
王靈均三人沒有半點意外,再一次拱手一禮道:“聞谷主當面,在下有禮了。”
聞梵音剛準備說什麽時喉嚨一癢,她以手抵唇咳嗽了幾聲後這才聲音暗啞道:“有禮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便不陪同了。你們何時拿來三秀,我何時開始醫治。神醫谷的房子除了我住的那間外,其他你們自己挑,挑好了自行打理。諸位自便吧。”
說罷,她便準備離開。
王靈均皺了皺眉,神色有些擔憂:“谷主可是病了?”
聞梵音停下腳步道:“胎中自帶,無法根治。”
“能否緩解?”王靈均繼續問道。
聞梵音抬手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雪白色的藥丸,將藥丸吞了下去後說:“能。”
當然只有聞梵音清楚,這並非是什麽藥丸,而是她隨手搓的養生丸子。
她沒說這是藥,也沒說緩解她身體的就是這藥,雖聽起來繞口,但意思很明顯了。
若真有人誤會了什麽,與她可無半點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