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虛影解決完這些長蛇後並未消失,而是不停地在半空中旋轉不停,一顆顆金色珠子脫離算盤砸向房屋陰影處,每砸中一處便會有慘叫聲傳來。直到將整個屋子的陰影全都清除乾淨,算盤虛影這才化為一道流光飛出窗外。
轟隆。
打雷聲又一次響起,屋內夜明珠重新灑下了點點清輝,照亮了聞梵音那雙清亮的眼眸。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響起。
聞梵音眨了眨眼,眼裡染上了幾分惺忪睡意,好似是被外面的聲音從夢中驚醒,對剛才發生的危機毫無所覺。
她理了理衣裙,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後,外面站著四人。半個月前有一面之緣的李玉恆和與他並肩而立的一位姑娘,這姑娘身後跟著二位隨從。四人都撐著油紙傘,渾身氣度不凡。
這姑娘風采襲人,應是大家族中的人物,就不知是否是謝家人。
聞梵音心下念頭轉動間,面上神色詫異的看了眼李玉恆,隨即收斂了情緒,將人請了進來。
“聞谷主,不請自來叨擾了。”李玉恆拱手賠禮後,介紹身旁的姑娘,“這位是滎陽鄭家二姑娘。二姑娘,這是聞谷主。”
聞梵音抬頭看向鄭明舒,正巧對上她那雙含著醉波的含情目。
鄭家人?並非是謝家。
王家、李家、謝家已經出現,現在又出現一位鄭家,看來這名門望族還真不少。
她看著鄭明舒,難得流露出的清貴溫軟,像是帶點微不可聞的笑意,朝著李玉恆道:“鄭二姑娘看上去體態康健,並無問題。”
李玉恆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在下並非是帶人前來求醫的,今兒突然下雨,不知谷主可否容我等在此避雨。”
“可。”聞梵音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見她這般態度,鄭明舒團扇遮面,抿唇一笑脫口而出:“谷主倒不怕我們是心懷不軌的壞人?”
聞梵音不解的看向鄭明舒。
鄭明舒:“……”本來還沒什麽,被這麽一看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說出來不大對勁,她連忙辯解道,“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李玉恆神色一囧,這二姑娘是怎麽回事?調戲人嗎?
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問道:“谷主,剛才出了何事?”
好好地怎會有穢物出現在這裡。
聞梵音認真回想了下,這才問道:“我剛在小憩,姑娘說的出事指的是?”
李玉恆與鄭明舒對視一眼,看情況聞谷主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並無感應。
也對,凡人對這些超凡力量本就很難感知到。
他們舒了口氣的同時更覺撲朔迷離,想不明白一直避世的神醫谷怎會有穢物出現。
鄭明舒隨口便找了理由:“聽聞谷主身體不好,我們來這一路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擔憂谷主身體所以才有此一問。”
聞梵音請幾人坐下後,朝著他們笑了笑,周身氣質比李玉恆第一次見她時更加外露。
此時她身上帶著一種盛世清貴的風流韻味,這麽一笑仿佛凝聚了整個水鄉的湖光水色。
“我並無大礙,多謝二位掛念。”聞梵音將燒開的水壺提過來,準備給幾人添杯茶。
雲破十分有眼色的上前接過,有禮的說:“聞谷主,這些小事交給在下便可。”
聞梵音沒有推拒,將水壺遞給他後指了指藥櫥說:“第二格便是茶葉,你可去取些來。”
雲破將雜事接過後,
聞梵音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掩唇輕聲咳嗽了幾聲,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李先生這會兒可否告知來神醫谷的目的?” 李玉恆沉吟了下,誠懇的說:“當然。說來也是巧,上次我與謹之、范兄三人來此求醫,碰巧見到谷主身上佩戴的玉佩。敢問谷主,這玉佩從何而來?”
聞梵音將腰間的玉佩摘下放在桌上,嘴角含笑道:“自我有記憶起,這玉佩便陪在我身邊。”
鄭明舒站起身來,徐徐福身一禮,團扇輕移露出那貴族獨有的微笑面具:“谷主,這玉佩乃是陳郡謝家嫡系一脈的身份證明。前些時日我於湖中泛舟,碰巧遇見謹之與瞬平,意外從他們二人口中得知谷主有這麽一塊隨身玉佩。”
她不疾不徐的走到聞梵音身側,笑容恭謙道:“鄭家與謝家同為六大家族,同氣連枝。我鄭家一脈有秘術可測定血脈關系,聽聞謝家有明珠遺落在外,我便不請自來,還望谷主見諒。”
聞梵音此時一身素白長裙顯得高貴風雅,她抬起眸,神色真摯誠懇道:“累得二姑娘走這一趟了。該如何做我會全力配合。”
也該出谷試試,能否找到記憶。在神醫谷這段時日很明顯並無任何收獲。
鄭明舒柔聲說道:“谷主予我一滴血便是。”
聞梵音也不多問, 直接從袖中拿出一根銀針在指尖輕輕一戳,一滴殷紅血液滲出。
鄭明舒見此,右手的團扇光芒一閃,化為一柄通體晶瑩的八面小劍。
她左手一牽引,聞梵音指尖的血液便飛來落在了八面小劍中央。
隨即,八面劍的六面亮了起來。
分別以古老的篆體字符刻寫著李、王、謝、盧、楊、鄭。
鄭明舒松開手,八面劍漂浮在半空中,她雙手掐訣,口中道:“萬愛千恩苦樂多,追本溯源舐犢深。”
話落,八面小劍中央的血液陡然化為六股血絲衝入六個分別刻著字的方向而去。
隨即,李、王、盧、楊、鄭五個大字暗了下去,唯有‘謝’字長亮,周圍還閃爍著點點墨痕,其中一縷墨痕如青煙般朝著陳郡謝家方向而去。
鄭明舒掌心一握,八面小劍重新化為團扇落在她手裡。
‘謝’字亮起來,便代表這血脈乃是謝家族人。若‘謝’字周圍伴有墨痕,此血脈乃是嫡傳一脈。
她輕搖團扇,笑容真切了許多:“果真是謝氏嫡脈族人。聞谷主,我已證實你的身份。血脈一旦測定,謝家祖堂定會得知。不久後謝家人便會前來。當然,若谷主願意,也可與我們一同離開。我與瞬平願送谷主平安歸家。”
那些穢物雖被鏟除乾淨,但能出現一次便會出現第二次。聞谷主沒有自保能力,若他們離開了恐遭不測,還是得想辦法說服谷主離開。
李玉恆會意,也跟著勸說道:“谷主的消息傳回謝家後,謝家少君也傳信來盼谷主早日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