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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梵音很快便與葛浮舟單獨聯系上了,兩人稍微聊了幾句後,聞梵音便饒有興趣的挑眉:“閣下這是想趕師父下台,謀奪盟主之位?”
葛浮舟神色不變,笑容依舊淡淡:“谷主說笑了。師妹腦子不中用,師父就我一個徒弟。這盟主之位遲早都是我的。我不過是想提前繼承,讓師父他老人家好去清修,如何能說得上是謀奪呢。”
他雲淡風輕道:“師父算我半個父親,在下頂多是子承父業罷了。”
聞梵音:你這麽說可真是孝死我了。
但她也不討厭,甚至很喜歡去攙和一下。
她微微一笑,說:“葛先生若有閑暇,也可來我神醫谷坐坐。”
葛浮舟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端起桌上的酒杯,對著聞梵音的虛影道:“鳳鳥盟裡有些皮毛光滑、乖巧可人的小狐狸,也有羽毛鮮豔、神俊無比的大鷹。若谷主需要,我讓人給你送去。”
聞梵音接下了示好,認真的想了想,說:“挑一隻鷹吧。我這裡恰好有位先生會熬鷹。”
二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得達成同盟。
“聽說谷主身邊有一位得力的先生,不知我是否有機會能與先生見面?”葛浮舟神色豔羨道。
聽純熙提起,那位先生心思縝密、布局一道堪稱巔峰。若有那位先生的幫忙,他何愁搞不掉師父呢。
聞梵音並未直接答應,而是道:“我會與先生商議下,若先生願意,他會主動聯系你。”
“不必留下聯系通道,先生若想,肯定有法子聯系上你的。”聞梵音十分肯定的說。
她從不會小看風清的本事,都是盡量高估的了。
葛浮舟也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神色有些詫異,但卻很是欣悅。
那位先生越是能乾,他的事豈不越容易。
二人聊完後,聞梵音收攏了手裡的金葉子,良久後,嘴邊溢出一絲輕笑。
重明大先生可真是活的不怎麽樣,
瞧瞧這如半子般的徒兒便知。
她能察覺到葛浮舟說的是真的,而不是與重明做局害她。
如此讓人哄堂大孝的事,實在趣味十足。
她立刻聯系風清先生,將此事說了一遍後道:“先生若是感興趣,可以去攙和一腳。若不喜歡,不必理會便可。”
風清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他可算是知道雲霄真君的入滅有一部原因要歸咎於鳳鳥盟身上。真君入滅,杏雨前輩也無牽無掛,最終說走邊走,惹得月皎悲痛了好長一段時日。
這仇得報啊。
他直接應下了此事,並問道:“女郎想要鳳鳥盟未來如何?”
直接墮入深淵,或者就地解散,和平一點的是逐漸沒落下去。
聞梵音微微一笑,和善的說:“鳳鳥盟中大多飼養一些妖獸,激進些的在仙門鬧事,搶奪一些典籍。若是可以,未來鳳鳥盟還是好好養那些妖獸便可。”
她要笑不笑的說:“大先生可是說了,那些妖獸都是他的小可愛,是他的朋友。”
聞梵音為鳳鳥盟的最終結果定下一個基調,風清就懂了。
女郎並非想要將鳳鳥盟趕盡殺絕,只要首惡處理了,將一些違背天理人倫的東西砍掉,老老實實養小寵物就可以了。
這事好辦,只要葛浮舟配合便沒問題。
只是葛浮舟會配合嗎?
風清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派人去查了查葛浮舟,發現這人是個聰明的笑面虎。
他著重看了下底下人對其的評價,稱之為有梟雄之姿。
如今天下夠亂了,這位未建工的梟雄是按捺不住了嗎?
“那我就幫幫你吧。”風清語氣莫名的說。
聞梵音將事情交給風清後,並非不管了。
她聯絡了下月皎道:“先生如今可有找到的人?”
月皎回道:“找到兩戶人家,其中一戶人家生活貧苦,賣身到靈礦上挖礦。”
她有些遺憾的說:“我已將他們贖出,並留下足夠的錢財,讓他們不至於在靈礦上朝不保夕,也不用離開靈礦後無力為生。只是他們都沒有天賦根骨,走上修煉一途。”
聞梵音聽罷,心中了然。
這怕是已經死去的某位故友的後輩,他們的死去使得後代子孫血脈沉寂,無法喚醒,只能與普通人一樣。
她歎了口氣,說:“看來是無緣了,也不必強求。”
“另一戶人家呢?”
月皎笑著說道:“這是一對兄妹,他們父母早亡,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因有些靈氣,再加上稍稍有些機緣,這才走上修煉之路。只是修為並不強,在俗世皇朝堪稱呼風喚雨,在世外只是無權無勢的小散修。”
聞梵音聽罷,沉吟道:“試探下他們的心性,若心性無礙,帶回來便是。月皎先生也莫要為此多費心神,如今風清先生那邊事情較多,先生若有閑暇,可以幫幫風清先生。”
月皎應道:“好,我知道了。”
她黑著臉道:“那家夥昨日還傳信來說我像沒頭的蒼蠅胡亂轉,我倒要看看他又能耐到哪裡去。”
聞梵音無語,這事兒也有計較的必要嗎?
與月皎聊完後,她收起碎玉,摸摸窗台上的花兒,側頭輕笑道:“多謝閣下願意給我時間,而不是直接上來打擾。”
陰影處,一道道黑影不知如何穿透了四位真君的防線出來了。
為首的人言行舉止有著良好的教養,他誠實的說:“谷主身份貴重,等一等也是應該。”
見聞梵音處理完事情,他揚了揚手,身後的黑影一個個朝她湧去。
距離聞梵音最近的白衣當即趕了過來,順手還捎上了正在後山埋屍的純熙。
聞梵音猛地伸出手,一道強大的仙光從她掌心迸發,將襲擊過來的黑影阻攔在外。
她忽地側頭,躲開了為首之人射來的箭矢。那箭頭的銳利割斷了她鬢邊的一縷發絲。
聞梵音垂眸掃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發絲,抬起右手一招。
發絲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直接一扭便飛到她掌心上方。
聞梵音拂袖一揮,柔軟脆弱的發絲此刻仿佛最強大最堅硬的利刃,刺穿黑霧的胸膛,扎根在他們的心臟。
‘嘭。’
聞梵音口中無聲道。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那些黑影卻吐血到底,再無聲息。
為首著臉色微變,他從懷中暗處一塊仿佛靈石一般的東西朝聞梵音非快扔來。
聞梵音指尖一彈,一根銀針在半空中將那東西刺穿。
一道迷人眼的白霧出現,讓人瞬間看不清東西。
聞梵音拂袖一卷,將白霧卷起,朝那人面龐扔去。
只動手間卻發現天地靈氣消失,她身上的修為更是被禁錮住了。
她用巧勁將白霧扔出去後,細細感受了下自身狀態,臉色冷了下來。
這正是在十幾年前盧家算計她時的感受。
當年的她不過是轉個身,便被禁錮住修為,待醒來後連記憶修為都丟了,還險些成了盧家的打手。
如今還想再來一次?癡心妄想。
聞梵音冷笑一聲,她要讓盧家知道,所謂仙與修士與凡人最大的不同!
哪怕盧家成為此世半片天也一樣。
她抬起手輕輕朝虛空探去,同時,蒼穹之上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突兀出現,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
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已擋住頭頂的大片天空。
緊接著那隻大手像是拍螞蟻一樣,狠狠朝下一壓。
‘轟隆’一聲大響,震耳欲聾。
圍困神醫谷的眾多勢力左搖右晃好一會兒才站穩,他們抬頭看去,面上一片震撼。
只見之前還聳立的兩座大山此時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方圓百裡的土地樹木、高山險石,奔跑在山中的野鹿、山豬,猛虎、羚羊等等盡數消失。
原地只剩下一個手掌印模樣的巨大深坑,地底的水滲出,很快便將此處填為一個湖泊。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臉色發白,特別是離得近的,直接被這股余波掃飛出去,頭暈目眩胸口發悶,一口血吐出來才好些。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出聲,唯恐驚擾了那位恍如神明在世的強者。
神醫谷內,聞梵音不帶半分煙火氣息的收回手,天青色闊袖飄飄欲仙。眼睛上的遮目帶子也隨著發絲飄動了幾下。
她雙手攏在袖中,語氣溫吞淡漠:“純熙。”
純熙哆嗦了下,立刻上前兩步,恭恭敬敬道:“老師。”
她雙目無神,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她雙腿發軟,心臟砰砰直跳。這是她老師,老師剛才一掌拍下去,方圓百裡化為烏有。
這麽強!
竟然這麽強!
這不是人,是神明吧。
是神明臨凡!
純熙面上毫無表情,心裡的想法將腦袋都快給刷屏了。
等會過神來後,她只有一個想法,她父親還真幸運,現在還好好活著沒被一巴掌拍成渣渣。
“去看看,神醫谷百裡內,若還有人擅闖,便來告訴我。”聞梵音笑容輕快道,“許久不曾動彈了,身體有些僵。若有來客在,我定要熱情招待,讓來人知道我神醫谷的熱情好客。”
純熙乾巴巴應道:“是,是的。我現在就趕緊去看看。”
見老師沒有表示,純熙忙落荒而逃。唯恐自己在老師身邊晃的次數太多,被老師想起父親乾的缺德事,一時心氣不順,將他們整個盟一巴掌拍沒了。
其他修士還在緊張兮兮想要如何在不冒犯強者的情況下找到強者的身份,還在神醫谷的覺塵大師已經知道那位強者是誰了。
他抬頭看向對面遮目遮掩,一身氣度盛世清貴,身子卻羸弱的女子,誰能想到隻手翻天的強者竟是這麽被仙門眾勢力包圍,一看便岌岌可危的谷主呢。
一個是會讓所有人心生恐懼和忌憚。
一個眾人完全不放在心上,隻覺得手到擒來。
天差地別,卻是一人。
覺塵上前兩步,躬身道:“打擾谷主了,貧僧不曾想,谷主竟如此強大。”
聞梵音淡淡道:“我也不曾想,這世間還真有不怕死的人,竟真以為我好器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這盧家,胃口和膽量在無數歲月中積攢的足足的。
她朝覺塵大師說:“我心中有數,大師不必再勸。”
覺塵從這句話裡聽出森森殺機和血腥,那是與與世無爭的神醫谷谷主完全不同的格局。
仿佛出手便血流成河,屍骨成山。
覺塵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也不叫谷主了,而是直接道:“施主,雖一時意氣用事是很解氣,但枉造殺孽卻是削減自身氣數。”
“您身份尊貴,又強大無比。沒有必要為了那些人而損耗自身。”覺塵雙手合掌,以恭謙的姿態勸慰道,“貧僧相信,無論多麽困難的事,都不會只有殺人這一條路。”
“還請施主多加三思,積德行善,必有福報。”
聞梵音嘴角含笑的聽他說完,這才語氣溫和、不緊不慢道:“我說,我心中有數,大師不必再勸。”
覺塵歎了口氣,念了聲佛號,退了下去。
聞谷主能這般說,證明自己真無法動搖她的任何想法。
這是一位十分有主見且雷厲風行的主啊。
他神色有些擔憂,帶著一絲杞人憂天的意味。如此強大的力量,若不用於正道,那天下蒼生可就危險了。
只希望世外勢力能收斂些,別逼得聞谷主最後真就大開殺戒。
覺塵離開後,顧憐四人身影出現。
他們單膝跪地, 誠心請罪:“我等一時疏忽,擾了尊上清淨,還請尊上恕罪。”
聞梵音微微低頭,四人隻覺得尊上那雙犀利冰涼的眼眸透過遮目看了過來,一時頭垂地更低了。
聞梵音許久不曾出聲,待幾人後背有些發涼時,這才沉聲說道:“你們都知道我的規矩,這是第一次,我不希望有下次。”
四人松了口氣,齊齊應道:“是,多謝尊上寬恕。”
他們都知道尊上並非那種嚴苛之人,她對犯了錯的下屬都會給一次機會。他們四人在今世承蒙尊上召喚蘇醒過來,對於後世稀薄的靈氣和修為低下的強者有些看輕。
這次那些不速之客能瞞過他們的感知出現在尊上面前,證明來客或者來客背後的人真有些本事。
他們若還對過去的身份、權勢沾沾自喜,怕是會在小輩的算計中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