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和殿。
聖人端坐於金色龍椅之上,冕旒不斷晃動,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下方重臣。
太和殿當中臣子不多,但每一位身份都不同凡響,除了端坐於近前的內閣眾位相公,其他諸如吏部左侍郎, 戶部左侍郎等等重臣。
呂方站在中央區域,正沉聲開口講道:“天子之璽今日才發現丟失,臣暗中仔細調查,才發現天子之璽是被國師盜取。”
“但前不久國師身死,臣仔細調查國師居住之地,還有其他隱匿之地,一直未曾發現天子之璽下落。”
“所以臣不得不懷疑,如今天子之璽正在陳國公手中。”
來了。
一位位猶如凋像, 木頭人, 背景板的眾人,此時傾聽到這一句話,精神為之一振,目光炯炯朝著呂方看來。
徐長卿貴為首輔,此時不得不開口講道:“陳國公位居朱雀殿殿主,名爵超品,世襲罔替,永鎮陳地。”
“不可能因你一面之詞,就去調查陳國公。”
呂方一甩衣袖,從容的跪拜在地面上,手掌自寬大的衣袖中, 拿出了一份奏折, 雙手鄭重的高高舉起, 沉聲的開口講道:“要是無證據, 臣不敢妄言, 這是臣調查所得的線索。”
高士洺面白無須, 低著頭弓著腰, 小心翼翼的走來, 伸手接過了奏折,然後來到聖人身旁,把奏折交付到了聖人手中。
聖人抬手隨意的打開,目光看了一眼後,就已經把奏折合攏,然後朝著徐長卿扔來講道:“看看吧,要是上面都是真的,那麽就派人前去驗證一番。”
“至於該怎麽做,你們討論吧,朕身體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聖人懶得再看下去了,太子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此時敢於拿出來,那麽自然是有著證據的,接下來就是請六璽去驗證了,這都不會有問題。
這一次太子雷厲風行,上來就栽贓陷害,打破了聖人對太子以往的印象。
竇長生完了。
聖人離去後, 這只是一個插曲,如今大周的這位聖人, 存在感越來越低,以往這樣的做法,就已經是一次政治事件了,現如今眾人都沒有當一回事。
徐長卿仔細觀看著,看完後把奏折,朝著一旁的陸天恩遞過去,一份奏折先後在內閣眾位相公手中傳閱,最後奏折到了陳王手中,陳王看也沒看,直接一隻手捏著奏折,平澹的開口講道:
“證據就在這裡,想要驗證也簡單,不過不必這麽麻煩了。”
“天子之璽丟失,不論驗證與否,都是要把天子之璽給找回來的,直接請皇帝之璽,這和天子之璽對應的六璽,感應天子之璽方位,先把天子之璽找回來。”
“要是天子之璽在陳國公手中,那麽尋找的途中,自然是能夠發現的,要是找回天子之璽途中和陳國公無關,這就是呂大人惡意誣陷。”
陸天恩點頭講道:“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到時候確定後,該定罪定罪,一定要秉公執法。”
陳王和陸天恩都這樣講,徐長卿目光看向其他幾位,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後,徐長卿最後目光看向陳王講道:“這一次起因是國師,但涉及陳國公,還是由你親自走一遭。”
陳王站起身來,當仁不讓的講道:“還得請一位宗室,才能夠使用皇帝之璽,去感應天子之璽。”
“孤來。”
一直沉默的晉王,突然站起身,繼續開口講道:“孤相信陳國公,絕對不會乾這樣的事情。”
“天子之璽雖然強大,是一件不弱的半神兵,只要不是真正獲得聖人賞賜,外人獲得後都是雞肋。
”“只要聖人斷絕傳國玉璽力量,那麽這天子之璽的力量微乎其微,也只是一件材質不弱的寶物,任誰也不會為了天子之璽鋌而走險。”
六璽看似重要,實則也不重要,替代品大周有不少,這東西真要無法追回的話,那麽直接可以舍棄,由替代品獲得傳國玉璽的力量,從而完成取代。
真正重要是傳國玉璽,只要傳國玉璽不失,這東西花費一些代價,就能夠反覆的鑄造,只是影響較為惡劣。
“由孤親自驗證,要是陳國公真的私藏天子之璽,那麽對於這樣狼子野心的家夥,孤會親自動用皇帝之璽,殺了陳國公,警告世人大周威嚴不可侵犯。”
徐長卿應允講道:“就由首尊和晉王帶著呂大人前去,把這一件事情調查的水落石出。”
“不能夠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夠放過一個人壞人。”
“諾!”
眾人應聲,然後徐徐退出太和殿。
當以陳王和晉王他們走出皇城時,他們一眾隊伍當中,已經增添了不少成員,高士洺寬大的衣袖合攏,此時正站在晉王和陳王身後一步的位置,在高士洺身旁,有著一位內侍,正捧著一個金絲楠木盒子。
一眾隊伍當中,充斥著不同的勢力,代表著太子黨的呂方,晉王黨的黨魁晉王,代表著聖人的高士洺,其他眾多護衛中,也有著各方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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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眾人龍蛇混雜,可謂是把朝堂各方勢力都擰成了一股繩,只要在他們面前暴露的事情,必定要大白於天下,是無法掩蓋下去的。
對此呂方信心十足,從始至終神色都未曾變化,彷佛接下來要把事情公之於眾,必定能夠做實竇長生的罪名。
晉王閉合眼睛,眉頭緊緊驟起,最後眉頭舒緩下來,重新睜開眼睛講道:“陳國公不在神都,而是在城外。”
不需要呂方開口,就已經有一名官員,立即開口講道:“陳國公沒有停留在神都,肯定是逃跑了。”
晉王立即呵斥講道:“住嘴。”
“陳國公乃大周重臣,人族英雄,先後護國有功,豈是你能夠妄自議論的。”
晉王神色不愉,自己這位太子哥哥,向來是有著賢名於世,被天下大儒認可,此番竟然乾下了這樣栽贓陷害的事情,而且還這麽沒水準,可偏偏下手非常凌厲。
涉及到六璽,這是不能夠耽擱的事情,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毀了名聲,丟了乾將,就為了拿下竇長生。
剛開始晉王認為不值,但此時仔細想想,犧牲這麽多,能夠確保萬無一失,也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梁洲壓服魏王豹,神都外陣斬一品,竇長生威勢太大,尤其是精通陰謀算計,準備了三個月,太子哥哥絕對是寢食難安了,如今花費大代價拿下竇長生,也不是什麽壞事。
晉王心中歎息一口氣,這一劫希望竇長生能夠平安度過,要是不行的話,也不是什麽壞事,左右犧牲掉竇長生,太子也是實力大損,裡外裡自己都不吃虧,反而能夠增強實力。
晉王沉默不言,隊伍也是較為壓抑,無人主動開口。
晉王憑借著鎖在盒子中的皇帝之璽,不斷感應天子之璽的方位,確定著他們前進的方位,不會出現偏差和錯誤。
突然晉王抬起手臂,攔住了前進的眾人,在眾人疑惑的時候,主動開口講道:“不用向前了,陳國公已經朝我們來了。”
陳王遠遠瞭望一眼,能夠清晰看見那屹立於大地之上的龐然大物,緩緩開口講道:“那巨龜應該是神秘坊市所在,陳國公今日外出神都,是去神秘坊市閑逛了。”
陳王又看了一下天色,然後再繼續講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是從神秘坊市返回神都打算休息了。”
晉王點頭講道:“首尊說的不錯。”
呂方冷漠的注視著前方,開口諷刺的講道:“晉王殿下已經感應到天子之璽,而且已經看見來的是陳國公,如今證據確鑿,還請晉王親自動手,擒拿了這窺視大周皇權的亂臣賊子。 ”
晉王看著不斷接近的竇長生,徐徐開口講道:“不急。”
“是否曲直,總要由陳國公知道,不能夠光憑借呂大人一面之詞。”
呂方冷笑著講道:“想要聽陳國公言辭,那要等一等了,我要先把天子之璽找到,這可是六璽,關乎我皇周江山社稷,萬萬不能有失。”
晉王猶豫一二,最後沉默下來,陳王輕輕撚動著佛珠,猶如旁觀者,其他人目光全部都看向前方已經自半空中落下來的竇長生。
炙熱的目光,全部都盯著竇長生,呂方當仁不讓的率先走出,看著前方竇長生冷漠講道:“竇長生你這個大奸大惡之徒,今日終於原形畢露。”
“趕緊把天子之璽交出來。”
“要不然只能夠由我動手了。”
呂方看著面前神色茫然的竇長生,冷笑著繼續講道:“事到如今,還在偽裝當做不知道。”
“你憑此能夠欺瞞天下人,卻是不能夠騙過我。”
“你這個包藏禍心的惡賊,就算你沉默不開口,也是證據確鑿,鐵證如山。”
“既然你不打算交出來,那麽就由我親自查找。”
呂方向前緩步走來,猶如文弱書生,沒有提起一絲法力,直接卸掉了所有防備,已經站在竇長生身前半米。
竇長生看向陳王,不由開口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回事?”
他還蒙圈呢?
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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