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奉上這些東西就能平息一位大騎士的怒火,那實在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交易。
岡布茨板著臉強調:“記住了,我說的是全部,包括秘銀十字劍術這種,所有騎士家族的珍藏,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我不希望有任何錯漏,否則我的怒火會從冰霜中重燃。”
岡布茨說著,自己都興奮了起來,怒火從冰霜中重燃,多有氣勢。
安格列夫人帶著殘兵離開了。
會議廳,岡布茨又一次被圍了起來。
“岡布茨,你真的成了大騎士?”維安驚歎著。
“你不是看見了麽?”
岡布茨一揮手,一捧冰砂從維安脖子處湧進他的身體裡,凍得他嗷嗷直叫。
格德尼製止了兩兄弟的打鬧,“傳說命環騎士,可以為自己的親屬及後代種下生命之種,讓他們直接成為騎士,這是真的嗎?岡布茨,你能做到嗎?”
岡布茨點了點頭,
“父親,是真的,命環騎士確實可以賜予親屬生命之種,我也確實能做到這點,現在就能。”
大騎士確實可以給別人賦予帶有命環力量的生命之種,但有一點他沒說,這種方法其實會損耗賦予者的命環之力,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恢復。
莉娜聞言,再也忍不住,擠開維安,“快快,我要成為冰雪騎士。”
維安叫道:“是霜凍騎士,不是冰雪騎士。”
岡布茨拒絕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啊?那要什麽時候?我好想現在就成為冰霜騎士。”
“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們。”
......
“難道你也想讓我給你激活生命種子?”
岡布茨奇怪地看著跟上來的安娜,
“你可不是我親屬,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上的關系。”
安娜哼的一聲,似乎對成為騎士不屑一顧,“我是要成為巫師的人,騎士算得了什麽。喂,你還去不去巫師之地?”
岡布茨點頭,“為什麽不去呢?騎士這條路我已經走到盡頭了。”
“盡頭?既然是盡頭,你還跟那個賤人索求那麽多的呼吸法和劍術?”安娜疑惑地看著他,總覺得這家夥有秘密,但她偷偷觀察了這麽久,卻始終什麽都沒有發現。
“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岡布茨當然不會跟安娜說練功房的事,信口胡謅。
“沒聽說過。”
安娜站在雪地上,伸手接住天空飄下的雪花:“這個冬天過後,船就會過來,錯過這次,又要再等十年,人頭你收集夠了嗎?”
“我不去濕骨森林。”岡布茨拿出一塊黑中透著金色光澤,雙面都烙印有神秘花紋的金屬片,拇指長短大小,非常的精美,且具有一種特殊的神韻。
“巫金?”安娜驚呼一聲,“你從哪裡找到的?”
岡布茨摩挲著金屬,觸感十分細膩:“就在安格列的房間,我想他們這次興師動眾討伐魔因堡,大概也有尋回這塊巫金的想法。”
“安格列竟然有這種寶物,可惡,我殺他的時候怎麽沒找到。”安娜氣哼哼的十分懊悔。
對於殺死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安娜一點內疚的情緒都沒有,反而為沒有找到寶物而懊悔不甘。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岡布茨對安娜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安娜可能是小時候經歷了什麽,所以才會這樣痛恨裡奧家族,痛恨安格列。
不過這塊巫金,安娜找不到十分正常,因為當時這東西就鑲嵌在座椅的鐵扶手裡面,幾乎辨別不出來,如果不是他剛好觸碰到了,練功房有了記錄,他也會錯過。
通過古舊手劄的記載,巫師之間流通的貨幣,是雲鐵、秘銀、巫金,其中巫金價值最高,只要手持巫金,甚至不需要所謂的信物,也能加入任意一家巫師結社。
巫金高於絕大部分巫師結社發放的信物。
“你打算去哪家結社?”安娜硬邦邦問著。
“沒想好,等到了巫師之地再說。”岡布茨收起巫金。
“你該不會以為巫師之地就真的是一塊陸地吧?”安娜笑了起來。
“不是陸地?那是島嶼嗎?”岡布茨皺著臉反問。
安娜哈哈大笑了起來:
“島嶼,怎麽可能是島嶼。小家族的悲哀,就在於很多事情......”
安娜笑著笑著,在岡布茨冰冷的眼神注視下,抿了下嘴唇,轉而一本正經解答:
“巫師之地廣袤無垠,一個小型巫師結社的勢力范圍,可能就有數個王國的領土加起來那麽大。船每停靠一次,就表示這個地方會有一個巫師結社。所以我認為你需要盡早決定要加入哪個巫師結社,我們要上的船可沒有回程票,錯過就是錯過了。”
岡布茨忽然想到一件關鍵的事情:
“沒有回程票,哪我以後該怎麽回來?”
“這個......我只知道那艘船十年來一次,不過船的起點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這種事,你去到巫師之地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去了巫師之地後,你還想回來?”
安娜不解。
“落葉歸根,如果忘記了故鄉,那我也會忘記了自己是誰吧。”
這樣一句話脫口而出,岡布茨便愣在了原地,漫天飄雪下,孤獨自岡布茨身上散發,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個刹那,三世的記憶混淆糾纏,已經無法再去區分誰是誰。
思念的情緒,前所未有的強烈。
岡布茨眼淚滴答滴答的掉了下來。那青澀的臉上,慢慢展露出了足以暖化冰雪的笑。
為什麽要去區分呢?
為什麽非要把自己分成三份呢?
我是蘇秋練。
我是范洛。
我現在是岡布茨。
這都是我自己啊。
“幼稚的年齡。”岡布茨抹掉眼角的淚水。
一轉頭,發現安娜呆呆盯著他看,頓時板起一張臉威脅道:“看什麽看,你還想不想要人頭了?”
安娜一怔,臉蛋漲的通紅,盛怒吼道:“你這個騙子,敗類,小偷......你承諾過保證過不以任何理由搶走我的人頭,你現在......你又....你這個騙子敗類小偷,騙子騙子騙子。”
岡布茨掏了掏耳朵,“每天重複著這幾句,能不能換點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