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我先清點一下。”
岡布茨把包裹放在床上解開。
“雲鐵最多,秘銀最少,沒有巫金,還以為多了不起呢,原來也是一群窮鬼。”安娜撇了撇嘴。
“你連一片雲鐵都沒有。”岡布茨打擊她。
“我現在有了。”安娜昂起頭。
岡布茨快速起點了下,“兩百三十片雲鐵,給你六十九片。秘銀剛好十片,給你三片。”
“那剩下這些是什麽?我剛才看到有人離開了,回來就抱著這包東西。”安娜小臉疑惑。
岡布茨翻弄了下,“他們說是學習魔藥學需要用到的材料,我也不清楚。”
“那這個怎麽分?”安娜糾結。
“我給你一片雲鐵,你就別要了。”岡布茨重新遞過去一片雲鐵。
“你別以為我比你小一歲你就想騙我。這些材料肯定不止一片雲鐵。”安娜哼的一聲,“得加價。”
“最多兩片。”岡布茨又遞過去一片雲鐵。
安娜冷笑一聲,糊弄誰呢,真當我小孩子了,當即豎起三根手指懟到岡布茨臉上:
“三片。”
“......好。”
經過岡布茨和安娜這麽一鬧,他們這層甲板,一下子變的平靜無比,先前橫行霸道的那群新登船者,在被兩人教訓一頓後,紛紛搬到了其他樓層。
現在別說鬧事,連門都不敢出。
大船又陸續停靠了十多次,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半月,終於開始返航。
並且航行速度,一下子翻了數倍。
岡布茨盯著船窗,看到海水在不斷倒退。
近距離觀察海面幾乎被拖成了殘影。
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
岡布茨幾乎肉眼可見的發現海水換了顏色,從一開始淡綠,波光粼粼,變成了藍色,深的簡直發紫了。
這表明他們離開了淺水區,進入了真正的深海。
離開了舒適圈,大海開始展現其詭譎多變的姿態,暴風雨說來就來,轟隆雷鳴,閃電霹靂,天空暗的像要沉下來,仿佛要掀翻這個世界。
等暴風雨過去,大霧彌漫,還是不同顏色的霧氣。
這時,大船外冒出一層泡沫一樣的膜,將這些霧氣隔絕在外。
船上的人隱隱能聽到一聲聲委婉美妙的聲音,似乎在低聲呼喚著他們。
有人忍不住,竟然發狂的裝起了船板,更多的人死死發抖,似乎被聲音勾起了內心最恐懼的一幕。
安娜在睡夢中不斷發出尖叫,哭泣著喊著媽媽,撕心裂肺。
岡布茨被吵的煩躁不已,只能強行打開她的房門,幾巴掌抽醒了她。
直到大船離開彩霧籠罩的區域,那些聲音才慢慢消失。
接下來大海安穩了一段時間,然而這裡似乎距離太陽很近,天氣熱的要命,火辣辣的就像在鐵爐上烤著火。
船上的人不停給自己灌水。
但許多人還是熱到昏迷。
終於忍耐到晚上,當雙月高懸天際,灑落霜華之時,海水每一次撞擊船身,那崩潰的浪花,都散發出大量霜寒之氣,徹骨的寒氣,凍得船上的人死死發抖。
一熱一冷,交替折磨著船上的人。
數輪晝夜交替,大船總算脫離了這種極端海域,闖進了一處奇特的海角。
那數不清的斑斑點點的浮遊生物,一片片荷葉似的植物,在船隻經過時,竟然盛開了美輪美奐的花海。
當那驚豔了所有人的花瓣脫離水面,升上天空,船上的人才發現,下面連著的不是根莖,而是一根根觸須。
觸須攀上船體,蠕動著飛速向著船窗爬動。
這可怕的一幕,嚇得大家把船窗關上。
然後,滋啦一聲,一陣陣烤肉的香味從船窗的縫隙湧入,岡布茨從騎士劍捅開船窗,腦袋往前一湊,頓時看到下面海水漂浮著一片冒著煙氣的水母似的生物。
還有一圈圈的電流,在船體四周蔓延,來回收割,把絕大部分觸須花瓣都燒死。
可岡布茨分明看到,有一些花瓣還是鑽進了一些沒來得及關上的船窗內,然後,裡面就傳出驚恐刺耳的淒厲尖叫聲。
當觸須花瓣再次從船窗出來時,它拖著一坨被壓縮成滾狀的血肉,拖著掉落到海中。
有人死了。
岡布茨知道。
美麗的花海,其實也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人們沒了觀賞風景的心思。
大部分時候,船窗都緊閉著。
在又一次排泄時,岡布茨忍不住低頭看了只有一塊木板大小的糞坑一眼,下面海水衝刷,把所有屎尿都衝入大海。
他看了許久,確定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從這裡面爬上來後,才舒舒服服的拉了一泡屎。
盥洗台出水孔,時時刻刻流淌著可飲用的淨水,岡布茨洗了洗手,對著鏡子看了看。
發現自己氣色好了許多。
回到房裡,肚子咕嚕嚕叫喚,岡布茨打開包裹看了看,發現自己帶來的乾糧已經吃完了,於是敲了敲隔間的門,“安娜,要不要去餐廳用餐?”
門一下就打開了,安娜繃著張臉,“等我一下。”
幾分鍾後,安娜出來了。
兩人來到船上唯一的餐廳。
非常巨大。
用餐的人同樣很多。
他們找了一個空位坐下,馬上就有一名等候在一旁的員工上前,遞上菜單。
岡布茨看了眼價格,發現可以用黃金結帳,便不客氣的一口氣點了幾十分肉菜。
等他點完,發現安娜已經喝起了飲料。
他這才想到自己忘記點飲品了,又點了幾杯果汁。
安娜看著他:“你確定你點那麽多我們這裡放的下?”
岡布茨不以為然:“那就讓他們慢慢上。”
他抬頭看向四周,正巧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想要離去的人影,不禁莞爾一笑。
“哼,真是倒胃口,吃個飯都能碰到這群垃圾。”
安娜不滿地皺起了臉。
“你下手還是輕了,一段時間沒見,那家夥居然能下床了。”岡布茨看著狼狽跑出餐廳的幾人。
“是你沒搜刮乾淨,他們居然還有錢來這裡用餐。”安娜反駁道。
“我對黃金沒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岡布茨接過飲料,一口氣喝掉大半杯。
“那你還真是高尚啊。”安娜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