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義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磨下,劉義真還是讓他重寫了。
不過條件就是劉義隆要幫他抄書。
從世家那邊剛借來一堆書籍,這些書籍總要是做成雕版的,所以謄錄的工作總要有人來做。
之前還埋怨劉義真壓榨童工的劉義隆現在抄起書來是美滋滋的。
一想到以後市面上流傳的書籍都是自己的字跡,劉義隆就和老母雞一樣咯咯傻笑。
唉,人啊。
不過劉義隆找點事做也好,可以給劉義真留點閑余的時間和空間。
而這段偷出來的時光劉義真是打算將自己從河套帶來的種子先種下去。
尤其是棉花。
這玩意劉義真手裡也就那麽幾株,一定要讓它的種子開花,然後才能逐漸擴大種植。
所以這可是寶貝中的寶貝,劉義真乾脆就直接種在自己臥房外的院子裡天天看著才放心。
在忙乎了大半天將種子種下後,劉義真又解開褲腰帶幫種子上了肥料後才心滿意足的拍拍手。
“主上……在種花?”
此時李靜不知站在花圃外迷茫的看著沾了半身泥土的劉義真,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麽。
“嗯,種花!”
劉義真還特意吩咐李靜:“記得別人別人來這裡亂來,我種的花很重要!”
李靜連忙點頭,表示記住。
而劉義真則拍拍身上的泥土打算去洗澡:“靜靜,準備洗...嗯?”
劉義真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李靜看上去似乎有些變化。
樣貌還是那副樣貌,衣裳也還是那副衣裳。
但怎麽看怎麽不對勁的樣子。
劉義真放肆的目光在李靜身上上下來回打量了好幾遍都沒發現什麽,反而是弄得李靜臉色再次潮紅起來。
“主上……是要奴婢服侍主上沐浴嗎?”
“那倒不是。”
劉義真再次懷疑的打量李靜幾遍後還是沒發現異常在哪,隻當是自己太過勞累有些疑神疑鬼。
等劉義真回到房中脫下衣物進入木桶時才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
“李靜你進來。”
在門外的李靜聽到劉義真的呼喊心中似有小鹿亂蹦。
她進去後只見劉義真頭髮散開披在背後,兩條健壯的手臂伸開搭在木桶邊上,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李靜。
“果然如此。”
再次看到李靜時劉義真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
大了。
而且是一夜之間大了。
他歎了口氣,盯著李靜的胸脯:“你往裡面塞了什麽東西?”
“啊?”
李靜仿佛惡作劇被拆穿的孩子,手足無措的避開劉義真的眼神。
劉義真面露無奈:“你不取出來我就過去取了。”
李靜頓時有些慌亂,趕忙將手伸進懷中,取出兩個一樣大小的精美荷包。
“你一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麽?”
劉義真有些哭笑不得。
李靜此時的呼吸已經有些紊亂,顯然是已經社死。
劉義真猜到了幾分,有些古怪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聽見我說喜歡胸大長腿的姑娘你就自己塞裡面了吧?”
李靜沒有吱聲,但看她那將頭又低了幾分的舉動顯然和劉義真猜測的一樣。
“真的是,你就不能多想點別的?”
李靜現在的年紀放在後世還在讀高中呢,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考慮怎麽學習反而糾結自己的身材,
你還怎麽考大學? 劉義真以手扶額。
他決定挽救李靜這個不思進取的女學渣。
“之前看你是讀過書的樣子,現在還讀嗎?”
李靜輕輕點頭。
見劉義真把話題引向別處,李靜總算稍微擺脫了點社死的陰影。
“喜歡看什麽?是馬融的古文經注還是鄭玄的鄭學三禮?”
李靜聽完再次糾結了。
只聽她呢喃了一句:“奴婢看的是乾寶的《搜神記》。”
額。
《搜神記》……
好家夥,還真是“不務正業”,怪不得連仁者無敵的意思都能解錯。
《搜神記》記述了從上古到漢晉時期的大量傳說,開了志怪小說創作的先河。後世的天仙配、竇娥冤等一系列經典都與《搜神記》有很深的淵源。
它應該是魏晉時期少數幾本不講經學道理的書,李靜這個學渣喜歡看也正常。
劉義真思索片刻後又問:“那你給我講講《搜神記》的內容。”
“諾。”
李靜不敢反抗,開始講述起乾寶書中的那些個奇妙故事。
乾寶的文學功底很強,人家曾經負責國史《晉紀》的撰寫,再加上乾寶的思想有點戰國時期陰陽家的底子,這使得他寫志怪小說的時候也是惟妙惟肖。所以才能寫出《搜神記》這種大作。
但讓劉義真意外的是李靜雖然是個學渣,卻對《搜神記》是格外了解,裡面每個故事都能倒背如流。
而且劉義真也意外發現李靜的一項天賦。
不知道是李靜對《搜神記》太熟悉還是別的原因,李靜描述的故事聽起來都很舒服,有種置身其中的感覺。
劉義真突然有了注意。
“靜靜,有沒有興趣寫書?”
啊?
李靜再次手足無措起來。
寫書?
就她?
“你可曾看過建安七子中王粲寫的《英雄記》?”
李靜點頭,這書流傳的也很廣,而且很有趣味性。
“我想你按照《英雄記》的寫法寫一部《英雄傳》。”
“《英雄傳》中著重要寫的是自永嘉之亂以來的北伐英雄。”
“祖逖、劉琨、桓溫,乃至庾亮、殷浩都可以。”
劉義真想要的是寫一部類似傳記小說一樣的東西,潛移默化的加深百姓對於北伐的執念。
縱然這些人裡大部分北伐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但方式和結果總歸是好的。
而李靜卻理解錯誤,嚇得小臉蒼白。
“主上是讓我作傳?”
“不是!”
作傳別說李靜了,連劉義真都沒資格給他們作傳。
之所以選李靜是因為李靜雖然讀了些書,但學的都不深。這樣反而容易寫出讓普通百姓聽懂的故事。
如果讓王修來乾這事,他估計真的會把傳記小說寫成嚴肅枯燥的史料。
給李靜解釋了半天,李靜才明白劉義真交給她的任務,但即便是這樣李靜依然不輕松,覺得劉義真是將一項神聖的使命交給了她。
“主上,我會努力的!”
李靜驕傲的挺起自己的胸膛,有些視死如歸的感覺。
即便她可能都不太清楚祖逖劉琨是誰……
“你先寫著看吧。”
讓李靜試試,不然閑著也是閑著,腦子裡盡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幾天你好好查閱典籍,構思構思怎麽寫,就先從祖逖開始吧,寫完讓我看看。”
“還有就是以後不要老是關注一些無聊的東西,你若想變大我這不是沒辦法。”
最後一句話成功吸引了李靜的注意力。
劉義真壞笑著:“多揉。”
李靜的呼吸再次變得局促,知道劉義真又是在調戲她。
“哈哈,回去自己試試。不過快點把書寫出來!”
李靜這才紅著臉從劉義真那裡落荒而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劉義真做了什麽萬惡不赦的事情。
而劉義真也終於是可以舒服的閉上眼睛,靜靜享受沐浴下疲憊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