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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宋漢闕》第五百五十三章 大變革
河北,鄴城。

劉義真從雲中回到關內後並沒有南下回到長安,而是朝西面拐了個彎帶著崔浩等人回到了河北。

在這裡,劉義真將河北的所有的地圖黃冊收集在一起,並命劉義隆和王買德二人主持在河北的“新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假,但是每每將土地分發給百姓,要不了三代,這些土地就又會重新集中到達官貴人的手中。”

“此次河北清理出很多土地,朕有意徹底推行“土改之策”。”

“陛下,何為土改?”

“土地使用權無償、無限期提供給用地者,但土地使用權將不能在土地使用者之間流轉。”

簡單六個字概括就是“禁止土地買賣”。

這麽解釋雖然不全面,但是已經足夠讓大家明白劉義真此次在河北施行土改的核心思想。

相比與這一核心,劉義真身邊的官員更關心前者——“無償、無限期使用土地”。

……

那官府從哪裡收稅呢?

沒有田賦,官府和國家該怎麽活?

若只是粗暴的將均田製那套每年要上交多少糧食的法規套上來,那又成了換湯不換藥,所謂的“土改”便臣了一紙空文。

“從今以後,官府只能以貨幣購買糧食。”

如果說劉義真之前的話是讓大家心裡“咯噔”一下,那現在便是直接給了所有人當頭一棒。

“陛下!”

久在中樞的王買德趕緊阻止了劉義真的異想天開。

“陛下,自古都是向百姓征稅的道理,哪有用銅錢換取的?”

“先不說這道理是如何,就算陛下真的想施行,也要有那麽多錢才行啊!”

劉宋現在的錢多嗎?

多!

但那要看是用來幹什麽。

因為黃金鑄成的永初寶錢讓劉宋的貨幣和黃金掛上了鉤,而全國的黃金礦脈又都在官府手中,從這個角度來說,劉宋官府異常有錢。

但貨幣的本質其實是“債”。

比方說,今天去掙錢,便是讓老板欠下給自己的債,這些債就以貨幣的形勢回到自己手中,而明天去花錢,就是把自己的債轉讓給別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劉宋其實並不富裕,那些黃金只能說是一種礦產資源而已,算不上“貨幣”。

現在劉義真打算讓官府出資去買百姓種出來的糧食,本質上就是接受了百姓無數的債。

但是這些債劉宋官府拿著可基本就算砸在手裡了。

因為既然是債,就要還。

沒了廣大種田的百姓,這債要往哪裡去?

達官貴人?還是目前根本沒發展起來的作坊?

要是指望他們,不消數年,劉宋的金融體系就將崩潰,讓這好不容易結束的世界再次亂起來。

對於那樣的結果,王買德無法接受!

“陛下不如廣施仁政,減免賦稅就可!”

王買德還是建議劉義真不要做一些太過新銳的舉動。

穩穩的在這百廢俱興的時候做一個聖君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搞一些荒裡荒唐的事出來?

劉義真卻搖著頭:“苟日新,日日新。”

“我華夏民族最重要的冒險精神,可不能在我們這代人就斷絕。”◥sメ?┢┦??

冒險精神,當然不單單指物理上的開疆拓土,朝著未知的八荒探索。

更重要的,還是在變化中不斷反省,能時刻保持應對的勇氣。

春秋戰國,

百家爭鳴。 那時候的國君、大夫從來都不畏懼失敗,在內部和外部的重重壓力下積極思索變革,縱使有吳、越這樣顯赫一時卻又迅速敗亡的例子,但大家總歸還是在摸索著尋找出路,並形成了七個龐然大物。

後來的秦國變革的最為猛烈,奮六世之余烈,出函谷,一統關東六國。

始皇帝嬴政也不負眾望,摸索出“皇帝製”,為這片經歷了數百年戰亂的土地找到了出路。

之後大漢代秦,前期岌岌可危的西漢在漢武帝及其臣子的努力下創建了“大一統”的模式,在與匈奴的文明生死之戰中佔得先機。

到了西漢後期,矛盾重重時,大家依舊沒有充當鹹魚,而是形成了以“王莽新政”為主要思想的新一輪變革。

但可惜

,因為時代的局限性,王莽輸的很慘……

不過即便如此,王莽之後新的領袖——漢光武帝,他依舊沒有放棄找尋變革之路,比如將國都設立在洛陽,保證大地主,大世家的利益便是其的改革之果。

雖然這樣的代價是皇權的衰落,但不得不承認,東漢時期各地百姓的生活水準普遍是要比西漢高的。

再後來便是張角。

如果說王莽變革是時代的局限性,那張角引發的黃巾之亂便是階級的局限性。

所以張角……卒。

再到後來的曹魏。

即便曹丕的“九品中正製”被後人所詬病,但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種變革。

他將東漢以來逐漸散落在地方的權力逐步收回中央,並且開設“中書省”等權力機構,想要一步步加強皇權。

可偏偏碰上一個愛摘桃子的司馬氏,曹氏皇族的成果便被司馬氏一口吞下。

司馬炎能篡位成功,還建立“太康之治”,就絕對不是一個庸才。

在將皇權竊取後,司馬炎便做出了“以藩王外鎮地方”的決策,希望由此能防止曹魏的悲劇在自己後代身上出現……

之後歷史就甩了司馬炎一個響亮的耳光。

八王之亂、五胡亂華、神州沉淪……

更要命的是司馬氏對權力的覬覦更是讓有志之士知道了——改革不重要,權力才重要。

那還糾結個屁!

百姓、國家……

有老子的權柄重要嗎?

之後便是一場場的輪回,東晉、劉宋、蕭齊、南梁、南陳。

連帶著,將堅持漢化的北魏也給帶偏了……

再之後,華夏大地上便再也看不到如“王莽新政”、“黃巾之爭”等類的為了變革不惜赴湯蹈火的場面了。

劉義真手指輕輕點著桌面:“其實之後的問題,朕也想好了。”

“其實問題的根源,便是錢要從哪來。”

他大手一揮,指向東方。

“那裡!”

“在海的那邊。”

“也在那裡。”

劉義真又指向西方:“外面,有無數我們想要得到的財富!”

“但首先,我們要有能去將那些財富搶回來的資本。”

“我們要用的,不是將士們的鮮血,更不是利刃,乃至火炮,而是更高級的東西!”

劉義真指了指腦袋:“思想。”

在人群中劉義真的目光尋找到了崔浩和巢尚之:“崔浩,巢尚之應該將這些年的見聞告訴你了,你有什麽想法?”


崔浩出列後久久不語,半晌後才是用不知是驚歎還是拒絕的語氣說道:“作坊帶來的一切變化,著實讓臣瞠目結舌。”

“正如陛下所言,大家不用再被綁定帶一塊塊土地上,大家即便是不務農,依舊可以外出求學,只要每天在作坊中乾活便是。”

“這樣的改變,無疑可以讓百姓更自由,但是……”

崔浩聲調開始變的低沉:“陛下可曾注意到那些作坊主人?”

“或許有些是善人,但是大部分都是目無王法之輩!”

“他們偷偷隱瞞工人人數,克扣工錢,工人一有錯誤不由分說便是一頓好打!”

“這樣的變化,難道陛下看不到嗎?難道陛下就一定以為,這樣的世道就會比現在更好嗎?”

劉義真聽罷沒有看向崔浩,而是看向巢尚之。

崔浩的見聞都是巢尚之告訴他的,與其說是崔浩在質問自己,倒不如說是巢尚之在質疑自己。

“朕知道。”

劉義真盯著巢尚之的眼睛,而巢尚之也絲毫沒有避讓,似乎要從劉義真這裡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至於那樣的世道會不會比現在更好……”

“沒有什麽好不好之說。”

聽到劉義真的答案,巢尚之眼中有著明顯的錯愕。

“世道,其實沒有好不好之說,只有必然的出現。”

“不過因為它的“必然性”,其實也可以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它肯定是會比現在要好的。”

巢尚之這時眼中依舊有困惑,但又好像比之前要堅定了一些。

“但前提是,我們要配得上那個時代。”

劉義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這裡配上。”

最後這話劉義真是在對崔

浩說,也是在對群臣說。

明白了劉義真的意思後,在鄴城的一眾官員開始一步步的將這裡當做試驗田。

當“土改”之策頒布的時候,莫說是當地的百姓,便是周圍地方的百姓在聽到這等政策時也是紅了眼。

這般……是不是太過分了!

到底誰才是陛下的親兒子?

河北一個被異族佔據了這麽久的地方……憑什麽?

而得到地的百姓也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最後的欣喜若狂。

雖然不能買賣。

但是這田這輩子,下輩子都是他家的了!

更別說官府還明確的說了以後會用銅錢收購糧食,這無疑是給了百姓十足的安全感。

但這隨即就出現了另一個問題——

這個時候大家的思想覺悟普遍都不夠。

尤其是很多之前給世家做佃戶的百姓突然有了田地,心中一些負面的想法就逐漸升起。

“自己受過的欺負……一定要在別人身上討回來!”

於是便有許多人將之前趨之若鶩的農田放著,去找尋其他無田之人來為自己耕種,想要自己做地主老爺,高高在上的欺負別人。

但顯然,他們的願望落空了。

僅僅數月後,一家名為“冀州鋼鐵公司”的作坊盛大開業。

所謂“公司”,最早出自孔子所著的《大同》。

“公者,數人之財;司者,轉運之意”。

其中官府最為豪橫,佔據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之後是劉義真,佔據著百分之二十。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則是被劉宋朝堂的一眾高官勳貴所瓜分。

最後的百分之十,才輪到如渤海高氏、清河崔氏等河北世家。

冀州鋼鐵公司一經成立,便吸引了無數百姓。

這裡面最起碼的工作時長不用說,所給的工資還普遍高於市面。

工資高不夠,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福利。

各種各樣的福利不說,公司甚至允諾了會免去一部分工人孩子的學費,甚至可以為工作滿三十年的工人提供日後生活保障……

有官府和天子背鍋,這個第一個國家工坊,啊不對,是公司瞬間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

種地?

誰給你種地!

別說沒地的人,就是有地的百姓都想混進去謀得一份差事!

僅短短一個月,冀州鋼鐵公司就納入一萬多名員工,並對其展開了培訓。

有剛入職的員工不懂,指著一個不斷吐出白色蒸汽的鐵疙瘩問官員:“這是什麽?”

“叫蒸汽機,是陛下前段日子發明出來的。”

“有什麽用?”

“待會你就知道了!你們先來學習什麽叫做“力”。”

“……”

又是一個月後,一家名叫“冀州紡織公司”的工坊也悄然開張。

和鋼鐵公司不同, 畢竟鹽鐵自漢代以來都是官營,但紡織公司可是私人作坊的重要經濟命脈。

它的開張,無疑是搶走了小作坊大量的工人,讓無數作坊主抱頭大哭,直呼“活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哪個損塞出了個注意——

“官府的公司雖然福利好,但是所要招收的工人素質也高。”

“而那些素質高的往往都是漢人!可別忘記了再東北和北方還有大量的胡族呢!”

“……”

“……”

於是,一場浩浩蕩蕩的北上搶人的運動開始開始了。

在鄴城正光著膀子修理一台笨重機器的劉義真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會心一笑——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

“傳令王鎮惡,讓他整備兵馬,準備發兵東北,攻打高句麗!”

“喏!”

“再把范道基叫來,朕有東西交給他和羽林軍。”

等范道基來到劉義真身邊的時候,卻看到劉義真正在手中擺弄一根長相十分醜陋的細長鐵棍。

“范道基。”

“臣在。”

“知道朕為什麽讓羽林騎兵隻練習騎射,而不是傻乎乎的拿著長槍往人堆裡衝嗎?”

“臣不解。”

劉義真舉起手中的鐵棍,對著天上就來了一記悶響。

看著槍口冒出來的硝煙,劉義真惆悵道:“因為時代變了啊!”

“這次,該輪到我們用火藥來轟開別人的大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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