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義真的遠程指揮下,北方世家就如同聞到鮮血味的鯊魚,前仆後繼的想要擠進官場,博取近在咫尺的權力地位。
南方世家現在也是奮起反抗,因為佔據主場優勢,面對瘋狂反撲還是勉強能應對的。
“長安公,現在外面亂套了。你還這麽悠閑?對三。”
此時王買德和高允兩名劉義真的心腹謀士正和劉義真一起在院中玩一種叫“鬥地主”的新奇遊戲。
“急什麽。都殺累了自然就停下來了,那幫世家都猴精,沒看我父親都沒阻止嗎?他們想殺,就去殺好了。王炸!”
“咳咳!我這是對三!長安公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啊,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順子!我走光了!”
王買德和高允無奈對視一眼,就丟下手中的牌重新洗牌。
劉義真悠閑的泡了一壺茶後悠閑愜意的晃動著剛剛製作好的躺椅。
“好香。”
高允聞著茶香精神為之一振。
“這是什麽?”
“茶葉罷了,只是炒過而已,你想要我送你些。”
讓李靜給王買德、高允一人倒了一杯茶後,兩人也顧不得洗牌,都開始各自品茗。
“現在南方世家下場的有誰?”
聽到劉義真詢問正事,高允幫著回答:“主要還是一些南遷的小世家。”
“王、謝二家沒有下場?”
“明面上沒有,但背地裡肯定給幫襯著。不然早被北方的餓狼給吃了。”
說到這,高允似乎想到什麽好笑的事:“南方本土世家這次居然在有意無意的幫北方世家,看來他們也想渾水摸魚。”
南方本土世家對南渡世家的態度一直算不上和諧,這個時候蹦出來當二五仔算是合情合理。
對於弱勢的他們,只有把水攪渾才有機會上位。
“北方世家這次推出來的人都有誰?”
這回是王買德比較清楚。
“滎陽鄭氏的鄭獻之。”
“陳郡殷景仁。(本名殷軼,字景仁。和謝靈運一樣,史書上似乎更喜歡稱他們的表字,不知道有沒有懂的書友來解釋一下為什麽)”
“還有南陽人劉湛。”
劉義真有些疑惑:“弘農楊氏沒有推人上來?”
自己最先拉攏的就是弘農楊氏,他們居然不爭這個機會?
王買德倒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弘農楊氏自朝廷南遷後便一直式微,如今在朝廷並沒有族人身居要職。若是重新推一個人上來未免會失去先機,所以弘農楊氏主要還是接著這個機會拉攏其他北方世家。”
這麽一說劉義真便明白了。
看看現在北方世家推上來打擂台的人,無論是鄭獻之、殷軼還是劉湛,他們早早就站隊劉裕,在朝中的地位其實不算太低。
將機會給他們,說不定能爭取一個中樞尚書的位置。
但要是弘農楊氏推自家族人,哪怕最後獲利,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所以乾脆就轉而支持別人,順便賣個人情。
“怪不得弘農楊氏能在未來混的那麽光鮮。”
不愧是千年世家,這眼光和氣度真的沒話說。
雖然沒有推自己的族人上來,但一旦北方世家獲利,還能忘記他們不成?
再加上這幅讓利給北方世家的模樣,說不定現在的弘農楊氏會成為“北方世家代言人”,得到王、謝那般的政治地位。
“不爭眼前利。這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不容易,厲害。”
既然弘農楊氏不打算這個時候發力,劉義真也就暫時不去管他。
“那就再等等。”
多消耗世家的力量當然是劉義真喜聞樂見的事情。
“關中有什麽消息?”
“新長安的主體修建已經基本完成,舊長安的百姓已經基本都入住進去。只不過城牆的修建進度有些緩慢。因為王刺史認為應該派更多百姓去興修水利。”
“毛將軍、傅將軍都請求擴大府兵的規模,但王刺史一直沒有同意,兩邊鬧的有點僵。”
前面一條就按王修的意思來,畢竟現在劉義真不在關中不知道關中具體情況如何。說不定是冬天少雪,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後面一條……
將軍肯定是希望兵越多越好。
但府兵的基礎是均田,關中空閑的土地估計沒剩多少,要是維持不住府兵的規模那事情就變得搞笑了,所以王修拒絕的沒錯。
“看來他們是嫌棄戰馬裝備太多了……”
傅弘之毛德祖敢這麽要求肯定是兩人通過和胡夏柔然的貿易得到了不少戰馬,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擴張。
“去給他們傳信,把戰馬交給朱齡石將軍、朱超石將軍一些,不要和個吝嗇鬼一樣。”
“還有讓傅弘之多開拓隴右的馬場,有一個穩定的戰馬來源才是長久之計。”
劉義真猜測劉裕將朱齡石派去鎮守關中,朱超石鎮守洛陽就是為了給未來的北伐做準備,給他們一些戰馬組建騎兵也算是早早開始軍備。
至於再往東就算了。
關中的戰馬數量到現在還是絕密,要是讓南方將領知道怕是要把那些馬生吞活剝的給搶走。
這麽寶貴的力量劉義真還是自己捂嚴實點的好。
“幫我準備一封拜帖,我要去見一個人。”
“長安公要見誰?”
“謝晦。”
這位和王弘算是南方世家的門面。
劉義真過去要給對方一個議和的契機,順便爭取謝晦的支持。
嗯, 就是支持。
雖然謝晦背後是南方世家,但他現在也身在中樞。
在世家層面可以鬥爭,但是中樞層面,還是可以合作的。
王買德和高允有些疑惑:“長安公是不是又有什麽計劃?”
“當然。”
“如果只是放北方世家入場,給我爭取權柄,那手段未免有些下乘。我父親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答應。”
“無論我做什麽,最終的得利者始終都必須是朝廷。”
王買德此時聲音壓得很低:“那長安公要如何做?”
“肢解各州!”
“現在地方的權力,都有些太大了!這些……都是世家滋生的土壤。”
“謝晦不敢在這上面和我打馬虎眼,不然他那侍中的位置可坐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