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了,《劉宋漢闕》也到了八十多萬字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百萬字啊!這不得撒花慶祝一下?
同時。
這幾天因為有一個創世那邊的推薦,新讀者貌似多了很多,留言也多了很多,現在每天打開APP看到有新讀者留言還是很開心的。
這裡面有讀者總是質疑前面章節的一些問題……
嗯,實不相瞞,我對於前面的章節其實看的也不怎麽順眼。但這也正常,看前面的文覺得不好這說明作者有進步啊!反過來要是我看前面的文還說“臥槽!我以前寫的真牛逼!”那豈不是說我這半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所以,大家的批評呢我會接受,同時也希望大家積極將問題反饋,以便作者可以盡快調整、改善後面的思路。
e就這樣,我去碼今天的字了,溜了溜了~
蕭承之跑的快,姚光反應也不慢,在第三天便帶兵追了上來。
期間蕭承之不是沒想過攻回去將姚光這支兵馬吃掉。
但姚光顯然比蕭承之更加熟悉陰平一帶的地形,一到凶險處便聚攏扎營,不但不給蕭承之反攻的機會,反而借此消耗掉不少蕭承之的軍糧。故此,蕭承之才氣的格外想罵娘。
“真的和狗一樣!”
蕭承之對於對方的毅力既感到厭惡又感到欽佩,見姚光又追上來,便讓手下士卒吃完飯後迅速啟程。
“蕭將軍,再往南就是陰平小道了!”
繼續南走便是鄧艾偷渡陰平後抵達的江油。
而一旦到了江油,蕭承之自然可以憑借江油兵力輜重輕松抵禦姚光。
“大夥再堅持一陣!等到了江油,危機自然可解!”
蕭承之這麽安撫士卒,心中卻明白未來這段路不可大意。
史書上記載鄧艾偷渡陰平時的經過是這樣的。
“艾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餘裡,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山高谷深,至為艱險,又糧運將匱,頻於危殆。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
這條七百多裡的道路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鄧艾甚至是用毯子把自己和士卒裹好滾落山崖,這等凶險光是閱文讀字便讓人心驚肉跳。
現在蕭承之面臨的境況比鄧艾還要凶險,畢竟後面跟著一個尾大甩不掉的姚光,這意味著蕭承之每一步指揮的容錯率都極低,必須要盡可能快速正確的通過這條小道。
為此,蕭承之特意在入小道時設下祭壇為自家士卒求個好運。
“將軍信神?”
“不信。”
“那為何要拜神?”
蕭承之不答,待得士卒祭祀完這裡的山神才拍拍問話之人的肩膀。
“天地先有人,方後才有神。”
“眼下這些士卒拜的不是神,而是從這裡先後路過的人罷了。”
“吾治理蜀地近十年,見過蜀地百姓將李冰父子當做灌口二郎化神祭拜,也見過為蜀漢丞相諸葛武侯塑金身、立廟宇的。”
“這些百姓難道不知道李冰父子、諸葛武侯不是仙神,而是凡人嗎?”
蕭承之又指著腳下的路:“鄧艾從此地出發,成功渡過山道,拿下成都,滅亡蜀漢,取得大勝。我等今天效仿先人故事,自然也是希望能旗開得勝。”
“可將軍,我等現在不是撤往蜀地嗎?怎麽會有旗開得勝之說?”
蕭承之豪邁一笑:“那可不一定!”
“這蜀地的山神,向來無常的很!我軍此行,未必不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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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赫連勃勃之名攻打仇池的赫連定也在急行軍下來到了仇池。
出乎赫連定意料的是,迎接他的並不是劉宋與仇池的聯手抵抗,而是仇池國主楊難當的以禮相待。
“罪臣楊難當拜見上國王子!”
楊難當在偷渡漢水,奪取定軍水乃至漢中的計劃失敗後,很是果決的立刻調兵回仇池打算擊潰蕭承之部。
問題是蕭承之跑了……
這份留給赫連定的禮物跑了……
漢中沒有打下來,就失去了和胡夏談判的本錢。
蕭承之沒送到赫連定嘴邊,就失去了喂飽胡夏的利益。
現在的楊難當,不得不先想辦法先穩定赫連定,防止這匹餓狼一不留神就把自己連同仇池吞入肚中。
為此,楊難當赫然是隻身來到赫連定的軍營,以示對胡夏的誠意。
赫連定在看到楊難當時也是有些意外。
“楊難當,你聯合南人襲殺我兄長,現在居然還有膽子來我面前?”
楊難當趕緊搖頭:“王子誤會我了。”
“其中局勢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但我敢保證,我對貴國的忠心,日月可鑒!”
見赫連定一臉冷笑,楊難當隻得是掏出自己的底牌。
“實不相瞞,我曾在數日前率兵攻打過歸屬劉宋的漢中之地!”
漢中?
赫連定耳朵微微一動,想到赫連勃勃答應自己“若打下漢中就立自己為太子”的諾言,對楊難當的話也是有了興趣。
“雖然我曾被宋軍在漢水岸阻擊,但試問,若漢中守軍真的充沛,那漢中守將為何要在漢水設防呢?”
漢中守軍不用多,只要佔住陽平關和定軍山,便是十萬大軍都不能攻入漢中平原。
垣護之雖然在漢水截住楊難當,但這更讓楊難當篤定漢中守備空虛,逼的垣護之不得不來到漢水布防。
現在,楊難當就是想讓赫連定相信漢中這塊肥肉比自己這塊骨頭更值得他去撕咬。
同為遊牧民族出身的他,顯然更清
楚一名合格的獵人會怎樣挑選獵物,為此,他要極力將赫連定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除。
但顯然。
赫連定也並不是傻子。
或者說,他並不是通俗意義上的傻子。
他繼承了赫連勃勃嗜殺的性格,而嗜殺,往往意味著他解決事情的手段都極為簡單高效。
“楊難當,不要岔開話題!”
“吾為問罪之師,這漢中好不好打,不關你我的事!”
赫連勃勃對赫連定的承諾只有他們父子兩人清楚,所以赫連定並不怕楊難當拿漢中來誘惑或者威脅他。
對赫連定來說,漢中,他要。
仇池,他也要!
赫連定的不按常理出牌讓楊難當有些難受。
和面對蕭承之這個“文明人”不一樣,赫連定那帶著原始與野蠻的方式讓楊難當的一系列腹稿都難以吐出。
無奈。
楊難當又悄悄向赫連定說道:“王子可知貴國太子在哪裡?”
赫連定眉頭稍稍皺起,對於他那哥哥赫連璝的存在顯然是有些厭煩。
“實不相瞞,赫連璝被蕭承之擒住打算送往關中,如今赫連璝怕是就在漢中待著。”
楊難當又說道:“若王子現在能攻下漢中,救下太子,想必單於必會重賞王子啊!”
這話讓赫連定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救赫連璝?
呵呵!
誠然,他與赫連勃勃有約在先。
但現在胡夏的太子畢竟還是赫連璝。
赫連璝活著,那太子之位真的能穩穩當當的落到自己手上?
赫連定清楚,胡夏國中其實還是有不少赫連璝的勢力的。萬一這些勢力一起反對赫連勃勃封自己為太子而支持赫連璝,那誰能保證赫連勃勃不會迫於壓力食言?
對於赫連定來說,赫連璝活著,總歸會對自己產生威脅。
但要是他死了……
赫連定越想越激動。
現在漢中在他眼中,已經不止是一個赫連勃勃的約定,更是能助他徹底坐上太子之位的階梯。
赫連定再次看向楊難當時眼神變的不一樣了。
對他來說,“赫連璝在漢中”比之“漢中兵力空虛”這條情報更能激發他攻打漢中的玉望。
不過正因如此,赫連定對於楊難當這個小國國主愈發警惕。
“此人心思深沉,頗為狡詐,我那大哥怕不是就像這樣被他給騙的被宋軍擒去?”
赫連定問道:“那漢中位置的布防圖何在?”
楊難當見赫連定不再糾結於問罪之事,以為是釣到了赫連定,立即欣喜的將漢中一帶的輿圖交給赫連定。
上面不但詳細描繪了宋軍的布防,還有漢水等水道的水文。
從這張輿圖上足以看出楊難當對漢中的覬覦之心,這讓赫連定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國主的心意我領了。”
赫連定臉上露出一股難以捉摸的笑容。
這笑容楊難當看的奇怪,但對於熟悉赫連定的左右侍從卻知道,當這股笑意出現的時候,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
赫連定,打算殺人了!
楊難當見赫連定對他“一展笑容”卻還渾然不覺,反而快步來到赫連定身邊半蹲著身姿,以一國之主的身份向赫連定來講解這輿圖上的種種。
但赫連定已經沒心思聽這些了。
他握住腰間的一柄虎頭闊刀,對楊難當問了一個問題:“國主覺得,吾與吾兄長誰更像太子?”
楊難當愣住了。
他不明白赫連定為何會突然問他這種問題。
但為了拍赫連定的馬匹,他自然下意識說道:“自然是王子更像太子!”
“為何?”
“因為王子行事果決,不像赫連璝那般,那般……”
“噗嗤!”
楊難當大腦一片空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赫連定貫穿自己腹部的那柄刀刃。
“我也覺得我比我那大哥更像太子。”
赫連定在楊難當說話之機便抽出刀子捅入楊難當的腹部,之後緩緩轉動刀柄,讓楊難當疼的面部扭曲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哄騙我大哥和個傻子一樣去給宋軍送人頭的,更不知道你是怎麽突然去攻打漢中的,但是……”
“很顯然,你是個禍害。”
“我大哥確實不像太子,因為他連單於都不像,怎麽會像太子呢?”
“我父親教給我一個方法,如果你分不清一個人是好是壞,那就先殺了他。”
“這個道理,我大哥沒學會,但是我學會了。”
刀身在楊難當腹中旋轉了將近一周,楊難當感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對於赫連定的話他
也有些聽不清了。
只是他還是疑惑於捅入自己腹中的那一刀。
不該如此。
不該如此啊!
楊難當的野心,很大。
大到,他敢在劉宋和胡夏兩個龐然大物之間反覆橫跳。
大到,他敢將蕭承之設計成送給赫連定的禮物。
大到,他敢隻身出現在赫連定的軍營。
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能使仇池崛起。
但現在隨著赫連定的這一刀,他便知道那皇圖霸業都將離他而去了。
“噗。”
收回刀刃,楊難當的鮮血濺射在赫連定嘴邊,而赫連定也是很滿足的抿了抿嘴角,將那鮮血收回自己口中細細品味。
“卑賤之人,連血液都是臭的。”
“身為一國之主,不想著如何勵精圖治,卻只是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實在讓人厭惡!”
收回刀刃,赫連定看都不看楊難當的屍體,當即揮刀呼喚:“全軍進攻仇池!”
“傳令下去,攻打仇池……不封刀!”
赫連定的嗜殺癖好不光止步其個人,他的部屬更是凶殘勝於豺狼虎豹。
在得到赫連定的軍令後,這些部屬用最快的速度將仇池全境給犁了一遍,凡仇池之民幾乎無一幸免。
百年的仇池王宮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楊難當的妻女都被拉出來任人發泄。
凡是有過仇池統治痕跡的官衙、治所,也都被胡夏抹的一乾二淨,就仿佛仇池這個國度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上一樣。
以堪稱滅絕的手段摧毀掉仇池後,赫連定將視線也回到漢中。
仇池對他而言只是磨牙的一根骨頭,漢中才是真正的饕餮盛宴!
也就是在赫連定覆滅仇池,打算攻打漢中後,這場一波三折的消息才傳至長安。
劉義真對仇池的覆滅算不上傷感,只是有些遺憾。
遺憾這仇池之地……終究還是落到胡夏手中了!
這意味著,胡夏對劉宋的進攻又多了一個可能的方向。
不對,不是可能,因為赫連勃勃之子赫連定確實已經開始攻打漢中了!
“慶州、隴右、漢中……”
不知為何,劉義真從赫連勃勃的戰法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在受到兩次挫折的赫連勃勃,似乎變的更加狡猾了些,開始圍著關中之地消磨劉宋的力量。
這種盤踞在身邊的滿滿惡意讓劉義真不敢托大,除了傳令讓駐扎陳倉的王鎮惡和駐防慶州的傅弘之多留意赫連勃勃的動向外,還通過錦衣衛在關外的各種力量尋找蛛絲馬跡。
而固守漢中的垣護之在知道仇池的變動後絲毫不敢大意,整日加固營寨,以防備赫連定的進攻。
甚至,垣護之還想到了將赫連璝掛在城牆上用以阻礙赫連定。
誰知這個想法被赫連璝得知後他最先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奇怪。
“為何帶兵前來的是孤那五弟?”
垣護之不解。
“為何不能是你五弟?”
赫連璝看了眼垣護之,抓抓自己的腦袋:“因為……”
“因為單於早就決定親自帶兵攻打漢中了啊!”
親自攻打漢中?
赫連勃勃!
垣護之頭皮突然一陣發麻。
“你是說……赫連勃勃一開始就計劃攻打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