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苦戰後，我贏了。”

柳生驚魂的表情很不自然。

從他的神色和描述中，他所說的那一戰，應該贏得很是艱難。

“我成為了獵妖人，卻沒有真正的獵妖人實力。”

“那時候的我，太年輕了……”

“只顧著為雙親報仇，我瘋狂地挖掘著妖怪的身影，不管是壞妖怪還是好妖怪，我……”

柳生驚魂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皺巴巴的皮膚下竟然暴露出底下的絲絲青筋。

“失去了理性，讓我不再思考，直至到我鑄成了大錯，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我的妹妹……背叛了柳生家，她變成了一個妖怪……”

“我的濫殺，導致力量被收回，我從獵妖人的身份…變回了普通人……”

“從此之後，我徹底失去了和妖怪抗衡的力量。”

柳生驚魂終於恢復了平靜。

“力量雖然消失了，但我發現，新的繼承者卻沒有誕生，不過城市的妖怪也開始慢慢變少……”

“可不管我怎麽悔改和苦修，那份力量都沒有再回來，可能我已經永遠失去了資格。”

“也有可能…這個城市已經不再需要獵妖人。”

柳生驚魂對著李奧和衝田警司笑了笑。

他的笑容不好看。

“但最近妖怪開始活躍，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找我。”

“看來我雖然老了，還是猜的很準的嘛！哈哈！”柳生驚魂笑得很爽朗，和剛才的一驚一乍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柳生驚魂所說的信息很多，李奧一字不差地全部吸納了。

要成為獵妖人必須得到城市的承認?才能得到力量?

那玩家能不能得到這份力量?

但李奧有一個更加想知道的問題。

“你知道柳生鏡嗎?是一個女孩子…也可以說是一個妖怪。”

李奧的問題讓柳生驚魂一下止住了笑聲。

片刻之後，柳生驚魂才緩緩說道:“柳生鏡…是我的妹妹……”

之前的副本Boss是通過這樣來和這個副本所串聯起來的，這是李奧沒有想過的問題。

本以為保底也會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結果嘛……

龍套……

“和妖怪的戰鬥，很難，即使有那份力量在身上的時候，也很難。”

柳生驚魂指著臉上那道刻骨銘心的傷疤:“人始終是人，斷手斷腳也不能像妖怪那樣輕易恢復，死了就是死了。”

那道傷疤，讓本可以看上去會慈祥一點的柳生驚魂，看上去十分醜陋，而且還顯得很凶狠，像個社會人一樣。

“人會衰老，會死，但妖怪不會。”

柳生驚魂長長歎了一聲……

“變成妖怪，就可以青春永駐，我的妹妹沒有逃過那份誘惑，她自願變成了那個不人不鬼的妖怪……”

“她不當人了……”

“我親眼看著她變成了…妖怪……”

“我沒能狠下心……她曾經是我的家人……”

柳生驚魂的聲音中還帶著留戀，是對家人的那一份感情，這是加錢都下不了手的那種血緣牽絆。

衝田警司小心翼翼地瞄了柳生驚魂一眼後，道:

“柳生前輩，我這邊有個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你說。”

“你的妹妹的死亡痕跡…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被發現了……”

衝田警司說話的聲音很小，估計是害怕柳生驚魂這個上了歲數的人一下子沒背過氣來，跟著他妹妹一塊去了。

“是嗎……”

意外的平靜，柳生驚魂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波動。

“柳生前輩……”衝田警司見狀，喊了一聲。

“我沒事……”柳生驚魂側過頭，看向了窗外的陽光，陽光灑在草地上，小草生機煥發……

“很多年前我就預料到這一點了，當時的我還有能力去驅除她，但一直選擇了逃避……現在，說不定是最好的結局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柳生驚魂笑了笑，這一次的笑容，帶著灑脫。

看柳生驚魂的模樣，給人有一種立刻坐化在這裡的感覺，讓衝田警司大氣都不敢出。

“感謝你的故事。”李奧拍著手掌，“但聽你的意思，應該是幫不了我們了。”

“有心無力了……”柳生驚魂摩挲著自己皺巴巴的皮膚，“其實我才五十歲不到，但已經老成現在這幅模樣了，曾經的戰鬥已經透支了我的身體，現在想把劍術教給弟子已經很困難了……”

柳生驚魂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了。

幫不了，無能為力。

其實李奧很想問:為什麽五十歲不到就能領退休金?

霓虹的退休制度，可是長得可怕那種……

“如果我想得到你說的那個力量，有什麽辦法嗎?”

李奧把想知道的問題拋了出來。

柳生驚魂用渾濁的雙眼掃了一眼李奧，道:“沒有辦法， 城市的力量如果還存在，它會自己尋找最適合的繼承者，是無法‘刻意’去得到的。”

“好吧。”李奧又放出下一問，“成為繼承者的條件是什麽?”

“遵從本心，伸張正義，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得到承認，也才有資格得到力量。”

李奧想了想，道:“正義的小夥伴嗎?”

“嗯……”柳生驚魂沉吟了一下，“可以這麽理解。”

“假如同時出現了兩個符合條件的繼承者呢?”

“你的問題好多……”柳生驚魂喝茶壓驚。

李奧搖搖頭:“你不知道就算了。”

“力量不會一分為二，只會選出最優秀的那一個，只有集中在一起的力量，才能和妖怪掰掰手腕。”

“原來如此……”

“不過你們放心，我是不會當個觀眾的，當然…我也沒法袖手旁觀。”

柳生驚魂這句意義不明的話讓衝田警司一愣，他的眼神開始放起光來。

雖然是曾經的獵妖人，但怎麽也比普通人要強，這樣的高手，就是一個大助力！

說不期待都是假的。

“柳生前輩?你的意思是?”

“你們來的太晚了，太晚了……”柳生驚魂悠長的歎息聲訴說著一個壞消息的到來。

衝田警司急了:“柳生前輩?你別賣關子了！”

“這兩天會有一個天狗食日的異象…和當年我雙親被害的那天一樣，那些妖怪，一定會全部出來！”

柳生驚魂的胸膛加速起伏著，緩緩道:“那時候將會是……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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