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回憶，打人回憶，吃飯回憶，上廁所也回憶，反正有事沒事都要回憶一下。

排除開回憶，火影忍者還是非常好的。

可能是開了先河，後面出現的很多作品都開始玩起了回憶。

柳生驚魂就處於這樣的被動局面中。

“你忘了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日子了嗎?”李奧說著煽情的話，手上的物理學聖劍每一招都直奔柳生驚魂的頭部打去。

沒辦法，物理學聖劍有爆頭傷害加成。

“給我閉嘴！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柳生驚魂如同暴怒中的阿修羅般，嗓音也因為極度憤怒的狀態下變得尖銳無比！

“的確，我並不了解真正的父母兄弟之情……”李奧的表情從苦笑變成了堅毅，“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兄弟就是這種感覺吧……因為對我來說，這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羈絆，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

“都說了我不認識你啊！！！”

“.一個連同伴都救不了的家夥，怎麽可能當得了影！”

柳生驚魂不再回答！

對李奧的回應，是一連串化作血影的連斬！

“連你都拯救不了！怎麽去拯救這個世界！”

說得口水都幹了，李奧身上的Buff才增長了那麽一點點，好像達到了瓶頸期，每增進一點都十分困難。

是說的台詞還不敢sao，不夠感人嗎?

但李奧的確看到了效果。

柳生驚魂的眼中有了一些呆滯，雖然動作還很流暢，能把李奧的攻擊格擋和閃避開，卻有種少了點靈活和生氣的感覺。

成功了！

柳生驚魂……陷入了回憶之中！

柳生驚魂很疑惑，明明他是在戰場中，正在和敵人展開殊死搏鬥。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忽然，眼前的景象像水面一樣泛起一陣漣漪，然後逐漸變得清晰。

一個熟悉的臉孔出現在柳生驚魂的眼前。

是柳生鏡！

“妹妹！怎麽回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柳生驚魂眼中盡是驚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這個女性，他從來都沒有忘記。

相依為命，從小一起長大，相伴了十幾年的妹妹……

可無論柳生驚魂怎麽呼喊，柳生鏡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仿佛被徹底隔絕，根本傳達不到妹妹的耳中。

無論怎麽奔跑，和妹妹的距離也沒有拉近，觸手可及的距離，好像隔了一個時空般。

無法到達。

如走馬燈一樣的畫面，另外一道身影也出現在妹妹的旁邊。

柳生驚魂喃喃自語:“這是…年輕時的我?”

畫面中的柳生鏡很自信，和年輕傲氣的柳生驚魂很相似。

“你想變成妖怪?你瘋了！”

“哥哥太迂腐了，像我們這樣獵殺妖怪，太危險了，而且我也沒有你那股力量，還不如借用妖怪的力量去消滅妖怪。”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一旦成為了妖怪，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用妖怪的力量去獵妖，嗯…我果然是天才！”

“別說胡話了！你會變成以人為食物的妖物的！”

“哥哥太小看我了，就算變成了妖怪，我也一定可以克制住！到那個時候，你再和我說教吧！”

“鏡！給我回來！”

柳生鏡跑遠了，年輕的柳生驚魂在後面呼喚著，卻無濟於事。

妹妹還是走了。

畫面再度一變，柳生鏡再次出現。

但這一次，她的臉不再是漂亮富有青春氣息，而是變得扭曲，變得猙獰。

旁邊幾個人倒在血泊之中，

柳生鏡跪在一旁。她的嘴和雙手，一片鮮紅。

“哥哥…我好像失敗了……”

“鏡……”

“我吃人了…我克制不了…哥哥！怎麽辦?！救救我！我不想變成妖怪！”

年輕的柳生驚魂舉起了武士刀，他沒有猶豫，他斬下了。

斬下了妹妹的手臂。

“哥哥?你……”

“結束了…是時候結束了……鏡，閉上眼睛，很快就會結束的……”

“哥哥……”

看著柳生鏡瞬間重新長出來的手臂，他就已經知道。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年輕的柳生驚魂高舉著刀，他的淚水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早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雨水。

柳生鏡閉上了眼睛。

可刀沒有落下。

直到最後，都沒有落下。

年輕的柳生驚魂站在那裡，高舉著刀。

而柳生鏡早已經不見蹤影。

畫面中，一個女孩出現了，出現在柳生驚魂的旁邊。

女孩的臉很平凡，衣著也很樸素。

“那個……請問…你是在哭嗎?”

“這是雨水。”

“可雨…早已經停了啊……”

女孩伸出手，感受著雨過天晴的空氣。

“那這就是我的汗水。”

“明明就是在哭嘛！真是個不老實的男人！”

柳生驚魂和女孩邂逅了。

從相識，相知，到相戀，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

是愛，還是為了傳承，柳生驚魂不知道。

但他知道，絕不能讓獵妖人的血脈斷掉。

這是家族所背負的責任。

他在後悔，後悔妹妹身上發生的悲劇。

家族中的質疑聲很多，但他無法反駁。

因為，他放走了妹……一個妖怪。

城市的規模在不斷擴大，但終究是一個城市。

柳生驚魂不能離開，他可以到城市的外圍，但不能離開這座城市太遠。

因為他的力量，來源於這座城市。

這是他的根本。

也是世代生活在這個城市的柳生家族的根。

從小在這裡長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都很熟悉。

但始終找不到妹妹的下落。

“我在逃避嗎……”

“明明可以找到鏡的…原來…是我不想找到啊……”

接下來的日子，柳生驚魂一如既往地履行著獵妖人的職責。

每一個事件的背後，只要有妖怪的身影，他都會出現。

五年，五年過去了。

武藝和力量都大有精準。

五年的時間了，柳生驚魂斬殺了許多妖怪。

他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家族內的質疑也逐漸消失不見。

“這幾天我都不回來吃飯了。”

“又要妖怪出現了嗎?”

幾年的時間了，女孩也變成了女人。

“嗯。”

“小心點，不要逞強，能安全回來就好。”

妻子的關心，讓柳生驚魂有點不適應。

五年了，都沒有適應。

從小被當成武器一樣培養，和妖怪戰鬥，早已經變成了刻在骨子裡的責任。

每一次討伐，在他的認知裡，都是理所當然的。

那些關心他的人，在見識過他殘忍的一面後，都漸漸疏遠了。

只有這個女人……

柳生驚魂愣了一會。

“我知道了。”

妻子摸著滾圓的肚子，臉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和溫柔。

“要盡快回來！在孩子出生的之前，你一定要回來！”

“嗯。”

柳生驚魂上路了。

在這幾年的磨煉中，血或火的經歷，讓他成長得很快。

每一次戰鬥，除了給這具身體添加點傷痕之外，根本沒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這一次也是如此。

戰鬥很艱苦，但柳生驚魂還是贏了。

像往常一樣，他站到了最後。

臉上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他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這種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戰鬥。

但在這次戰鬥中，他卻耗費了不少時間。

用了不少時間來躲避攻擊，這是以前從沒用過的戰鬥方式。

“我的孩子，以後會有我這麽強嗎?”

“名字該叫什麽……”

這幾年的時間，柳生驚魂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改變。

妻子的出現，讓他從一台只知道殺戮的機器，變回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從毫無波瀾，到期待。

柳生驚魂能察覺到自己的改變。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柳生驚魂不知道。

但他知道，獵妖人的傳承不會斷了。

他的子嗣，將會續寫他的故事，也會開啟一個新的篇章。

和往常一樣，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一次外出，妻子傍晚都會佇立在門外等他，可這一次沒有。

沒有妻子的身影，只有火。

一個彌漫著血腥味的家。

一個在沐浴在烈火中的家。

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的，還有妖怪的味道。

巨大的落差感和絕望，讓柳生驚魂誕生出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

偌大的家，沒有了往常的生氣，淹沒在熊熊烈火中。

一片寂靜，只有木頭在燃燒時發出的噠噠聲。

他找到了妻子，也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妻子緊緊擁抱著孩子，抱得很緊，她的腹部，是一個碗口大的致命傷。

地上一片嫣紅，妻子的呼吸早就沒有了。

她懷裡的孩子，臉小小的，緊閉著眼睛，像蜷縮的小貓一樣，藏在媽媽的懷裡。

但孩子…也沒有了呼吸。

絕望的滋味很難受，這也是柳生驚魂第二次嘗到。

比起第一次，要更加刻骨銘心。

飛到最高再跌落，很痛。

柳生驚魂忘記了，他忘記自己在妻子的旁邊守了多少天。

太陽照常升起，落下，升起，落下。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在妻子的葬禮上。

他沒有埋怨任何人，只是命運…太過不公平……

接下來的日子，柳生驚魂像失去了理智一般。

不斷的獵妖，不分青紅皂白地狩獵。

很多品性善良的妖怪，也慘死在他的刀下。

過度的行為，讓柳生驚魂再次遭到了質疑。

迎接他的不再是鮮花，而是石頭和爛白菜。

“滾出這個地方！你這個瘟神！竟然把世代守護我們的神給殺了！”

“滾！我們不歡迎你！”

“你根本不應該來這裡！”

無數的奚落和石頭砸向了柳生驚魂。

柳生驚魂沒有生氣，他很平靜地敘述著:

“那只是一隻妖怪。”

“妖怪又怎麽樣?守護神大人已經守護我們十幾年了！”

一連串的濫殺，讓柳生驚魂失去了人們的擁護。

但他不在乎。

對他來說，他只是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獵妖人的職責。

直到那一天。

一個很像妻子，試圖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出現了。

往日的美好好像又回來了。

一切變得好起來，他變回了曾經僅存在過一段時間的自己。

他不再是那個只知道斬殺妖怪的獵妖人。

生活很平凡，但也很幸福。

一切都在慢慢的，慢慢的好了起來。

可不幸，還是眷顧了他。

在一次獵妖中，他失手了。

失手錯殺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命運的不公，讓柳生驚魂體會到了第三次絕望。

他殺人了。

殺的還是自己最愛的妻子。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城市的力量在他的身上迅速流逝。

他變回了一個普通人。

一個失去了強大力量的普通人。

無論他怎麽悔恨，怎麽呼喚，力量都沒有再回來，妻子也無法複生。

失去了城市的力量，他已經沒有了和妖怪抗衡的資本。

畫面再次變換，已經即將步入中年的柳生驚魂在林間疾馳，在他懷裡抱著的，是他的妻子。

森林深處，一棵奇怪的大樹，出現在柳生驚魂面前。

“真是稀客，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獵妖人居然會到我這裡來。”

大樹說話了，聲音從每一片葉子上傳來，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能救她。”

“救不了。”

“是嗎……”

柳生驚魂抱著妻子準備離開。

“但我可以把她變成妖怪。”

從前的回憶似乎湧現了上來，柳生驚魂背對著大樹，佇立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妖怪……

身為一個獵妖人，先是妹妹……

可當柳生驚魂看著妻子那平靜的臉孔時， 他遲疑了。

他沒有說話，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任由大樹伸出的怪手把妻子的屍身卷走。

儀式很成功，柳生驚魂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往日的點點滴滴在這個瞬間一一閃過，兩人緊緊相擁。

“肚子餓了…你能幫我弄點食物嗎……”

妻子的語氣還是像之前那樣溫柔，但柳生驚魂卻愣住了。

那份笑容，在這一刻，和妖怪無疑！

他的妻子的確是活了過來，但那僅僅是披著妻子外皮的妖怪！

妻子口中所說的食物，他很清楚是在說什麽……

“你騙了我！”

“但你的妻子的確回來了，不是嗎?”

大樹似乎在笑，笑得每一片樹葉都在晃動。

和妹妹不一樣，妻子雖然也轉化成了妖怪，但卻和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

柳生驚魂終於不再猶豫，他舉起了刀，也斬下了。

輸得很徹底。

這也是柳生驚魂第一次輸。

輸在了妖怪手上，也輸在了自己的手上。

沒有了城市的力量，他什麽都做不了。

連昔日不屑一顧的小妖怪，此刻都變成了難以戰勝的強敵。

他動不了，無數怪手把他包圍……

第二天，柳生驚魂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似乎什麽也沒有變，一切如常。

還是那個獵妖人的身份，還是一如既往地斬殺著目標。

但柳生驚魂很清楚，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他的目標…已經不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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