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覺得我可以出去找找看那些人帶來易容道具。”
怯生生的格雷提議道,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他還專門舉手發言。
“好,那你先去吧台邊上坐著找一下。不過你的盔甲實在是太顯眼了……”
瘦猴的話還沒說完,對面那個比他高出將近一米的大漢就瞬間變換了模樣——一套經典的洛斯裡克騎士套,身高也只是一米八出頭。
“好東西啊,多功能鎧甲我也蠻有心得的,下次交流一下?。”
“其實我這是變形術……”
“你兩別貧了,還有你!給我把鮑勃的釀造桶放下,這裡不是你的歡樂時光!”
格雷一番話讓一位鍛造大師的心都碎了——畢竟人人都知道,矮人無法調動魔力。
而一旁的瘦猴則是炒碎了心——他總感覺自己才是全場唯一的大人。艾格老大,我好累,給我加工資啊!
……
“老板!酒呢!”
“鮑勃,我的血腥瑪麗呢!”
隨著鮑勃進入後廚的時間一長,坐在外面的人群也開始喧鬧了起來。
而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名藍發的男子正慢慢的喝著手中的那超大杯的啤酒。他面前的桌上還擺著不十杯,一看就是個酒蒙子。
“喝來喝去還是這裡的酒最好喝。”藍發的男人爽快的長舒一口氣,“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呢,有酒有美女!”
霍克伍德想著晚上某位貴族少婦的邀約,連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本來他現在就應該趁著少婦的丈夫沒回來的這段時間直接過去,可路過魔石酒館他酒走不動道了,還是沒忍進來喝了兩杯——然後就變成了桌上十多杯還沒喝的局面。
不過霍克伍德也在心底安慰著自己,說自己算是為魔石酒館的災後重建出了一份力了。
喝著小酒的霍克伍德想象著少婦那成熟且充滿韻味的身形,嘴角瘋狂的上揚。
今天實在是愉快的一天啊!
畢竟愛喝酒的人運氣不會太差,不是嗎?
“弟兄們,拿下酒館!無關的人給我全部離開!”
霍克伍德前面的一名壯漢突然暴起,那壯漢突然發酒瘋就算了,還把霍克伍德桌上所有的酒都碰倒了。
霍克伍德臉上青筋暴起,“喂,你發酒瘋就發酒瘋,為什麽要弄倒我的酒?”
“哈?你個酒鬼給我讓一邊去,到時候把你砍死了我可不管。”
鮑裡斯瞥了一眼身後的藍發酒鬼,十分嫌棄將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劍無眼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霍克伍德緩緩後退摸到了自己的配刀,“當你將劍鋒指向他人的時候,你就要有被他人砍殺的覺悟!”
碰!
隨著刀光一閃,鮑裡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他手中的鋼刀已經斷成了兩截,而那個酒鬼正看著紅眼特效將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現在呢?你賠不賠我酒錢?”
可隨著二人傳來的騷動,已經有許多的穿著鋼甲的“顧客”望向了他們這邊。
“啊這……”望著面前這二十多個裝備精良的大漢,霍克伍德一下子酒都被嚇醒了。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對面這個家夥並不是在發酒瘋而是來真的。
霍克伍德吞了口唾沫笑嘻嘻的拍了拍面前的鮑裡斯,他脖子上的劍也被霍克伍德慢慢挪開了。
“那啥,要不你們忙,我先走了?”
接著,
酒館內就出現了十分滑稽的一幕——一名藍發的酒鬼劍士嘴裡不斷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然後緩步在眾人的注視下退出了酒館。 “鮑勃,你給我出來!”
插曲結束後,鮑裡斯又開始叫囂了。他已經做好今天之內的將魔石酒館全滅的準備了。
況且他還專門挑了一個鮑勃進入後廚的節點,只要鮑勃出來,就絕對會被所有人圍殺,躲無可躲退無可退那種。
“各位,你們要喝些啥嗎?”
鮑勃推開後廚的門,淡定的擦著手中的杯子。即使他的對面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大漢。
“該死的,鮑勃。”鮑裡斯猛地撕下了臉上的面具。“你還在這裡裝什麽!你今天已經死到臨頭了!”
“哦,是嗎?要來一杯嗎?”
鮑勃不緊不慢的替鮑裡斯倒上了一杯馬天尼也為自己倒上一杯,這辛辣且家喻戶曉的雞尾酒像極了他們二人的過去,那麽的輝煌,那麽的合拍。
直到那個雨夜,鮑勃撿到了一個紅眼的女嬰……
“害,我們究竟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鮑裡斯輕歎了口氣,示意身後的手下全部站在原地。自己則坐在吧台上和鮑勃碰了個杯——他甚至光明正大的將自己手中的鋼劍放到了吧台上。
“人都會變的,時代也在變……我們只是兩條在和浪潮賽跑的老鯊魚罷了。”鮑勃眼裡浮現出往日的情形,眼裡都是感慨。
“是啊……往前,會被年輕的鯊魚撕咬;退後,就是滾滾的浪潮。”
“我們也不複往昔了不是嗎,鮑勃?……你知道的,你還有機會的。”
鮑裡斯語氣遲緩,但是鮑勃知道,鮑裡斯指的機會無非就是兩條路:
1、投降於他以及威廉卡爾,但是鮑裡斯和他心底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2、拿著吧台上的鋼劍挾持鮑裡斯,鮑裡斯一定會放過自己。但這同時也意味著他要放棄自己的酒館以及一切重新開始。
念頭通達的鮑勃只是灑脫的笑了笑,然後從身下掏出了一瓶只剩小半瓶的渾濁的麥酒。
“這是……那杯酒嗎?”鮑裡斯攔住了身後以為鮑勃褲襠藏雷的士兵, 嘴唇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是的,你居然還記得?”鮑勃雖說有些驚訝,但也只是默默的將瓶中的酒倒給了彼此。
不多不少,剛剛兩滿杯。那歡騰的氣泡就像是在慶祝完成了一件多年的使命。
“這酒我記得是你當時和我一起闖蕩時釀的。”
“是啊,那時我就已經有著開酒館的想法了……只可惜手藝差了點。”
二人品嘗著渾濁刺口的酒液,回憶和這氣味一樣酸澀的過往。
“當時我記得……你貌似只在那幾次劫後余生拿出來過這酒。”
“是啊,當時你鮑裡斯有一次可是差點死在噬魂獸嘴裡了,還是古拉加斯那家夥把你拉出來的。”
“只可惜啊……古拉加斯也沒挺過來。”
鮑裡斯和鮑勃不約而同的苦笑著。
可不是嗎?乾這行的刀尖舔血,到最後居然只剩下彼此。倒不如說是只剩下隻身一人,因為他們二者也已經分道揚鑣了。
“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鮑裡斯杯中最後一口酒飲盡,心底不禁回憶,他上次喝還是二人分道揚鑣的最後一聚。就讓回憶隨著這最後一口酒結束吧,同時結束的也有他那最後的仁慈。
“我很抱歉,鮑勃。”
重新舉起手中的鋼劍,鮑裡斯將劍尖緩緩抵住了昔日搭檔的咽喉。
“我也很抱歉,鮑裡斯。”
鮑勃微微一笑眼裡全無將死之人的表情,鮑裡斯也是一驚——這個男人眼裡全是對生的希望!